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唐齐冬是不是内奸,但是只要进行了调查,等消息出来了,他们也可以卸下戒心了。
简宁只这么想着,本来被阴翳笼罩的眼眸慢慢回转明媚,感觉前路明朗了多。
――――
夜里很安静,卧室的窗开了缝,有凉爽干燥的风吹进来,吹拂的窗帘飘起来,宽大的双人床上只落寞的躺着,一个身形姣好软糯的女人。
这是佟傅言局里加班的第四天。
简宁躺在床上,她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佟傅言好好在家里休息过,心里头惦记得很。很多次都想直奔公安局,但是这几天送来公寓的恐吓礼盒越来越可怕,甚至有时候简宁出门,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大半夜的时候还会有人敲门,一直敲门,开了门却压根没人影。
她被搞得精疲力竭,整个人变得更加敏感,只能窝在公寓里。
简宁翻了个身,身上松软的被子贴在她的身上,她闭上了沉重的眼皮,脑子里昏昏噩噩。似乎要沉入梦境,却在下一秒,因为手臂感觉到冰冷的感觉,她吓得一下子缓过了神,惊愕地盯着黑漆漆的房间。
“是我,佟傅言。”
黑漆漆不见影的房间里,佟傅言的声音沉稳给人安全感,让简宁终于平缓了下情绪。
“你不是局里加班吗?”
她盯着黑暗的房间,茫然地问他。
佟傅言隔着一层薄薄的被子,伸手抱住了简宁:“事情提前都处理好了,所以就回来了。”
“都处理好了?”简宁显得惊讶。
佟傅言似乎心情很好,说话是带着沉沉笑意,居然说了玩笑话:“想着家里有个小娇妻在等自己回家,归心似箭,做起事来很起劲,很快就处理好了。”
简宁被他抱得很舒服,久违的怀抱让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告诉你个好消息。”佟傅言紧贴着她的耳边,因为最近太忙的缘故,他的下巴都长了青黑色的胡茬,摩擦着简宁的脖颈,带着痛痒的感觉。
“什么?”
“所有事情我都提前处理好了,所以就向局里申请了请假,魏局也同意了。所以阿富汗之行,你或许不能一个人去,要带一个累赘了。”他半开玩笑,轻轻吻了她的耳垂,引来简宁轻微的“嗯”了一声。
“你也去?”简宁难掩心里头的惊讶:“我以为你不会的,那时候我们谈起这件事,你兴致索然........”
“予你的惊喜,怎么能被你发现。”他将唇落到简宁细腻凝白的脖子处:“但那时候看到你失望的样子,心里头特别不好受,可那时我不能确定能否抽出时间陪你去,所以就算作予你我的惊喜........老天爷总算是让我们如愿一次了。”
简宁微微点头,心里如同海浪般的欣喜让她笑了出来。随后就抬手,抱住了佟傅言的腰,撒娇性的蹭了蹭他的身体:“是呀,总算是让我们如愿一次,能让我们开开心心又时间充分的出去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复联3 复联3 复联3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一想到周日才能去看,心里就焦躁难耐,现在已经不敢刷空间和水群了,就怕被剧透........
今天更新结束,明天争取多更
第53章
阔别了五年,终于再一次踏上这片土地, 简宁只觉得一切回到了当初。
早晨九点抵达喀布尔国际机场, 在飞行过程中, 佟傅言全程没有闭眼休息,向服务员拿了几份报纸, 静静地看着。而简宁微靠在他的肩膀上, 迷迷糊糊地睡到了飞机落地, 才被佟傅言轻声唤醒。
现在她站在旅馆三楼的阳台前,灰白色的墙壁让整个房间显得黯淡,老旧的双人床横在最中间, 洗得泛黄的被子让佟傅言整弄的很平整。床尾对过去, 就是一台同样老旧的桌子, 放置着黑白电视机。
佟傅言正坐在沙发上, 手半倚着头, 闭了眼睛浅浅地休息着。
昨天三点他结束公安局里最后的任务,快速赶回公寓,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后,又和简宁一起奔赴机场........当现在十几个小时,他都没有闭眼休息过,现在也该休息了。
简宁靠着阳台栏杆,三楼足以眺望喀布尔。这座城市留给她的感觉,和五年前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基调全部是灰黄色,但当你仔细观察, 又会发现它的鲜艳夺目。
她记得这家旅馆,五年前军队正好有空余时间,她便央求佟傅言带她去电影院,他们来的就是这里附近。
电影院很老旧,来看电影的人寥寥无几,但门口还是有五个保镖立着,她畏惧那些眼神凶恶的保镖,被佟傅言紧紧牵着手,才进的影院。
放映室里放置着几台老式意大利产片放映机,有一台放映机前站立着一个佝偻驼背的老人,正低着头摆弄着放映机,随后这台东西就在慢慢地向大厅银幕投送光影。周围慢慢响起电影开幕的背景音乐。
佟傅言带她坐在第三排的位置,周围观影的人很少。简宁对于这样的观影特别的有兴趣,因为在北京的时候,她看电影大多周围聚满了情侣,吵闹而且毫无意义。
可是在这里,虽然设备和环境都比不上背景的,可是给人营造的氛围特别的带感。
佟傅言直直地坐在座位上,头微微仰着,因为银幕上播放的是印度搞笑电影,有时候他也会被逗笑,嘴角微微上扬。
简宁其实压根就没把注意力放在电影上,总是若有若无地侧头去看佟傅言。他的侧脸很好看,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长长的睫毛因为光线的原因,似乎孩子熠熠生辉。
这样的他,真的好看极了。
佟傅言似乎发现了她的目光,微低头看她:“怎么了,电影不喜欢吗?”
简宁摇摇头:“不是。哥哥很喜欢这种电影吗?”
“还好。”
“但是哥哥现在笑的次数比在军营里笑的次数多的多。”简宁用手指轻轻碰触了他的脸颊:“哥哥在军营里,总是冷着脸,对其他人都不笑,有时候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闷着不说话。但是现在哥哥笑得阳光明媚,特别好看。”
电影还在播放着,佟傅言压低了声音:“因为现在不是在军营里,现在是陪你看电影,就不能带其他的情绪。”
简宁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又轻轻扯着他的衣袖:“哥哥,他们说我留在军营里是不对的,说要把我移交政府机关,会不会这样?”
佟傅言沉默了一会儿,清澈的眼眸里流光浮动,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这件事情上头还在商议着,如果一定要把你送往其他地方,我也会保护你,知道你妈妈的到来。”
其实简宁知道这话不是情话,可是听来就是特别的甜蜜。
或许佟傅言当时只是因为一份责任,才会这样说,却让简宁对他更加的依赖。这是她从小到大,极少拥有到的体贴安慰,是自己的父母都给不了的关心。
简宁回忆起往事,特别不舒服,就像这段回忆是隔了几百年一样,又是怀念又是道不清的苦涩。
她靠在窗台好一会儿,就进房间去了厚的衣服,轻手轻脚地给正在浅眠的佟傅言披了衣服。
简宁这才开了门,去了楼下。
旅馆外头是宽宽敞敞的街道,两旁都是水泥砌成的楼房,在一排排的楼房中,偶尔还深藏着小别墅。两层楼的小别墅,被铁栏杆四面八方的围住,两边还有高大的白杨树,树下是辆黑色的本田汽车。
简宁靠着以前的记忆,沿着这条路慢慢走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铃声响了三下,对方很快就接听了。
简宁用熟练的英语和他对话:“你好,先生。我是简宁,在半个月前就很您有过交流的简宁。我现在已经抵达阿富汗首付阿富汗,是否可以安排时间与您进行一次访谈。”
简宁说这话的声音很轻,周围有路过的人,还有坐在水果店或鞋店在聊天的人。
电话那头的人很快就同意了,选定明天九点,在喀布尔城北富人区一家茶店见面。
等这通电话结束,简宁抬头看着前方的路,继续慢慢地走下去。她的记忆想来不错,五年前走过的路,靠着记忆,她居然还会知道一些店铺的地方在哪里。
前方在拐弯的路口,有个严重驼背的妇女戴着布尔卡,大长袍把这个女人瘦削的身躯密密包裹住。身后还背着一个布袋,身后跟着五六个小孩子,孩子年龄目测都只有五六岁,个个面黄肌瘦。
简宁和她们迎面走来,那妇人就一步步地吃力的走向她,伸出了皮肤枯黄皲裂的手掌,用普什图语说:“美丽的小姐,施舍施舍我。”
幸好简宁从事翻译范围挺广,对中东地区的语言也有所了解,所以对于一些日常的话她还是大致能听懂,可是却不知道如何答复她。
她无法用普什图语和这个妇人说话,已经觉得是很失礼的事情,简宁便从口袋里取出一叠阿富汗尼,并没有任何轻视,甚至带着一丝庄重,把那叠钱币放进妇人的手掌里。
那妇人看到手心里的阿富汗尼,饱含沧桑的眼睛里流露处惊讶,微微渗着泪光的眼睛,带着感激望着简宁,用右手按住胸口,频频点头:“愿真主保佑你。”
简宁也同样用右手按住胸口,点头回以她:“愿真主保佑你。”
随后那妇人步履蹒跚,身后紧跟着的是她的孩子们,拉着她宽大的衣袍,慢慢地走向远处,向过路的每个人乞讨。
简宁转身凝望着他们的远去,知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转弯角,她才慢慢缓过神,打算回旅馆。
“简宁?”
她的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语调颤抖着带着几分不可确信。
正要离开简宁被这声音愣住,已然忘记了迈开的脚步,缓缓收了回去,转身看她。
灰白色的楼房作为基调,苍翠的白杨树下,嘉丽穿着白色衬衫和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和以前相比,现在的她更加成熟稳重,目光直直地盯着简宁。
是当初和简宁一起前方阿富汗,并遭到塔/利/班分子劫持,后又被解救的嘉丽。
简宁还以为她会离开阿富汗,这片曾让她丧命的土地,结果她回了中国,在25岁那年,又毅然决然地和其他的老师远赴阿富汗难民学校支教,回到了这一片土地。
这还是嘉丽告诉简宁的。
现在她们两个人坐在茶馆里,喝着阿富汗奶茶,听着嘉丽讲着这些年来在阿富汗的经历。
“那时候刚刚来,真的不是很适应,不止是因为饮食习惯,还有其他各种原因。”嘉丽喝了口奶茶,看着简宁:“有一次喀布尔城接连受到了四次爆炸袭击,其中一次我就在附近。那个人他携带了□□,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引爆了,我被强大的反冲力撞晕,醒来的时候在诊所里。”
简宁静静地听着她说话。
“那时候醒来了,床旁边什么人都没有。”嘉丽疲惫地扶了扶额头:“特别难受,开始后悔当初来阿富汗支教,甚至都和父母争吵。”
“那后来为什么不后悔了,还继续留在这里。”
嘉丽低头轻声笑说:“后来我累的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床边趴着好几个孩子。笑容特别的可爱明媚,都是学校里的孩子,各种问我怎么样,那时候我就不后悔了,觉得我的选择是对的。”
嘉丽的故事特别触动简宁,她有些失魂落魄地放下了奶茶,回想自己的事情,发现真的是自愧不如。
嘉丽察觉了她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简宁微微抬了头,淡淡笑道:“惭愧了。”
嘉丽笑了:“什么意思?”
“相同的经历却是不同的结果,你踏上了这片土地,放弃原本的生活,教育孩子。佟傅言虽然离开了这片土地,可是他在另一片土地,做着同样有意义的事情。”简宁苦涩的一笑,摇摇头说:“而我呢,好像真的没有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贪图安逸,不肯吃亏,对周围的人显得太冷漠。”
如果没有佟傅言的出现,或许自私冷漠的简宁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不要纠结过去,要看未来。”嘉丽眼睛亮的如同阳光一般,很光明:“知道过去的遗憾,明白过去的错误,就从现在开始重头来过。再说你是翻译员,那也是很伟大的呢。”
简宁笑笑,不知如何回答。
第54章
嘉丽想到了佟傅言的事情,煞有介事地开口:“不过说到佟傅言,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简宁惊讶地挑眉, 问她:“怎么忽然说起他了。”
“佟傅言, 你应该还记得吧。就是那时候我们被解救后,扶你出去的那个男人, 我记得后来你们不是挺亲近的。”嘉丽怕她记不得了, 特意提醒了他。
“怎么可能忘记, 永远都忘不了。”简宁回她。
嘉丽听简宁这么说,只当救命恩人不能忘,也没多想, 开口说:“你大概不知道吧, 在我们离开的第二年, 也就是我回阿富汗的第一年, 佟傅言重伤进了诊所。你说缘分也挺鬼的, 和我同一个诊所,还是隔壁房呢!”
她说着, 好心情的扬了扬眉。
简宁被她的话说的,心悸不安,握着茶盏的手指不断摩挲着茶沿:“他怎么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是警局里的朋友告诉我的。好像在面对塔/利/班武装袭击时,一颗流弹射中了腹部,严重失血甚至深度昏迷,直接送往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