诗诗连忙问:“诗诗可以抱一下妹妹吗?”
“妹妹重,你人小抱不动的。”顾烟寒婉拒。
诗诗露出一副失望又害怕的神情:“诗诗会很小心的……不会碰伤妹妹的……王妃……”
顾烟寒微笑:“不行。”
“爹爹……”
话音未落,孩子的哭声响起。席慕远皱眉:“怎么又哭了?”
“怕是又要换尿布。”乳娘笑着将孩子抱下去,没一会儿,一个笑盈盈的小郡主就再一次出现。
席慕远难得玩笑一句:“她倒是舒服,哭一声就什么都有了。”
乳娘识趣的将孩子抱到他面前,席慕远伸手接过。见暖暖冲他笑,他也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意。
被忽视的诗诗相当不满,怯生生的又一次开口:“爹爹……”
“嗯?”席慕远抱着孩子应声,没有看到她矫揉造作的神态。
诗诗愈发不甘心:“爹爹都从来没有抱过诗诗呢……”
席慕远闻言,这才转头看向她,单手抱着暖暖,很认真的对诗诗道:“你爹抱过你。”
诗诗一窒。
席慕远的思路与常人不同。旁人都听得出诗诗这是要埋怨席慕远不抱她,冲席慕远撒娇。可是在席慕远听来,诗诗口中的“爹爹”指的却是她亲爹,与他这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娘带你去看他的第一天,他抱过你,并且给了你那块玉佩。”席慕远道。
诗诗小脸刷白,不知道该说什么。思索半天,她哆哆嗦嗦道:“诗诗不知道有什么玉佩……”
席慕远吩咐:“让扫雪将本王书房第一个抽屉里的锦盒拿来。”
很快,锦盒就被送来。
席慕远示意给诗诗,里面是一块很普通的勾玉,质地一般。一面刻着“霍”字,一面刻着“诗”字。
“本王记得他当时说,希望霍家能以诗书礼义传家。你是长女,因此取名‘诗诗’。”席慕远都快记不清那裨将的容貌,但他当时的骄纵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寒门而起,官至裨将。一路上虽有波折,但也顺风顺水。因此后期便自大起来,才导致杀身之祸。
诗诗脸上的血色全部退下。她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席慕远亲生的,越是知道,越是不想承认!可如今却被席慕远当着满屋子丫鬟婆子的面说出来!
“这、这是什么……怎么会在爹爹这里?”诗诗佯装迷茫的问。爹爹两个字喊出口,却不自觉有几分颤抖。
席慕远迟疑些许,道:“是你爹的遗物。关于你爹,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去问煮酒。”
屋内很安静,偶尔有暖暖发出几声咿咿呀呀的声响。诗诗却觉得有种无声的嘲笑,嘲笑她异想天开想做席慕远的女儿!
“诗诗告退……”
她离开正院没多久,很快甩开身旁的丫鬟,再一次偷跑回来,躲在窗台下偷听。
屋内,顾烟寒正在问:“关于那玉,你是不是瞒着诗诗什么?”
席慕远颔首:“嗯。抚恤金用完后,那玉佩就被她娘典当,正好被煮酒撞见。本王便让他将玉佩赎回来,原本打算等诗诗大些后让煮酒给她。今日正好提起,给了给好。”
诗诗脸色刷白,飞快的朝外跑去。
席慕远望了眼她刚刚躲着的窗台,眼神微暗。学什么不好,怎么学人偷听!
夏至同样也在屋外悄悄的问颜夏:“你怎么把她放进去偷听啦?”
颜夏一笑:“你看她跑走那模样,就知道肯定没听到好事。不给她点教训,还真以为自己是郡主呢!”
很快,诗诗并非席慕远亲生这件事便在王府传遍。
虽然顾烟寒已经下令不准区别对待,但常雅容对诗诗的态度立刻冷了下去。
方氏倒是一如既往。
卫有妆是个没脑子的,见诗诗失魂落魄的躲在屋子里不出去,就好心宽慰她:“个人有个人的命,你不是王爷亲生的只能说命不好。但话说回来,不是亲生的,王爷都对你那么好,你的命也不差呀!”
明明是好意,在诗诗耳朵里却像是针一般的在刺,狠狠瞪了卫有妆一眼,一言不发的跑出去。
卫有妆一惊。被一个小孩子瞪了一眼,她居然从心底感到发毛。她心里发憷,连忙也离开去找方姨娘。
方姨娘听完,叹息道:“你以后少去招惹她吧。有这时间,不如给小郡主多做两件衣服。”
卫有妆撇嘴:“就算我做了,王妃也不会让小郡主穿……”
“那也是我们的一份心意。”方氏不以为意。
诗诗这几日躲着不见人,顾烟寒见她没病也就不再多管。有件更为棘手的事――老王妃回来了!
原本她是听说顾烟寒死了,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当晚便叫人收拾东西回去。席慕远布下的侍卫想要拦,但哪里敢真的动老王妃。
镇远侯想着洛北王府没有主事的人不像话,便派人护送老王妃回京。趁机也想当休书之事没有发生过。
侍卫们传消息回来,席慕远当时一门心思全在顾烟寒身上,压根儿就没管。
这么一来,没人拦着,老王妃如今已经进门。
席慕远上朝未归,顾烟寒光是听夏至回报就觉得头疼,直接托病没见。
老王妃可不放过她,一进门就兴冲冲的直接冲进来:“那小蹄子不是没死么?怎么还装死!让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