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非无数次的偷瞄那对男女,吃饭间隙已被他捕捉到,他们这是第六次偷偷牵手!
他以前从不觉得时间难熬,可今日这顿饭几乎耗光了他的耐性!
路非是个极其注重面子和涵养的人,可今日他想将那些面子和涵养都丢到一旁。
男人端起酒杯侧身看向齐峰,唇角带笑:“齐先生,介意喝几杯吗?”
但是若细看的话,他的笑意从未达到眼底!
他对齐峰有敌意,那种敌意根本连笑容都掩饰不住!
沈思渺怔了下,还未开口打圆场便听陆婷笑说,“路先生实在想喝的话,我陪你,他酒量不好。”
她这话听在路非的耳朵里,更是扎心!
齐峰又哪能真的要她帮自己喝?哪怕他的确是酒量不好,此刻也不想在情敌面前输了面子!
他拿过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道:“早就听闻路先生和婷婷是同所大学毕业,想必那时对婷婷照顾不少,这酒我应该喝!我敬你!”
齐峰端起酒杯不由分说仰头喝了杯子里的酒,看的沈思渺和陆婷都是一怔。
不过他刚刚那番话,倒是叫沈思渺松了口气。
听齐峰的语气,好像对陆婷和路非之间的过往也并非一无所知的。
如此也好,省的大家揣着明白装糊涂。也省的后面他得知真相,与陆婷闹出矛盾来。
齐峰那一杯酒喝的坦荡,沈思渺心中的忧虑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路非弯唇笑了笑,随后也端起那杯酒。
酒桌上向来有规矩,喝酒需满三杯,三杯喝完齐峰脸色渐红。
陆婷有些担忧的问了句:“你没事吧?”
齐峰抓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道:“我无碍,你不用担心我。”
他抓着陆婷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呢喃:“路先生是你故友,我陪他喝几杯酒也是应该。总要叫他放心将你交付给我的,几杯酒而已,算不得什么。”
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沈思渺悄悄打量了下路非的脸色,实在算不得好看。
餐桌上一时变得尴尬起来,路非起身道:“我想起还有事要处理,改日再聚。”
他拿起一旁外套快步往外走,背影有些狼狈。
陆婷见他已走,便对沈思渺说,“既然这样,我也先送他回去吧,改天我们再约。”
“我送你。”沈思渺拿起外套起步将那两人送了出去,容景行带着孩子去结账。
看着陆婷的车开出去之后,沈思渺微微一转身便瞧见了早已出来的路非。
他站在酒店大门的圆柱边抽烟,神情复杂的看着陆婷那辆车消失的方向,眼底皆是难言的情绪。
沈思渺起步走过去,凝眉看着那人道:“你在桌上为何故意灌醉齐峰?”
路非收回失神的目光,叹息了声,“我知道,你觉得我这举动有失风度!可我现在根本不想要那些风度,只想让她回到我身边!你懂吗?!”
“路非,你冷静一点!齐峰是陆婷选择的人,你不能再纵容自己这样任性下去!”一顿餐的时间,沈思渺看得出陆婷这回是真的认真的!
而齐峰也是认真的,否则他不会明知路非与陆婷的关系,还能如此平静的吃饭!
这不是因为他不够在乎陆婷,所以对她的过去视而不见!这恰恰是因为他很在乎,所以那些过去哪怕刺痛他的心,他也要装作很平静的吃完这顿饭!
路非轻笑一声,语气里有些无奈:“我任性吗?我觉得自己从前就是太不任性了!我顾忌的太多,我思考的太多,才会让她距离我越来越远!但是思渺,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他无法对她诉说,在餐桌上看见那人牵着陆婷手时他内心的感受!他心痛的说不出话来!
“路非。”沈思渺看着他微微摇头,“现在已经晚了,我希望你能保持之前的冷静,哪怕只是违心的祝福他们也行。”
若陆婷没有和齐峰交往,沈思渺可能会劝他勇往直前!
可如今陆婷已做出选择,那样的话沈思渺说不出口!哪怕明知他和陆婷之间有沈雅的存在,她也说不出口!
路非松开她摇头道:“我做不到,与其说那些虚假的祝福,倒不如让我放纵一回!”
丢下这话他转身离开。
沈思渺面色凝重的看着他的背影,无奈摇头。
手腕一重,她偏头便见容越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握上了她的手。
容景行走过来看着她说,“他们的事情就随他们自己处理吧,陆婷要选择谁不选择谁,都不在你我掌控之中!路非是要放弃还是强求,也不在你我、操纵下。”
“我知道,我就是担心他这样下午,会让陆婷为难!她这一路走来太不容易,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重新开始,偏偏……”偏路非又那么不识时务!
沈思渺心底对路非有怨气,但是那人和她到底还算是名义上的兄妹,她也下不去狠心去怨。
容景行抓过她微凉手指,意味深长道:“感情本来就是复杂的,有时候我们看见的未必就是我们看见的。是非曲直,唯有陆婷心中最清楚!旁人再干涉,也是徒劳的。”
他这回说的不无道理,沈思渺叹息道:“算了,我们回去吧。”
此时外面天际已经彻底黑下去,她是真的有些困了,打着哈欠往车边走去道:“你喝酒了,我来开车。”
上车之后,沈思渺忍不住又连打了几个哈欠。
容景行皱眉问,“最近工作室很忙?看你好像一直精神不振。要是忙的话,我找人帮你。”
他最近这段时间晚上并没怎么痴缠她,就算要她,也是点到即止。说起来,并未影响她的睡眠,但她最近的情况倒是比之前还要疲惫。
“没有,最近又招了人,可能是秋乏吧。”沈思渺打着哈欠说:“过了这个时节可能就会好了。”
容景行凝眉道:“回去好好睡一觉,最近实在太累的话就在家里歇歇。”
“嗯。”沈思渺应了声专心开车。
差点忍不住又冒出一个哈欠,心中也十分纳闷,最近怎么那么容易疲惫。
后车座上,容家父子一人捧着一本书看着,容越在看自己学业方面的书。容景行在看一本财经杂志,不过刚翻一夜,他便觉脑袋隐约有些刺痛感。
男人握着杂志的手一紧,眉心控制不住的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