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明敷衍安慰着:“他就是疯子,疯子的话看十信一,你怎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和他计较。”
陆停气得哼哼唧唧,又不开口说话。
“大魏提出的谈和要求是什么?”温月明见他的手越发不规矩,立马按下下来,转移话题。
陆停的手指绕着她腰间的袋子,漫不经心说道:“他们在做梦,想要把庭州以西划给他们,但他们可以年年进奉。”
温月明扬眉:“大魏这口气可不想来谈和。”
挑衅还差不多。
陆停的嘴好似离不开温月明的脖子,说话都含含糊糊地:“你猜我们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翻过焉支山。”
温月明一愣,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
为什么没有直接打到大魏去。
是因为打不过吗。
不,是因为周焱帝不想打了。
这些年陆途越来越荒唐了,先是为了长生修建凤台,可惜事与愿违,凤台塌了,长安城的血流了三月才停,后来又给月贵妃修建了广寒宫,如今又开始沉迷双修。
可你若说他对朝政毫不感兴趣却又是假的,当今圣人对朝局看的最清,权衡之术得心应手,阴谋阳谋层出不穷。
他想打大魏,是因为必须要打,庭州,伊州,沙洲,瓜州和肃州必须要回来,不然后世史官是要戳着他的脊梁骨的,那他现在不想打大魏,是因为西北已经不再是周焱帝的西北了。
那里出了一个霍光明,又出了一个平安长大的太子。
“可大魏的要求我们不能退。”温月明蹙眉,不甘心地说道。
陆停停下啄人的动作,嗯了一声,轻声说道:“我知道。”
温月明扭头看他。
陆停恰恰正好在看她。
自然他撕开两人之间那层薄薄的轻纱,他便总是如此,无人时候一直黏着她,抱着她,便是在人多时,也是笑意盈眸地看着她。
温月明被这视线冷不丁撞了一下,间看到深褐色瞳仁中倒映着的身影匆匆躲了一下。
“我刚才翻了一下大魏的随行名单,看到一个人……”
陆停懒懒打断她的话:“宫寂。”
温月明顿时小心去看他。
“宫寂好色,极爱美人,我们长安不就是美人多吗,再说议和之事怎么也要拖到年后。”陆停见她上心自己的事情,便又去吻她,“不急。”
他实在是太喜欢亲人了,十次里面九次都格外用力,恨不得要把人吞下去才开心的架势。
温月明忍不住躲了一下。
陆停立刻在她锁骨处咬了一口。
你瞧,还喜欢咬人。
“别躲我,你心里想着我的事情,我太高兴了。”陆停低声说着,一只手揉着她的唇,一只手捏着她的腰。
整个温府就两个地方有地龙,一个是温夫人的寝居,她体弱,到了秋日就要开龙生热,还有一处就是大娘子温月明的小院。
女孩儿娇弱,温家一向养得仔细。
温月明赤脚站着,裹着白棉裙的身子越来越热。
陆停这一次就亲地格外温柔,又舔又咬,极近能事,清晰的察觉到掌心的腰肉逐渐软了下来。
谁也发现原本一直收拾浴室的花色不知何时快到走到屏风后。
两人一直黏糊着,差点忘记屋内还有一人,甚至连她什么时候除了浴室都没发现。
温月明大惊失色,影子已经很近了,现在再去找个柜子躲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目光在内室扫了一圈,最后定定地看着一处。
“娘娘可要传午膳。”花色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
“不,不用了。”
好一会儿,温月明的声音才闷闷响起,像是咬着唇才能发出的声音。
花色察觉出有丝异样,犹豫问道:“娘娘的声音怎么哑了。”
屏风后传来温月明清了清嗓子的声音,随后声音正常了许多:“大概是沐浴……”
层层放下的帷幕后,温月明被人压在身下,陆停笑眯眯的看着她,一直慢条斯理地吻着她的脖颈。
温月明沐浴回来,只裹了一件纯白的外裳,腰带都是随手系起来的。
领口早已松松垮垮,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陆停的吻逐渐往下走去。
坚硬的胸膛紧压着,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再往下,怕是要出事了。
温月明立刻屈膝把人顶开,嘴里继续说着话,可随后瞬间瞪大眼睛。
原来陆停当真听话地停下亲吻的动作,可那双手却灵敏穿过松松垮垮的腰带,滚烫的手心第一次触摸到温月明细腻的腰上。
“……着凉了。”
她声音一颤,连自己听着都觉得不对劲。
花色立刻反应过来。
脚步声绕过屏风,自内屋响起。
温月明的手挣扎动了起来,却又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只是用眼神震慑陆停。
陆停抬眸看她,那只手好似在指尖点了火,轻柔缓慢地在腰肉上徘徊,先是点了几下,又是轻轻哗啦一下,手指忽上忽下,却又总是在该停的位置停了下来,不肯越过雷池一步。
温月明一口气瞬间憋着。
花色的脚步声已经逐渐靠近。
她的身影落在帷帐上,一只手轻轻扯着帷幕,似乎想要看一下娘娘到底怎么了。
温月明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是瞪陆停,还是瞪那帘子。
陆停停下动作,眉眼弯弯地看着她,眼尾拿出长长的睫毛轻轻下垂,那点红色的泪痣便遮不住了。
――说话。
有人在她腰间的软肉上一笔一划,慢条斯理地写着。
她忍痒忍得厉害,整个人都在发抖,奈何人被制着动弹不得,一双眼浮现出盈盈水意,连着眼尾都渗出泪来,在大团红晕映衬下显得格外可怜。
“娘娘。”花色的手已经抓紧帷幔,“您是不舒服吗?”
陆停的手也不折磨人了,只是安安静静地贴着她的肉。
“你去跟娘说。”温月明急中生智,随口胡扯着,“晚上我想和娘一起吃饭。”
这声音虽然还有些沙哑,却比刚才那一声颤颤巍巍好多了。
“娘娘是不是不舒服。”花色有些犹豫,没有立刻走开。
“有些困了。”温月明适时打了一个哈欠,“让我睡一会。”
原来是困了。
花色响起刚才她在沐浴时便双眼眯起,昏昏欲睡的样子。
“那娘娘好生休息。”
温月明听着她离去的脚步声,这才松了一口气。
陆停低头吻了她眼角的眼泪:“困了吗?”
温月明气急,闭上眼,不理他。
“远兴都知道你的事,你怎么还不让花色知道我。”陆停借杆子往上爬,不高兴地问道。
温月明心中一惊。
“远兴是我母后留下的人,自己人。”陆停见她终于又看他了,这才笑说着,“花色想来也是温赴留给你的心腹人。”
温月明没好意思说花色已经知道,只好含含糊糊说道:“时机还不到。”
陆停看着她的眼睛,见她退却的样子,也不再逼她,只是把人抱紧,抚摸着她的脊背,笑说着:“那你睡吧。”
温月明松了一口气,心中明知是陆停一步步逼近的手段,可心里却又无从抗拒,只好蹙眉:“你还不走。”
“不走了,外面乱的很。”陆停笑说着,“我靠议和的事情太近,我们的陛下也该怕了,到时候还不知道想出什么招子使唤我。”
温月明脸色凝重。
“我和霍光明就是他找来的镇兽石。”他吻开她微抿起的唇,笑说着,“你关心我。”
温月明斜了他一眼,闭上眼装死:“困了。”
“睡吧。”陆停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这厢午窗冬日影悠悠,一觉清眠万事休,那边温赴还未休息好,就听说薄斐亲自上门拜访。
温赴眉心一皱,还是亲自把人迎了进来。
“不知薄阁老为何而来。”奉茶后,他不解问道。
薄家先祖靠军功起步,结果第二代后背就不争气很快便落寞下来,幸而到了薄斐祖辈靠着读书挣出一官半职,到了薄斐这一辈,突然好似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路走到这里。
他长得不想读书人,紫脸大眼,怒目而视时格外吓人。
“是为了大魏之事来。”薄斐也不多说,只是朝着东边画了一个箭头,“有人上折子弹劾霍光明。”
温赴瞬间皱起眉来。
“何事弹劾?”
弹劾霍光明的折子每日垒起来都有桌子这么高,可不是每件都能让薄斐这位日理万机的阁老亲自过问的。
功高盖主,女子身份,平民出身,手掌兵权,性格桀骜。
桩桩件件都是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