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顺从,令暗暗关注此间的女修几乎咬碎了银牙。
叶闻歌便听见几声小小的抱怨和不满。
“那女的凭什么啊,是风师弟的主子就了不起了吗,半点不尊重人。”
“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讨厌,可怜风师弟要被她折磨。”
“等风师弟成了内门弟子时,看她怎么嚣张。”
叶闻歌喉咙里逸出轻笑,样子十分愉悦。
他就是要折磨风胤,不止如此,还偏要折磨给她们看。
空气里酸妒的气味极大取悦了天狐。
他眼神晶亮,桃花眸里流转生光。
风胤见她喜悦,不知为何心里便极是满足,低声问道:“小姐为何如此高兴?”
难道……是因为他每一场都胜了吗?
叶闻歌眼里带着笑意瞥了他一眼,心情极好。却并不回答,而是自乾坤袋内拿出一袋灵核桃,他平日并不爱吃这些坚果,只不过是他上一世的习惯。
他未完全脱去妖性时,常爱用这类坚果磨牙。
直到后来也就养成了习惯,叶闻歌性子乖张,随心所欲,故并未特意约束自己,反而喜好收集各种坚果,供他无聊时消遣磨牙。
他将灵核桃递给风胤,理所当然道:“帮我剥了。”
他偏偏要在大庭广众下使唤风胤,偿还昔日之耻。
不服来战。
风胤才同人比试完,其余比试的弟子莫不坐在地上打坐回复灵气,偏生他还要帮叶闻歌剥核桃。
一些女修暗自等着风胤拒绝她。
风胤却丝毫不觉得委屈,不止帮她将壳一一剥开,还极细心地一瓣瓣分开整理好,递给叶闻歌。
叶闻歌慢条斯理吃着核桃,满足而惬意,只觉得味道格外地香。
很快地,就到了第二场比试开始时间。
比起第一场,这场比试才是真正的高手如云。
待风胤上场时,叶闻歌便又听到一个刻意提高的女声道:“适才别人都在打坐,唯有风师弟在做什么劳什子的事,这样可怎么打得过别人。”
立即有人附和。
数道不善的目光朝叶闻歌看来。
叶闻歌眼里满含轻蔑,半点不在意这些恶意,桃花眸轻轻扫过去,闲适得不像在被谴责,倒如同在接受别人的爱戴。
他自然不是不分轻重之人,风胤的斤两他最清楚不过,天生道体又吸收了山龙之灵,莫说帮他剥个核桃,便是一边比试一边也自能恢复灵力。
他这般满不在意的态度,落在其余人眼里,自然又为他的种种恶名添了光彩的一笔。
叶闻歌认真看着台上的比赛,心里不断推演着若是自己对上该如何用最少的灵力取得胜利。
而风胤,也终于渐渐感到了吃力。
太和宗乃泱泱大宗,即便是外门弟子中也人才济济。
不知是否是他今日风头太过,招致些男修往他脸上招呼,不过几场风胤脸上就多了几道口子,朝外面汩汩地渗出鲜血。
他比试间隙时朝叶闻歌看去,生怕被她看见窘态,招致嫌弃。
却见她一脸专注,丝毫没将心思放在上边。
风胤垂眸,掩去眼中的失落。
他宁愿她嫌弃他,埋怨他,也不愿被她这般无视。
倒是褚田捏了折扇,脸上一脸快意,若这奴仆如此不经用,说不定不用他安排的人出场就能自己落败。
也让袅袅师妹看看,这是个多无能的男人。
只是……他眼里闪过一丝狠意,终究不如杀了他以绝后患好。
台上叮一声,几枚飞针被打到地上,瞬间毒液逸出将地板腐蚀出几个圆坑。
那男修倒是磊落得认了输。
风胤左手臂被一枚毒针擦了过去,现下微微发麻。
他天资甚好,体内金色灵力不断流转,洗刷着上面残存的毒液,即便是这样,那只手也不如之前灵动。
叶闻歌头一次蹙了眉,他眼里冰蓝闪过,自风胤左手上流动的气来看,按他体内灵力流转速度,即便是下一场比试也会受到影响。
可惜比试中途不允许服用丹药及伤药。
他心里担忧,眼底却渐渐烦躁起来,若风胤连这点伤都不能处理过去,还不如将前一世正道魁首的威名塞到狗肚子里去来得好些。
叶闻歌不自觉就扯起了袖袍,就如狐狸形态时他一紧张就爱舔毛一样。
他闭了闭眼睛。
风胤惯使左手剑。而且,他如今毕竟不是曾经神姿冷漠,天下无双的风胤神君。
叶闻歌紧紧扯着袍袖。
这是最后一场比试,元婴尊君们皆通过玄光镜注视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是平步青云,还是就此认命,所有外门弟子的心都被点燃了,战意熊熊高涨。
待风胤的对手上台时,叶闻歌看了一眼,便眯起眼睛。
那是位使双钩的男修,一身黑衣,练气大圆满,满身凶煞,血光冲天。
他手下起码有一百条人命了。
叶闻歌被满目的红刺了眼睛,当即闭了闭眼,将那丝冰蓝隐去。
这样看去,那人又只是一个普通的阴郁男修了。
他听见有人在说:“血钩聂成鹤。”
褚田面上闪过一丝快意。
一千灵石,可千万要让这小子当众血溅三尺啊。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快升级啦,撒花花
第24章 如何奴役主角一
聂成鹤一上来毫不客套,直接将双钩甩出,呼啸的破空声夹杂着腥气朝风胤击过去。
此钩上有密密麻麻锋利的铁镰,泛着阴冷的光泽,似数条毒蛇纠缠在一起咻咻地吐着蛇信。
聂成鹤心狠手辣动作迅疾,他不是喜欢空谈道义之人,血钩的名声也早就饮了不知多少人的血。
故而,他招招紧逼,双钩直指风胤的左臂。
风胤挥剑挡下一钩,另一钩又自一个刁钻的角度劈来,他回剑一挑,勉强拦下此钩,左手微微发麻。
竟是连剑也有些握不住了,脸上带着尚未干涸的血迹,颇显狼狈。
聂成鹤冷哼一声,乘胜追击,铁钩上血光一闪,空中立马出现数十把寒气逼人的铁钩,瞬间从四面八方朝风胤劈去。
这是避无可避的杀招。
叶闻歌扯了扯袍袖,脸色极差。他既不满风胤如此孱弱无用,又担心他真死在这上面。
当下就同隐藏在乾坤袋内的桐琴建立了联系。
若关键时刻,他以音为杀,未必不能瞬间挡下那些铁钩,将风胤救下。
叶闻歌眼里冷芒一闪,这不过是最坏的打算罢了,风胤成为内门弟子,是他任务中极重要的一环。
只要风胤不死,他就不会主动出手。
数道铁钩已到了风胤近前,他剑气激荡间,仅能挥落一些铁钩,就立马被随后而来的铁钩砍了数道口子。
他青衣上已全是口子,伤口狰狞外翻,露出血肉,脸上却仍是一脸冷漠。
行动间,他只知挥剑,出剑,剑气一道道交织,一时之间剑意无上,衣袍上翻飞的血花同雪白的剑意交织,如一场杀气腾腾的梦。
铁钩在那场漫天剑意里,已如废铁一般纷纷破碎,而风胤的剑意,仍在蔓延、成长。
在那场铺天盖地的剑意里,高山只是流沙的堆砌,江海不过树叶上的晨露。
一击即碎,锐不可当。
叶闻歌恍然,似见到了上一世一剑能撼天地之威的风胤神君。
以及……最后那一战里,笼罩着他的可怕剑意。
叶闻歌眼底就带上了晦暗,他嘴角冷冷一勾,径直切断了同桐琴的联系。
是他想差了,前世他堂堂妖君尚且彻底输在风胤手里,何况面前这个小子。
他要杀风胤尚且艰难,何必上赶着救他?
叶闻歌心底的偏执挡也挡不住,冰冷的妖性再次浮了上来。
桃花眸里满是无情与嘲弄。
而聂成鹤也逐步从稳操胜券到感到了压力。
他甚至丝毫不敢前进一步,只能将灵力全用作护盾,以保自己不被那剑意所伤。
褚田在底下看着,暗怒这个聂成鹤空有血钩心狠手辣之名,即便是他也瞧得出来,这个仆役是要进阶了。
剑修本就可怕,一个能纯粹以领悟剑意进阶的剑修,再不杀是待如何?
聂成鹤终于不再犹豫,一边以仅剩的双钩为盾,牢牢护住周身,另一边,却迅速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一把符篆。
这把符篆灵力精纯,尤其以其中一张冰属性符篆为最,自爆时甚至能重伤筑基期修士。
褚田得意一笑。
那些符篆可都是他父亲交给他自保所用,如今,却是要便宜这个区区的仆役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