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节
后宫的众矢之的,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的。我之所以告诉师叔和娘,也不是为了让你们担心,只是想让你们心里有个底,以防万一而已。”
李氏闻言,方神色稍松,道:“她虽不敢轻举妄动,到底身边随时都有一双眼睛虎视眈眈的,也难免让人心里不舒坦……怎么就会有这样的事呢?皇上的妃嫔就那么好做,皇上选人就不挑一挑的吗?”
许夷光见李氏还是很焦虑,只怕自收到了消息以来,一直都是这样,忙笑道:“娘,您管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呢,横竖咱们也不是软柿子,不可能任她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李氏皱眉道:“话虽如此,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底穿鞋的是咱们,光脚的是她……也是可笑,当初明明是她们不守本分,心怀不轨在先,之后的决定也不是我们做的,她就算要恨,也该恨当初做决
定的人才是,我们还是受害者呢,怎么没有一得志便报复这个,报复那个呢?”汪思邈最能理解李氏的心,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许夷光和燿哥儿燃哥儿,忙笑道:“所以璇儿你和敏敏才能有如今的好日子,她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另一条路啊,因为你和敏敏身正心正,她却从根
子上歪了,性格决定命运,她早就歪了,当然想法也跟我们这些正常人不一样。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这不是还有熠之和我吗,她若真敢轻举妄动,我们绝不会让她讨了便宜去的!”许夷光忙附和,“是啊娘,我们可不像如今的许家,几乎不堪一击,更该担心的是他们才是,可他们不也至今该怎么过日子,仍怎么过吗?总不能因噎废食,所以您就安心吧……早知如此,当日我就不
该打发人回来告诉您了,没的白让您担心。”事实上,她这几日都挺后悔当初就不该告诉师叔和娘的,本来她是想的光告诉师叔吧,到底是许家的事,让他白白跟着烦心算怎么一回事,可只告诉娘吧,又怕她担不得事,只得两个人都告诉……如今
看来,还不如两个人都不告诉呢。李氏忙道:“怎么能不告诉我呢,我早说了让你不许报喜不报忧的,不过你也说得对,不能因噎废食。不然许家如今也别过日子了,尤其许大爷,不是该等着吏部授官了吗,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也
是作孽,好容易才看见曙光了,偏又……大人之间的事另当别论,小一辈的却都个个儿都是好的,希望他们能不受影响吧。”
许宓暂时奈何不了她,要让一个新科进士推迟授官却是不难的,只怕许诚光的前程还真不乐观……
许夷光暗暗摇着头,嘴上已道:“应当不至于,后宫可不许干政,何况她位份还不高,手就更伸不到那么长了……咦,我好像听见崧哥儿在哭,是不是醒了?娘快去瞧瞧吧。”
李氏竖耳一听,好像里间崧哥儿的确在哭,当下也顾不得旁的了,忙忙往里去了。汪思邈这才压低了声音,与许夷光道:“敏敏,你娘这会儿不在了,咱们爷儿俩有话也不藏着掖着了啊,许宓其实让你很棘手,一点没你方才说得那般轻松吧?所以就算她不先出手对付咱们,为了以后,我们也得先出手收拾了她才成,不然如今是她位份低,心有余而力不足,将来等她位份高了,甚至生下了龙胎,被动挨打的可就是我们了。你的性子我知道,当日不是乱了方寸,未必会把事情告诉我和
你娘,可能让你乱了方寸的事,这世上可不多,这事儿咱们必须得同心协力,快刀斩乱麻才是!”许夷光见汪思邈已经把话说透了,只得道:“许宓如今得宠得很,要收拾她的确不容易,除非能打蛇打七寸,一击即中,可她背后还有人,最重要的是,只要皇上肯信她宠她,一时间便谁也奈何不得她
。不过熠之做了安排的,只要有心,总能找到她的破绽,把她和她背后的人一锅端了!”汪思邈就越发压低了声音:“皇上以往看来,可不像是个重欲的人,许宓又不是什么天姿国色,却能这般得宠,短时间内爬得这般快,我估摸着……怕是用了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也未可知,所以我打算请你师父帮忙,他时常在后宫行走,还要时常给皇上请脉的,若能在这上头抓到许宓的破绽,皇上自然再容不得她……若实在抓不到了,咱们给他来个无中生有,也不是不可以……”
第1028章 亲人
“师叔千万别冒这个险!”许夷光不待汪思邈把话说完,已忙忙打断了他,“这种事一经发现,不但师父遭殃,咱们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师父盯着许宓的同时,就没人暗中盯着他了吗?万一被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或是将计就
计了,就真是得不偿失了,何况这事儿与师父什么相干,如何能把他和他一家人都拉进来?那才真是如了许宓的愿,她根本巴不得所有和我有关系,所有我在乎也在乎我的人遭殃!”喘了一口气,继续道:“不瞒师叔,熠之知道此事后,还想过要安排人暗杀许宓,斩草除根,可暗杀她容易,善后却不容易,万一事后查到了熠之头上,哪怕让熠之只因此掉一根头发,我都觉得心痛,
觉得得不偿失,何况皇上死了宠妃,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善罢甘休呢?在我心里,许宓连熠之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自然你和师父也是一样的,许宓算个什么东西啊,也配我为她赔上自己的亲人们?”“所以师叔千万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也别担心,只照顾保护好娘和崧哥儿,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就好了,旁的事,自有我和熠之处理,我们夫妻联手都办不好的事,这世上怕也没几个人能办好了,师叔
要相信我们才是。”
汪思邈还待再说:“可是……”“没有可是!”许夷光却再次直接打断了他,“师叔真的相信我们吧,况这也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儿,而是整个侯府的事儿,贤妃娘娘在后宫屹立这么多年,五皇子也圣眷隆重,我大伯更是做了这么多年
的权臣和家主,您以为他们都没有一点手段和底牌吗?许宓就算再得宠,只要他们安心,她在他们手下也走不了几个回合,您只管等着瞧便是了。”
说完又笑道:“您呀,医术高明我承认,可在搞这些个阳谋阴谋上,您那脑子就真有点儿不够用了,所以还是让那些擅长的人来术业有专攻吧。”
汪思邈听得贤妃与靖南侯府也要对付许宓,方面色稍缓,却仍是不能放心,忙道:“那什么时候呢?得越快越好才成啊,也省得夜长梦多。”连他那个时代,狗仗人势的事都数见不鲜,就算不能时时次次都对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也能把人恶心个够呛,何况还是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狗仗人势可能带给人的伤害,就更大了,叫他怎能
不紧张?
偏他还什么都做不了,除了暗暗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够强大,不够无所不能,憎恶这个该死的时代以外。
许夷光笑道:“我哪能给您具体的时间啊,这种事天时地利人和可缺一不可,总归您只等着便是了,指不定等不到熠之回来,事情已经了了。”
汪思邈道:“那就真是太好了。”
许夷光笑道:“所以这些日子您就安安心心的过,让娘也安心,难得我们母子回来小住,一家人可得好生乐呵一阵才是,这婆家再好,也及不上娘家不是?”
汪思邈终于笑了出来:“这还用说,那这些日子你就安安心心的住着,等熠之回来了,再回去,管保等他回来一看,你们娘儿仨都胖了一圈。”
许夷光却垮了脸:“师叔是觉着我现在还不够胖吗?再胖一圈儿还能看?”
晚间热闹到二更天,连精力旺盛的崧哥儿都撑不住睡着了以后,许夷光才带着燿哥儿燃哥儿回了听雨轩歇息。
因为都算是回了家,不但胡妈妈大寒几个身心轻松,连两个乳母都觉着伯府与侯府整体氛围都好不一样,服侍许夷光梳洗了躺下后,一个个儿仍压低了声音兴奋的说个不住。
许夷光躺在床上,却是笑不出来,也不知道傅御走到哪里了,路上可还顺利?希望他能早日平安归来,早日与她和孩子们一家团聚,风雨共济吧!
次日许夷光起得比往常早半个时辰,梳洗妆扮完毕后,用过早膳,便去辞了李氏,坐车出了门。
李氏知道她放心不下两个孩子,少不得再四向她保证,“我马上就带了崧哥儿去听雨轩,等他们哥儿俩醒了,收拾完毕了,再带他们过来,想来到时候你外祖母舅母们也该到了。”
许夷光若连李氏和伯府都信不过,也没有信得过的人和地方了,谢过李氏后,便带着大寒大暑出了门,一路回到侯府,在二门外等到靖南侯太夫人出来,婆媳两个回合了后,方又去了五皇子府。
总算从头至尾都顺顺利利的,没出什么岔子,许夷光也于午时初刻,顺利回了伯府——至于靖南侯太夫人的冷脸,许夷光就当没看见。
李老太太等人果然已经到了,祖孙婆媳三代女人加上孩子们,还有孙太太也带着两个儿媳和孙子孙女们过来了,把李氏正院的小花厅坐得满满当当的,热闹得不得了。瞧得许夷光回来,李老太太忙向她招手:“敏敏快过来外祖母好生瞧瞧……嗯,看起来恢复得是还不错,就是怎么瘦成这样儿了?可不能这样,得好生补补才是,带孩子可是一项体力活儿,你不吃好了
,身体怎么吃得消?”
李大太太笑着附和:“可不是,敏敏你可别光想着要快点儿瘦回没生孩子前的样子,这得循序渐进,再说了,你本来就不胖,要我说,如今这样都还瘦了点,得再长点儿肉才好呢。”
许夷光闻言,摸着鼻子干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果然是应了那句话,“再胖的人在长辈眼里,也是瘦子”啊!
她决定直接略过这个话题算了,省得外祖母和舅母们必定还有一箩筐话等着她,因忙屈膝给大家行礼,“外祖母、大舅母、二舅母、师母、大表嫂……”
依次叫了一圈儿后,又受了骐哥儿兄妹的礼,或是摸了一回孩子们的头,或是捏了一把孩子们的脸,才坐到李氏身边,看起正让李氏和李二太太一人一个抱着的燿哥儿燃哥儿来。李二太太因笑道:“敏敏,两个小家伙儿可不得了,长得这般好看,不是我做舅婆的自卖自夸,我见过的孩子也够多了,就没谁能比得上他们哥儿俩好看的,长大了不定得迷倒多少小姑娘呢!性子又好,谁逗都笑,胆子也大,半点儿不怯生,将来长大了,一定比熠之更出息,更前途不可限量!”
第1029章 晋位
许夷光笑不可抑,“二舅母您这还不是自卖自夸呢?他们哪有您说的这么好,不过是不爱哭,初生牛犊不怕虎而已,您可别再夸他们了,再夸我脸都要红了。”
李二太太哈哈笑道:“我夸他们兄弟,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啊,又不是夸你,再说了,我平常夸你,也没见你脸红过,从来都是‘二舅母夸得好’、‘二舅母夸得对’啊,今儿这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了?”
孙太太笑着附和道:“就是,往常可没这般谦虚过,难道是当了娘了,脸皮也变薄了?”
二人一唱一和的,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崧哥儿本来正因为侄儿侄女们都嫌他小,不肯跟他一起玩儿,在榻上急得嗷嗷直叫的也想下地去——可怜小家伙儿辈分虽高,如今却因人小,还树不起长辈的威严来。
见大人们都笑起来,崧哥儿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也跟着人来疯的又是拍手又是笑的,两条小胖腿儿还随着拍手,极有节奏的一摇一晃的,看得大人们都越发乐不可支起来。
李大太太更是忍不住抱了他到怀里“吧唧”亲了一口,笑道:“咱们崧哥儿可真是个开心果儿,大舅母都恨不能抱回家去自己养着了。”李氏立刻道:“大嫂只管抱回去便是,我这些日子都快要被他累死,也要烦死了,不知道哪来那么好的精力,除非睡着,就没一刻停歇的时候,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话,也是不睡着便一刻不停的说,
关键你听不懂他说的他还急,大嫂抱回去自己养了,我也能清净清净了。”李二太太忙笑道:“妹妹说真的?那大嫂回头只管把崧哥儿抱回去,旁的人会不会每顿多吃一碗饭我不知道,母亲却是一定能开怀得每顿都多吃一碗饭的,就怕妹妹嘴上说得厉害,动真格儿时又舍不得
了。”
“那回头二嫂就只管看我舍不舍得吧,反正我如今有外孙抱了,还理什么儿子呢……”李氏如今也惯会说俏皮话儿了,逗得大家又是一阵大笑。许夷光在一旁看着,笑着,心里先是一片柔软,继而便越发坚定了,这些都是她至亲的亲人们,大家好容易才有了如今安定温馨的日子,她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威胁伤害到他们,只要能保护好自己的爱
人和亲人,她与谁为敌都在所不惜!
第二日,许夷光在靖南侯府的二门外与靖南侯太夫人回合时,就发现她的情绪分明比昨儿更糟糕了,也不知道是谁又惹着了她?
她这样日日都生这个气那个气的,竟也至今没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看来这些年的种种好东西,种种名贵珍惜补品是真没白吃,身体底子委实养得不差呢!
许夷光腹诽着,笑着上前给靖南侯太夫人行了礼,见她一副不想与自己多说的样子,说了一句:“老四媳妇不必拘礼了,我们这便出发吧。”便径自上了车。
遂也不多问,扶着大暑的手,也上了车。五皇子妃今儿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许夷光进去时,她正由詹妈妈服侍着吃药膳,见许夷光来了,忙笑道:“四舅母来了,外祖母她老人家仍是在外面吗?詹妈妈,快出去好生服侍着……我母亲回去了,
旁的还罢了,这一点委实不好,害得外祖母也没人陪着了,我今儿见了殿下,还是与殿下说,仍请了我母亲过来再帮衬几日吧。”
许夷光笑道:“那可又得辛苦夫人了,好在皇子妃身体已在好转了,再施几日的针,便可以慢慢儿的递减,改为三五日再施一次了。”
五皇子妃笑道:“真是辛苦四舅母了,等我大好了后,再好生答谢您。”
两人说笑了几句,许夷光便请五皇子妃趴下,给她施起针来。
等施到一半时,冷不防外面却传来一阵嘈杂声,许夷光不由皱起了眉头,这可是五皇子妃这个一府女主人的屋子,谁敢在外面嚷嚷呢?
听声音倒没有男人的,那应该不是五皇子又来了才是……好在很快又归于了平静,许夷光的眉头方舒展开来,继续凝神给五皇子妃施针。
等终于施完了针,五皇子妃也睡着了,许夷光这才擦着额头的汗,去了外间。
就见靖南侯太夫人的脸色比方才更难看了,不但她,詹妈妈和屋里一众服侍的人,也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许夷光越发纳罕了,难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靖南侯太夫人一见许夷光出来,便沉声道:“老四媳妇,你忙完了吗?忙完了我们就回去了吧,我有点头晕,想早些回去歇息。”
许夷光忙忙关切的道:“母亲是不是方才吹了风,才头晕呢?要不要我给您诊个脉?”
靖南侯太夫人已站了起来:“不必了,我回去歇歇就好了,詹妈妈,好生服侍着皇子妃和小殿下。”
她都已经在往外走了,许夷光还能再说什么,忙带着大寒大暑追了上去。
如此一路到了五皇子府的仪门外,靖南侯太夫人忽然与许夷光道:“老四媳妇,你坐我的车吧,我有话与你说。”
众目睽睽之下,许夷光自不能违背她的意思,于是笑着应了“是”,扶她上了车后,自己也上了车。
靖南侯太夫人却是一直到马车出了五皇子府的角门后,才沉声开了口:“老四媳妇,方才殿下打发人回来与我说,皇上今日又晋了丽婕妤的位份,她如今已是贵嫔,成了名副其实的主位娘娘了。”
许夷光立时呆住了。
这才几日功夫呢,许宓竟又晋了一级,还是寻常妃嫔最难晋的一级,正式跨入了高位嫔妃的行列,到底是她本事实在太大,还是皇上真个爱上了她,所以宛如老房子着火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了呢?!也就不怪方才在五皇子妃的卧室外,都有人敢喧哗了,实在是事出有因;亦不怪上至靖南侯太夫人,下至詹妈妈与一众服侍的人,脸色都那般难看,因为事情与她们每一个人,都或直接或间接,或多
或少息息相关。便是许夷光自己,都能想象得到自己这会儿的脸色有多难看,皇上这般的宠爱许宓,竟没有上限似的,要收拾她,要彻底的斩草除根,岂不是更不容易了?!
第1030章 摊牌
但许夷光很快便把满心的惊讶与懊恼都压下,强迫自己回过了神来。
靖南侯太夫人不会无缘无故的与她说这事儿,必定是打着什么主意,她表现得越惊讶越失态,就越说明她与许宓的确有关系,待会儿她若要她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她岂不是没法儿回绝了?许夷光因沉声道:“既是五殿下特地打发人回来告诉母亲的,可见消息绝对假不了,那皇上是真宠爱丽婕妤……丽贵嫔啊,宠爱到了远超所有人的想象,岂不真成娘娘和咱们傅家的心腹大患了?皇后娘
娘竟也没说什么吗,这主位娘娘可与下边儿的妃嫔大不一样,以皇后娘娘的公正端方,应当不会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才是。”
靖南侯太夫人咬牙道:“听说皇上是在昨夜那贱婢……侍寝的时候,拗不过她撒娇卖痴,答应的晋她做贵嫔,真是狐媚下贱,不知廉耻!”贤妃今晨得到消息时,皇上还未正式下旨,还抱着一线侥幸的希望,皇上或许只是当时吃不过丽婕妤那贱人撒娇卖痴,随口那么一答应而已,再是皇上呢,首先也是一个男人,既是男人,便谁也免不
得有色迷心窍,精虫上脑的时候,等醒过神来,知道自己当时是着了贱人的道儿,当时的承诺自然也就做不得数了。
可惜很快贤妃那一线侥幸的希望便破灭了。皇上的确首先是一个男人,与这世间任何一个男人都没什么两样,可因为他是皇上,又与这时间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一样,最大的不一样,便是其他男人说过的话可以反悔,皇上却是金口玉言,说过的
话是绝不能反悔的,不然也不会有那句话“君无戏言”,不然也不会有起居注的存在了。何况皇上还不见得就想反悔,在旁人看来,晋一个宫女出身的妃嫔为主位贵嫔是大事,是皇上看来,却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他至于为了这样一个小事,落一个言而无信的名声吗,他想哄自己宠
爱的女人高兴,只要不伤大雅,旁人就更管不着了。
所以很快丽婕妤晋了贵嫔的消息,便阖宫尽知了,虽还未正式行册封礼,她宫里的宫人也都已在唤她‘娘娘’了。
许夷光明白了。
皇上可能短时间内本没有再给许宓晋位的打算,可架不住色迷心窍时应了下来,君无戏言,于是今儿只好下了给许宓晋位的旨意,看来许宓昨晚的“服务”,应当很是让皇上满意啊!
她只得斟酌着道:“不管皇上是什么时候答应的,既答应了,自然不好再反悔,便是皇后娘娘想阻拦,也是来不及了……”话没说完,靖南侯太夫人已恨声道:“皇后娘娘是皇上的结发妻子,六宫之主,只要她安了心想阻拦,又岂能拦不住皇上的?不过是无论如何都对她没有损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已,所以听说只略劝了皇上两句这于祖制不合,也不合规矩,便松了口,说既已封了,那便罢了,总不能皇上连想抬举一个讨了自己喜欢,可了自己心的妃嫔都不可以了,法理且不外乎人情呢,只下不为例也就是了,——
倒真是贤良淑德,卖得一手好乖呢!”这话许夷光不好接,也没打算接,方皇后既对皇上早没了感情,又的确无论哪个妃嫔得宠上位,都动摇不了她皇后的地位,损害不到她的利益,那她凭什么去出这个头,白惹皇上不高兴,造福后宫众
妃嫔啊?
换了贤妃,难道就能这般高尚无私不成,多么可笑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