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直到今日,安娜都还不太愿意去回想那一夜的细节。只依稀记得,他突破她最后一道防守的时候说:“我会对你负责。”
男女激情一夜,谈不上什么负责,安娜在第二日一早便婉拒了他的要求。
后来彼此也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可她到底疏忽了一件事――避孕。
说来也巧,她在医院查出怀孕的那一天,正好碰见相熟的记者,怀孕一事意外被公布。
容氏第一女助理意外怀孕,孩子生父不详。
这样的新闻一出,注定是要引起轩然大波的。
后来是陈然一力压下了这新闻,但安娜后来约了私人流产医院的事再被曝光,陈然为保住她在容氏的地位,主动坦诚自己是孩子生父!
这样的事一旦说出来,势必要引起高层警戒的,公司舆论沸腾了一阵子,陈然在舆论下公然向她求婚……
那样的情况下,安娜不能不答应。
再之后,便有了明日的婚事。
安娜三言两语的说完,沈思渺听得惊讶,但她还是笑道:“或许这就是缘分吧,你与陈先生或许注定要走在一起。”
安娜作为当事人,说起事情经过的时候并未觉得有些不正常,但作为旁听者,沈思渺却觉得疑点重重
但有些话,她不便对安娜明说。
气氛沉闷时,外面传来说话声,像是那两个男人进来了。
沈思渺一抬眸便容景行和陈然笑着走了进来,至于西西……那孩子今日不知怎么搞得,脸上的表情一直不对。
沈思渺只当他是忽然换了地方,有些不适应。
抬手叫他:“西西,到妈妈身边来。”
那孩子看了一眼容景行说了句:“不要喝酒。”
然后这才走去沈思渺的身边落座。
沈思渺偏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儿子,不由轻笑问:“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你今日怎么心事重重的?”
她声音不大,但不妨碍容景行听见。
男人抬眸看了一眼那孩子,对视的那一秒,父子默契已不言而喻。
容越低头道:“没有,你误会了。”
沈思渺纳闷的蹙眉,但到底是在饭桌上她不便多问。
这一顿午餐,容景行确实滴酒未沾。
倒是陈然兴致很高,自斟自饮了好几杯。
后来他微醺的抓着安娜的手说:“景行,这辈子能娶到安娜是我毕生福气!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我用性命保证,会照顾好她和孩子!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这样的承诺本不该当着容景行和沈思渺的面说,当着外人的面说多少让人觉得有些矫情,有些纸上谈兵。
但是此刻听着陈然的话,沈思渺和容景行却恍然大悟,这话陈然并非是说给他们听的,他只想说给安娜听的。
恐怕之前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所以他才不得不拖到今日来说。
沈思渺暗自看了一眼陈然,男人神色认真,不像是一时兴起!想必这样的话,早已在他心中酝酿许久了。
如此,反倒证实了她心中的揣测,这场婚事未必真如安娜所说是场意外。陈然也算是商场浸盈许久的人,做什么事,只怕早已在心中斟酌许久。
既然是他是容景行钦点的容氏领导人,除了办事能力以外,智商心机怕都是不缺的。
沈思渺微微叹息一声,对于那场意外已然有数。
当着外人的面表露心迹,陈然不觉有什么不妥,但是安娜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
她轻声斥了句:“说这些做什么,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男人握着她的手,含笑的眸看着她宠溺道:“好,都听你的,回去我慢慢与你说。”
安娜这些年虽然一直已女强人的形象示人,可是骨子里还是有着女人柔软的一面。
如此温侬软语,她也经不住红了脸。
这一顿饭吃的颇为愉悦,只因准新郎心情好。
散场的时候,陈然有些踉跄,安娜扶着他。
不过他并未忘记安娜怀孕的事,避开她的手招来助理,只是牵着安娜的手往车边走。
沈思渺注意道,陈然握着安娜的手特别紧!
事实上也真的很紧,安娜只觉得自己骨节都快被他捏痛,他像是怕一松手她就消失一般!
沈思渺微微一笑想,有陈然这份紧张的态度,未来安娜的生活也不会难过。
或许这就是陈然比司徒健聪明的地方,面对感情他选择主动出击,而不是一味等待!
容景行上车之后,瞧见沈思渺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不由问:“包间里,安娜是不是同你说了什么?”
吃饭期间,他见她无数次打量陈然,想来是心中装着事情。
沈思渺微微凝眉看向他说:“这么说,你也知道了?你真觉得陈然和安娜那一晚是意外?”
容景行微微挑眉并不答话,沉默片刻他叹息:“到底是别人的私事了,由他们去吧。”
意外吗?
真的不能算意外。
吃饭前陈然对他说:“景行,我爱她十年,她进公司的第一年便深深刻在我心中!她那么好强,凡事都力求完美!她独立又坚强,我被她吸引,我为她着迷!我知道她心中有司徒健,但这不妨碍我爱她,娶她!我有信心在未来的日子里,让她淡忘心中那个人,与我烟火日常。”
听完他这番话,容景行便猜到这场婚事不是偶然。
他应该要骂他一句恶劣,可比起司徒健的不作为,陈然好歹愿拿婚姻做赌注许安娜一世安稳。
若他要说陈然是恶劣,那当初的自己对沈思渺又何尝不是恶劣?
所以容景行不说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祝福他们。
男人走过去拉过沈思渺说:“先回去睡一觉,傍晚回一趟老宅,带着孩子去见见老爷子。”
其实这几年容和平也不时去往苏城,一来是去探望宋曼,二来便是去看孩子居多。
但既然回来,便没有不登门拜访的道理。
上车之后,沈思渺有些昏昏欲睡,但她还未睡着身旁的男人倒是先睡下了。
沈思渺拿过毛毯帮他盖上的时候,便见男人眉心微蹙着,似有什么难言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