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航桥惊讶道:“既然在the times工作了,怎么会想到回来?毕竟国外的环境更好,对于你们媒体人而言,国外的环境更适合。”
钟念收起纸笔,语气铮铮:“总得回来报效祖国的。”
张航桥一时惘然,“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错了啊。”
现在出国的大学生很多,但是像钟念这样,在国外有这样好的工作还毅然决然回来的,实在是少见。出国前大家都是一副――我肯定是要回国报效祖国的,但数年后,为了绿卡忙碌。
张航桥恍然回神,看向助理:“和亦封说采访结束了。”
助理:“好的,我马上去找梁总。”
助理看向陈国良:“陈记者,我带你出去。”
陈国良还没从钟念在the times工作的事情上回过神来,闻言愣愣的应了声,也没动作。
助理微笑着:“陈记者?陈记者?”
陈国良倏地回神:“在。”
助理说:“采访已经结束了,我送你出去。”
陈国良拿起自己的包,“好的,谢谢,张会长,我就先走了。”
张航桥笑着看着他,没说话。
陈国良离开之后没到一分钟,门口就被人推开,梁亦封走了进来。
钟念在他靠近自己的时候下意识的闻了闻他的身上,没有烟味。
闻完以后被自己的行为吓到,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啊?
钟念,你刚刚的理智冷静、咄咄逼人去哪儿了啊?
张航桥说:“采访结束了,我也要回去了,明天要回南城,你呢,你怎么说?”
梁亦封微低着头,说:“我研讨会还有两天,估计周五和钟念一起走。”
张航桥点点头:“行,那我就先走了。”
他站起身子,正好助理回来,拿了东西两个人便走了。
梁亦封看向钟念:“想问的都问了?”
钟念点头:“嗯。”
梁亦封:“好,钟念,你欠我一顿饭。”
钟念把东西放回自己的包里,勾了勾唇,“我知道。”
梁亦封推开门,两个人走了出去。
夜晚微风徐来,送来一股热浪,七月的覃城,热的像火炉一般。
上车之后,梁亦封开回酒店。
两个人在电梯外告别,他去21楼,而她在16楼就下。
梁亦封:“我明天下午五点结束,地点就在覃城大学医学院。”
钟念站在电梯外,看着电梯里的他,了然点头:“我明天去哪里找你。”
“明天见。”
“明天见。”
时间转动,又是一天。天色由明变暗,夜幕低垂,月上柳梢,有的人早已沉沉入睡,有的人彼时方归。
有的人与心爱之人告别,有的人以为这不过是寻常一天。
电梯门合上,遇见你以后,我从未这样期待过明天的到来。
第35章 zhongnian
隔天的见面倒是比两个人想的都要早一些。
大概是昨晚回来之后她洗漱完倒头就睡的缘故,所以钟念今天醒的格外的早,醒来之后也不知道做什么,采访材料她准备回去的路上整理,也没别的事做,于是她决定醒来,出去走走。
她洗漱好,原本想化个妆,但现在的天气估计在外边儿走半个小时脸上的妆就会花掉,于是她擦了防晒就出来了。
早晨七点多的酒店,走廊上的人并不多,只有清洁人员走动。
钟念戴了顶帽子,戴上墨镜走到电梯处等电梯下来。
电梯门一开,她倒是有些许的愣住。
仿佛是昨晚的场景重现一般,廊灯的亮度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更改。
梁亦封站在电梯里,他穿着简单的白t和黑裤,西装外套对折搭在手上,另一只手上拎着一只公文包。
与昨晚不同的是,昨晚的电梯门是缓缓合上的,而今晚的电梯门是向两边开启,梁亦封低垂着的头渐渐抬了起来。
睡觉前见的第一个人和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都是她。
梁亦封冰冷的脸部线条柔和百倍:“起的这么早?”
钟念走了进来,她把鼻梁上架着的墨镜摘了下来。早上起太早,她的双眼都有些微的发肿,瘦削的脸庞也稍稍肿了一点,但显得她年纪小了许多。
她眼睫毛浓密狭长,眉毛也是如此,直勾勾的盯着人的样子,像是早晨的第一滴晨露,清澈至极。
因为没有化妆,她的唇色很淡,“你也起的很早。”
梁亦封说:“我要去研讨会,你呢,起这么早,出去逛吗?”
钟念打了个哈欠,“也不是……自然醒,躺着也不是个事儿,所以就起来了。”
正好电梯到了,梁亦封和钟念一起走了出去。
钟念问:“你早餐怎么解决?”
梁亦封低头看了眼腕表:“买瓶水吧。”
钟念蹙眉:“一瓶水?”
梁亦封:“嗯,有点晚了。”
钟念想了想,从随身背着的包里拿出一包苏打饼干来,递给他。
在梁亦封疑惑的眼神中,钟念抬了抬手:“早餐还是吃点东西吧,不要随便将就,我听阿姨说,你的胃不怎么好?”
梁亦封双唇抿成一道线:“她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钟念:“端午的时候。”
见他还是没有接,钟念直接伸手拨开他的五指,把苏打饼干放在他的手心:“多少吃一点吧。”
她的指尖温热,和他的形成鲜明对比。五指柔软修长,离开的时候,指尖不经意的点了下他的掌心。
他的掌心,如一泓清水般泛起层层涟漪。
梁亦封把饼干放进公文包里,转头问她:“那你呢?”
钟念很好商量的说:“我到外面的早餐店吃就好。”
梁亦封:“没关系?”
钟念说:“当然没事啊。”
她笑容轻松,两个人走到酒店大门,晨光熹微,外面的樟树郁郁葱葱,碧蓝天空仿佛被水洗过一般,又是一个好天气。
钟念戴上墨镜,同他轻声告别:“我先走了,下午见。”
梁亦封的视线专注的停留在她的身上:“下午见。”
钟念拦了辆车,梁亦封开自己停在酒店外的车,两辆车同时出发,往两个不同的方向行驶。
・
研讨会已接近尾声,周四是总结会议,周五便是聚餐。
梁亦封在安排好的位置上落座之后,身旁叽叽喳喳声不断,末了,终于有人过来,怯怯的拿着只手机,说:“梁医生,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你,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梁亦封:“不方便。”
“……”那人霎时愣住,她们观察梁亦封蛮久了,这场研讨会上,长相最瞩目的当属梁亦封无疑,他身长体阔,远远看去,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而且沉默寡言。
莎士比亚说过,沉默的男人最出色。
几个世纪过去,这句话依然是真理。
女医生们聚在一起,推搡着长相最为出众的人过来,原以为可以轻松的要到联系方式,却没想到梁亦封连正眼都没有给过她,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她尴尬的站在原地,“梁医生,我就问点问题,都不行吗?”
梁亦封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我是外科,你是整形美容科,你想问我什么?”
见她一副回答不出来的模样,梁亦封说:“还有事吗,没事请离我远一点,你打扰到我了。”
“……”那人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跺了跺脚,转身就跑了。
距离不远,梁亦封听到她跑到人群中说出的第一句话:“什么看上去性冷淡,他丫的就是性冷淡!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白瞎了那幅好皮囊!”
梁亦封扶了扶镜框,无声的笑了下。
没多久研讨会就开始了。
・
钟念原本的计划是逛两三个景点的,但是无奈天气实在太热,空气里连一丝风都没有,太阳火辣辣的,柏油马路上甚至能闻到焦味,在外出行的人少之又少。
她撑着伞玩了一个地方之后,果断的取消了原本的计划,改成逛商场去了。
一直到下午四点,钟念才从商场出来。
踏出商场,室外的热浪袭来,钟念被这热意熏得都想回到商场,但又想起和梁亦封的约定,不得不咬牙招了辆出租车。
“去覃城大学医学院。”她上车以后便说。
等到了覃城大学医学院以后,钟念拿出手机想要给梁亦封打电话,拨号之前又想他万一还在开会……她又收起手机了。
钟念也不知道去哪儿,幸好门卫大叔走过来,“姑娘,等人啊。”
钟念笑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