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怪你。”
“周池,”江随叫了他一声,有点歉疚地说,“我上次跟你那样说话,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周池应声:“嗯,是不怎么高兴。”
江随又道歉:“对不起,你别生气。”
“我没那么小气。”
“那就好。”江随说:“我给你带了礼物,知知、陶姨也有的。”
“是么,买了什么啊。”他终于笑了一声。
江随说:“都是你们需要的,等我回来就知道了。”
他嗯了声,过两秒,低声问:“什么时候回?”
“还不知道,明天问我爸。”江随想了想,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小声说,“知知好吗?我还挺想他的,也想陶姨。”顿了下,声音更小了,“也想你。”
☆、24
也想你。
江随讲完这几个字, 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她抿唇, 屁股坐到地板上, 脚上穿着毛茸茸的地板袜,不觉得冷,反而有点热。她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抠着自己袜子上的蝴蝶结。过了一会,好像从电话里听到了周池的笑声,有点模糊,她将手机与耳朵贴得更近,确定他的确是在笑。
她等他说话,没想到窗外突然亮起光芒,焰火飞上天,在半空轰隆隆炸出一片绚烂烟花。
响声震天。
江随:“……”
空中彩色的光散开, 很漂亮, 可电话里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更烦人的是, 烟花一连炸了好几次,好像没有要停的意思。江随茫茫然地看着手机,那边一直没有挂断。
他在等着么?
江随抬头着看窗外,希望烟花快点放完, 毕竟周池的耐心好像不怎么好。
谁知道事不遂人愿, 也不知道是春晚进广告了还是怎么的, 大家好像突然都开始放烟火了,此起彼伏,等了四五分钟还不停。
江随趴在窗口看了看, 不好意思再浪费周池电话费,她主动把电话挂了,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短信提示音响了下,进来一条新消息,几小行字――
“不好意思,我还想跟你多聊一会儿的,但这边太吵了,那些放烟花的人好像故意约好了一样,我们就先不讲了吧,你去跟知知玩牌吧,虽然他爱耍赖,不过应该不敢对你耍。我得下楼去,我姑姑大概在找我吃饺子了。”
周池回复:“嗯,去吃吧。”
他身子躺下来,懒懒地靠着沙发垫,剥了颗糖丢进嘴里,不知回想了什么,笑着踢了一脚沙发边缘的抱枕,心情似乎好极。
江随在楼下待到十一点才上来,外面鞭炮焰火几乎没停过。她的手机在桌上充电,洗了澡收拾完,她才拔下来,发现有条未读信息。
江随轻轻点开。
“饺子吃完了没?”
信息来自,是半个小时前发的。
江随有点惊讶,给他回:“吃完了啊,我刚洗澡去了,才看到。”
过了半分钟,周池的回复来了。
――“要睡觉了?”
“嗯,是啊。”打出这几个字,江随手指停顿了下,又删掉,重新回:“过一会儿。你呢,困了吗?”
周池:“没,我也过一会儿,外面吵。”
江随告诉他她这边也吵。
就这样,两个暂时都不睡觉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发了几个来回,说的话无关痛痒,但居然随便说说,时间也就到了零点。
辞旧迎新。
江随在雷鸣般的鞭炮声中道了晚安,本以为他不再回,却在00:0八收到回复。
“新年快乐。”
江随放下手机,趴在被子里,脸滚了滚。
是啊,新年快乐。
*
江随第二天就问了江放,确定年初五回去,然后告诉了周池。
其实江随在老家待得也还不错,跟这边的亲人很久没见面,大家好不容易聚一次,都希望时间更长一点,但江放事情多,初五当天就有个应酬,这才早早定好了行程。
临行的前一天,江随又去买了一些东西,都是回去当作礼物的。
傍晚她在屋里收箱子,江放过来喊她吃饭,看到那小箱子里塞得满满,笑道:“阿随要把整个江城都搬回去吗?”
“没有啊。”江随不好意思地说,“都是想带的礼物。”她指给他看,“那些是给我同学的,这个陶姨的、这个知知的、这个给周阿姨的,我让姑姑帮我挑的,说这上面是手工刺绣的,这个她会喜欢吧。”
江随把装好的丝巾拿出来给江放看,“爸爸,你看这个颜色好看吗?”
“好看。”江放说,“你送的东西,你周阿姨不都很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