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突然有什么东西遮挡过来,季笙歌下意识仰起头,映入眼底的那张面容熟悉。
“季叔说,你一个人跑出来不知去向,他正在到处找你。”闫豫手里撑着黑色雨伞,稳稳遮在她的头顶。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季笙歌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
闫豫笑了笑,道:“你小时候不开心,总会跑来这里。”
季笙歌没有再问,越过他的肩膀就要离开,但被闫豫伸手拉住,“你要去哪里?”
季笙歌往前的脚步猛地顿住。是啊,她要去哪里?
“季叔还在家等你。”闫豫将手中的雨伞再度撑到她的头顶,道:“小丫头,我送你回去吧。”
小丫头?
季笙歌鼻尖蓦然酸了下,随后被闫豫拉上车。
车厢内开着暖风,季笙歌全身衣服早已被雨水淋湿。闫豫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转而递给身边的人,“先披上。”
身体瑟瑟发抖,季笙歌这会儿也没计较,接过他的衣服披在身上。
闫豫双手握着方向盘,很快将车驶入车道。
雨天堵车,回去的路段车速很慢。闫豫瞥眼身边的人,见到季笙歌安静的缩在副驾驶,始终都没有开过口。
他也没有多问,只是安静的开着车。
须臾,闫豫再转头时,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脸色发红的靠着椅背闭上眼睛。他伸手覆上季笙歌的额头,果然掌心下的温度滚烫。
闫豫沉下脸,将车子从前方路口转弯,直接开去医院。
129 自取其辱(那晚的真相)
季笙歌觉得自己好像被丢进一个火炉里面,全身上下都滚烫火热。她几次努力睁开眼睛,只能看到白花花的房间,还有头顶的白光灯。
耳边断断续续有说话声,她听到有人说:“人已经烧到40度,马上输液。”
发烧了吗?
季笙歌闭着眼睛,想要抬手摸一摸额头。可惜她的手被人按住,紧接着手背一阵凉,随后有微微刺痛感袭来。
然后她就开始昏昏欲睡,直到失去意识。
不知道自己昏睡多久,梦境中有很多画面出现。她穿着订婚礼那天的白色礼服,站在人来人往的闹市,眼见身边有熟悉的,陌生的一张张脸孔闪过,她几次伸手想要抓住,可她的手指伸出去,却只能触碰到一团空气。
那一瞬间,季笙歌心里很慌乱,也很害怕。她提着裙摆从人群中穿梭,一边跑一边往四处找寻,想要找到那个人的身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可是他的身边却站着另外一个女人。
“三少。”季笙歌惊喜的开口,朝着男人跑过去。可惜她还没有靠近,就被男人身边的女人狠狠推开。
“三哥是我的。”虞宛那张明艳的脸颊此时满是得意,她伸手紧紧挽着男人的手臂,笑道:“你看到了吗?三哥最后选择的人是我。”
“不会的。”
季笙歌惊慌失措的摇头,她再度上前,一把抓住男人的手,心急如焚的问他:“顾唯深,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男人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眸掠过,目光冷冽的回答,“你骗了我!”
“我没有,我没有骗你。”
季笙歌哭着解释,可男人并没给她机会。他伸手将她推开,转而拥住身边的女人,朝她轻蔑的笑起来,“季笙歌,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话!”
话落,男人牵着身边女人的手,并肩走远。
“不要――”
原本躺在床上的人突然惊坐而起,因为她起身的动作太快,险些将输液瓶推到,幸好守在床边的人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的肩膀。
“小丫头,你醒来了?”
耳边传来的声音莫名熟悉,季笙歌木讷的侧过脸,看清她面前这张男人的脸庞后,眼底霎时划过一丝失落。
“闫豫大哥,我在哪里?”
“你生病了,这里是医院。”
“生病?”季笙歌皱了皱,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这才看到她的左手手背上插着输液的针头,而掌心下她摸到的肌肤,异常滚烫。
闫豫见她怔怔发呆,急声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脑袋一阵阵眩晕,季笙歌脸色苍白的摇摇头,整个人又躺回到床上。她现在的体温很高,烧的整个人四肢无力,全身虚软。
季笙歌无力地笑了笑,这个毛病又犯了。当初闫豫退出娱乐圈决然远去的时候,她就曾经犯过这种毛病。
眼见她背对自己躺下,闫豫好看的剑眉立刻蹙了蹙,但他并没多说,只是按了床头的铃声,把护士叫进来。
护士进来后,先给季笙歌测量了体温,温度还在40度,根本没有退烧的迹象。
“哎呀,怎么温度一点儿都没有降下来?”护士拿着温度计,转身跑出去给医生看。
不久,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到病床前,拿着手电筒为季笙歌检查,脑袋又开始晕晕乎乎的,身边的声音也忽大忽小。
空掉的输液瓶被换走,护士弯腰站在床边,手背一阵刺痛,季笙歌眨了眨眼,看着点滴慢慢顺着滴管流入她的身体里。
窗外的天色暗沉,季笙歌扫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是下午。因为药物的关系,她的眼皮又开始酸重,脑袋也昏昏沉沉。
动了动嘴,喉咙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好像她一张嘴都能喷出火来。闭上眼睛之前,她很想告诉闫豫,不用让医生护士着急,她这烧一时半会退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