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风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低头看,自己面前就是一碗炸花生米。
曲南风:“......”
她捂脸,觉得有些羞愧,转念一想,联系到他的笑声,又觉得陆西洲是故意的,抬起头就瞪了他一眼,抱着自己的碗蹬蹬跑出去。
陆西洲跟着她走,曲南风不搭理他,曲大嫂看了还稀奇,不过夫妻间的事,别人也不好插嘴,而且就以她经验来看,两人这样也不像是坏事,索性就没管。
现在都缺衣少食,而且还要忙着农活,宴席一般都吃一顿就散,曲母把干净的饭菜分了些给亲戚,把东西收拾好这就此作罢。
晚饭还在曲家吃的,陆安还说不合规矩,曲父直接拉着人就走,懒得管他说什么,曲母还帮腔:“都是一家人,哪来这么多的规矩不规矩,自家过得舒坦就好。”
这话换之前,曲母肯定不会说,可不知道是不是曲南风的潜移默化,曲母现在想法都开放了很多。换曲南风来说,就是一句话:规矩是规矩,但拿规矩锁死自己就是做傻事。
曲母深以为然,再有陆家也没个女人当家,自家女儿和陆西洲今天大喜,不可能下厨,陆安作为公公,更不可能要他在这个日子去厨房里忙活,这怎么都是直接来曲家吃好。
当然还有件事,曲母前面一直忙着宴席请客的事,忘记说了,等会吃完饭她还得多嘱咐曲南风几句。
这些,曲南风自然不清楚,她饿坏了,正忙着扒饭,边吃的时候还在边想:怪不得人家说结婚累,以前还不觉得,现在自己经历过就清楚了。就凭借这点,她都不想再来一次。
晚饭过后,曲父继续拉着陆安说话,陆西洲作为新女婿,以着新身份待在曲家,曲大哥以及双胞胎的态度就变了。
因为他比自己小了几岁,又幼时丧母,之前曲大哥一直都是把陆西洲当做亲弟弟来看待的,爱护有加,双胞胎更是,陆西洲虽然不爱说话,可他的事迹一直被其他人提起,双胞胎对于这位邻家哥哥,是钦佩大于害怕。
可现在不一样了,陆西洲娶了他们几个的妹妹/姐姐!
一个男人与一个男人加两个半男人的对话开始了,曲大哥三百六十度循环往复嘱咐陆西洲,哪里少了双胞胎立马就接上。
也多亏陆西洲有耐心,对着三张不停叨叨的嘴,硬是没有耐烦,听完了全程。
曲南风和曲母从房间里出来时,脸通红,她目光闪烁,一直没敢看人,回陆家路上,陆西洲瞥了她好几眼,曲南风有所察觉,却没说话。
陆安喝了酒,早早就进了房间。曲南风出了汗,进房间拿衣服出来时,陆西洲已经帮她提好了热水:“你先洗。”
他出去又提了一桶冷水进来,“要是热的话,可以兑点冷水。”
说完,他就出去了。
隔间里,陆西洲还放了块新的香皂,曲南风抱着衣服,站了好一会,才动作。
等她洗完出来,陆西洲已经在房间了,他换了身衣服,坐在桌子前在看书,听到动静,他转头看过来。油灯下,白皙的脸庞越发英俊,眉眼如画,完美得不像是真人。
曲南风被他的美貌震住,晃神了几秒,迷蒙中就看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在说话,可耳边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好一会,她才呐呐问:“你刚才说什么?”
陆西洲又重复了遍:“你的头发湿了,擦干再睡吧。”
曲南风“哦哦”了下,手忙脚乱开始找干净的毛巾。房间里塞满了她的嫁妆,一时半会她还真不知道东西都放哪,翻了大半天也没看见。
见此,陆西洲放下手中的书,过来和她一块找。
两人把木箱掀开,最上面装着曲南风的衣服什么,翻开这些,下面是几件小布料,这都是曲母根据曲南风描述做成的两片装的内衣。
曲南风目光一触及到那些,眼都瞪大了,连忙拿起来塞被子里。
但当兵的视力好,陆西洲早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刚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可后面曲南风的表现无疑是明晃晃把答案甩到了脸上。
陆西洲咳嗽了声,扭过头去,被挡住的耳朵根红晕慢慢蔓延开。
第19章 019
019
曲南风也很尴尬,本来只是觉得自己贴身衣物被翻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可陆西洲那个反应,却让屋内气氛逐渐变得暧昧黏糊起来。
她没敢看他,陆西洲也没看她,明明没有对视的情况下,脑海里却自动填充上了画面,一帧帧,缓慢移动,极度安静下,曲南风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是被拉出的丝牵引,砰砰的节奏愈演愈烈。
曲南风的脸火热,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吃的菜咸了些,喉咙有些干,她咳嗽了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翻找。
她手头在动作,注意力却已经飘走了,余光控制不住一直往旁边人身上看,而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开始不自在的是她,可看着冷静自持的人慢慢失了分寸,一点点染上颜色,那点不自在莫名就消失了,心里压抑的小苗苗在蠢蠢欲动。
曲南风觉得自己坏透了,努力想撇开脑海里充斥的香蕉色废料,可下瞬,曲母晚饭前说的话又噗嗤噗嗤冒了出来。
“晚上,你们同床时......”
那几个字眼,曲母说得含糊不清,要换成现在的18岁姑娘,估计还得反应会,可经历过网络大爆炸时代的曲南风却秒懂。
一直以来,大家对性的态度都是保守,特别是现在时候,别说性了,就连在外头亲嘴牵手都被视为不安分,放、荡,哪怕是光明正大的夫妻走在路上,都得注意距离,不然就会被过往的人指指点点。
就连曲母这种已经算得上同时代较为开放的女性,在生了四个孩子后,对着自己的女儿提及这事时,还是不好意思多过尴尬。
不过也怕自己女儿不懂,受伤,曲母还是多说了几句。
“晚上西洲要是碰你的时候,不要反抗,多顺从,也不要让他任着性子多弄,伤自己身体。”
曲母也经历过新婚夫妻情深意浓的时候,自然明白男人的尿性,虽说陆西洲看着稳重,可这床上的事又谁说得定,尤其是是想到陆西洲的身板和自家女儿的身板,曲母更是担忧,这一下,完全压过了心中的不自在,拉着曲南风传授了不少自己的经验。
这些与在网络上看的虚头巴脑的东西可不同,曲母说起来平淡,可都是实战出来的结果,三言两语就弄得曲南风面红耳赤,什么夹,什么弄,随便一个字眼拿出来都觉得浮想联翩。
以至于到了现在,她脑海一旦回想那些内容,再看陆西洲,那目光都快羞得滴成水了。
曲南风时不时撇来的视线,男人有所察觉,她没注意到的是,陆西洲快速划过的眼神,也不知道的是,自己现在这幅模样,对于男人到底又多诱.惑。
刚洗完澡,热气蒸得小脸红扑扑,白里透粉,娇艳欲滴的色泽对比,将青春年少的姑娘的姿色勾画得淋漓尽致,有少女的纯,又有初涉人事的媚,眉眼水泽泱泱,像是害怕又期待,低头弯腰时,未被衣领遮住的脖颈,拉出美妙的弧度,像是引颈受戮的白羊。
陆西洲垂下眼眸,身侧拳头紧握,他不动声色往后移,坐回椅子,又拿起了桌上的书,看着满章字眼的道义,可这心却越发浮躁。
把东西都翻乱了,曲南风总算是找到快干净的布,她侧坐在床上,包着发尾慢慢擦。两人都非常安静,不约而同在拖延时间,可再怎么拖,天也在慢慢暗下来,眼见着已经到了曲南风往日睡觉的时候,也没见谁有什么动作。
曲南风打了一个哈欠又接一个,对方却没丝毫动静,她耗不住,先上了床,床上还堆着她刚刚清出来的一堆衣服,反正明天还要清理要带走的行李,她就直接抱着往木箱里扔,动作间,有个东西从里头掉了下来。
她往地上偏头看了眼,因为困意已经快要转不动的脑子一时没认出这是什么,她坐下来,伸手想去拿,但距离有点远,她没探到,一旁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的陆西洲起身,帮她捡起来。
曲南风说了声谢谢,伸手去拿,抬头晃见陆西洲古怪看着自己,她还楞了下,等拿到东西随意翻开一看,她顿时反应过来,陆西洲那般看她的原因!
!!!
这不是别的,是之前梁双神神秘秘塞给她的小册子,曲南风忘记了,也不知道是谁收拾东西时塞了进去!!
刚才掉地上时,小册子摊开了,里面各种稀奇古怪的生动姿.势图,陆西洲全看见了。
别说他了,就连曲南风都看了火热,要不是陆西洲在,她可能还要一边不好意思又一边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去翻看。
曲南风已经呆住了,她快速把东西扔回去,也不敢看陆西洲,木木躺在床上,用被子直接盖住了自己的头。
见她躺下了,陆西洲吹灭油灯,走到床边,他犹豫了会,还是掀开被子躺了上去。两人并排在床上,一里一外,床不大,哪怕陆西洲再怎么避开,曲南风依旧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鼻尖还能闻见来自他身上香皂味,淡淡的香味,与她身上的味道极为相似,一靠近,两股味道交缠,到最后,曲南风已经分不清。
自陆西洲躺下,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脏又开始狂跳,见他迟迟没有动作,曲南风小心瞥他,透着窗外的月光,她能看见男人挺拔的鼻子,纤长的睫毛安静垂下,呼吸平静,像是已经入睡。
一直屏住的呼吸忍不住长呼,曲南风心慢慢安定。她翻过身,闭眼,一晚上的犹豫纠结消失,没多久她睡了过去。
等到旁边人呼吸变得绵长,陆西洲才睁开眼,他偏头看了眼,女孩已经睡熟,嫌热掀开了被子,大半个脚都漏在外头,口里还在喃喃红烧肉,他听得嘴角含笑,撑着下巴看了会,然后默默帮她盖上被子,遮住那些美好风光,这才睡下。
曲南风醒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了人。她打开门,迎面碰上刚跑完步的陆西洲,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来自他的热气。
“醒了?锅里还热着粥。”
陆西洲也没吃,特意等她一块起来。两人把粥喝了把东西收拾好,就开始收拾行李。陆西洲的假期就剩一天了,他们要赶今晚的火车去阳城。
主要要收拾的还是曲南风的东西,不像甘市,阳城常年温度都高,所以她就只收拾了一两件厚的衣服,其余都是轻薄点的。收拾到一半,曲母来了。陆西洲特意避开,一个人出门去,留下空间给母女两。
曲母抱着一堆东西,在曲南风床上摊开,除了上次买来用剩的布,还有几个罐子的辣椒酱以及酸菜。她翻看着曲南风装的东西,看了几眼叹气,又把东西全倒出来,重新给她弄。
曲南风就在边上坐着,她摸着那些布:“妈,这些你拿来干嘛,留着给你自己。”
曲母手下不停:“我要这个干嘛,你带着出去,还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到时候花钱的地方多,现在能省一点是一点。”
曲南风无奈,曲母已经打定主意,任她怎么说,她都不听,曲南风只能一块塞进去。能带上的东西也就那些,其余大件,还得到了家属院再看着买,曲母手脚利索,没多久就把曲南风东西都收拾好了。
曲母把大包小包推一边,侧坐在床上,定定看向曲南风:“老实说,你们昨晚有没有那什么?”
不是曲母八卦,她一进来时就发现了,曲南风走路正常,没有一点那之后的不适,这不由只让曲母想到了两种可能性,其中一种她不愿去深想,自然会偏向于另一种。
问得过于直白,曲南风还有些羞赧,不过在曲母期望的视线下,她老实摇摇头。
听到这个回答,曲母一时不知道是该放心还是不放心,你说,面对自家女儿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结婚之日竟然不碰,如果不是女婿过于珍重,怕曲南风今晚赶车不适,那就是对方不行!
曲母脑海里只要一闪过这个念头,人都要晕了,可就陆西洲那个身板子,也不像是这种人啊。这要是被曲南风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开玩笑说出二十一世纪流传的话――大树底下挂辣椒。
“那――”
曲母犹豫再三,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终还是问出了那句话,“是你的原因还是他不行?”
曲南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谁?谁不行?她难以置信看向曲母,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话题转到这上头了,她连忙捂住曲母的嘴,左右看,才说:“妈,你在说什么!”
曲母也不想问这些,可曲南风就一个生瓜蛋子,根本不懂,她要不多提点下,去随军后可没人与她说这些。
她拍开曲南风的手,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妈没和你开玩笑,这可关乎女人一辈子。”
曲母低声在曲南风耳边嘀咕了几句,曲南风从最开始的难以置信,再到惊呆,最后又成了半信半疑,她扭头与曲母对视,半响,才眨眨眼,也没说同意不同意,气得曲母戳着她脑瓜子就是一蹦指。不过话也只能说到这,再多,曲母也说不出口,一个丈母娘一直操心女儿和女婿的床事,这说出去也会笑死人。
行李收拾好了,中午饭还是在曲家吃的,曲母曲父舍不得曲南风,吃完后,一家子人都请假去送她。
县城车站里,人来人往,曲母抱着曲南风依依不舍,曲父也是沉默,年纪小的双胞胎盯着她不放,平日很少叫的姐姐,如今一口一声,直至现在,离别的惆怅才放大。曲大嫂也是红了眼眶,曲大哥一边安慰她一边又忍不住叮嘱曲南风。
曲南风眼睛里都是泪水,拉着他们的手,走一步回一次头,陆西洲提着大包小包站在她身后,帮她挡住其他撞过来的人。
火车已经进站了,陆西洲买的是卧铺,两人寻到自己的位置后,把东西放下,窗外曲家人还在,曲南风扒在窗户外,一直看着他们,随着火车开动,他们的人影逐渐消失在眼前。
陆西洲才说话:“别哭了。”他递来杯子,里面是他刚打好的热水,“今年年底咱们还会回来。”
曲南风泪眼巴巴看向他,那双漂亮眼睛通透极了,陆西洲没忍住,摸了摸她的脸,承诺:“放心。”
放心什么,之后的话他没说出口,可曲南风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定,她彷徨的心在这一刻安定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地图了→随军生活~
第20章 020
020
从甘市到阳城,少说也要十五个小时,这也就意味着曲南风他们得在火车上过夜。
陆西洲买的上下铺,他们的东西都堆在下铺以及床底,上铺是陆西洲特意留出来给曲南风休息的地。
火车走了会,太阳也下山了,过道有乘务员推着车叫卖盒饭,陆西洲喊停了人,问了下竟然还剩一盒红烧肉,他心思一动,买下了那盒,又顺带买了盒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