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蓉蓉豁出脸面干这种事,再丢人也不能输,跟着开口:“我――”
“关蓉蓉!”
张氏再也看不下去,过去一把捏住关蓉蓉的手臂:“怎么还跟个长不大的孩子,喜欢和姐妹们腻着玩?今日你还有课业,忘了?”
她这一把捏的稳准狠,直捏关蓉蓉手臂麻筋,迫她不得不放开宋采唐,还脱不开张氏的手劲。
关蓉蓉有些不甘心,可看到母亲满满笑容下冷冷的眸,她不敢动了。
“是……我错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演戏高手,心知肚明的事,谁也没戳破,保持着优雅得体的笑容,该送的送,该走的走。
马车上,榴红也没说任何不合宜的话,一路顺利的到达府衙。
府衙面积很大,各片区责任不同,有公堂审案,有停尸房验尸,有小监专门暂押犯人,还有可以供人坐谈,气氛没那么严肃的厅堂。
宋采唐这次来的,就是这样的厅堂。
里面除了温元思,还有赵挚。
看到宋采唐进来,赵挚仍然大马金刀坐着,眼神都不飘一下,就像没看到宋采唐一样。
温元思却站了起来,拱手迎她,说的话也很体贴:“日前一番辛苦,宋姑娘眼下身体如何?”
宋采唐微笑:“我很好,多谢通判大人关心。”
“无事便好,我祖母在我耳边提了数次,很是愧疚。”温元思叹口气,引着宋采唐坐下,让人看茶。
宋采唐:“老夫人若总这样,愧疚的便该是我了。”
二人寒暄着,气氛明朗温馨,赵挚却皱着眉,打断了二人谈话:“今日叫你来,是因王家小酒馆排查有了结果。”
他定定看着宋采唐:“昨日已下发通知,这个时辰,案件相关人会到这里,详细讲述当时经过,各人经历,你且仔细听着,看能否得到更多线索。”
他开始说正事,温元思自也转过来,跟着说:“小酒馆已暂时封存,近日不再营业,但因其环境嘈杂,过客太多,我同观察使仔细看过,并未发现任何同案件相关的痕迹。安抚使大人的确在四月初十傍晚去了这家小酒馆,但他坐过的地方,饮过的酒盏,都没发现问题。凶手是不是在那里作案的,现在也仍然存疑。”
宋采唐长眉微蹙。
如果没有……
那凶手是在哪儿杀的人呢?
用的什么手法,为什么卢光宗没反抗?
“你若想看小酒馆现场,稍后我可带你去,”赵挚神情严肃,“相关人未到齐,一些背景却可以先说给你听。”
宋采唐这次领悟的比较快:“比如当时吵架的那几个人?”
怎么想,那甘四娘母子都很突兀,却串起了很多东西。
醉汉牛保山的儿子失踪,求助无果,对卢家恨可以理解,可他为什么要攻击甘四娘呢?
“十多年前,甘四娘曾和牛保山做过一段时间的邻居……”
宋采唐听着听着,明白了。
甘四娘是寡妇,长相美艳,独自居处,还带着个儿子,这样的人在古代社会,想也知道,必会引来众多男人目光。
会有很多男人想占便宜,也会有很多男人瞧不起。
牛保山就瞧不上。
“牛保山的儿子失踪,卢光宗没帮上忙,牛保山又亲眼看到卢光宗和甘四娘说话,走的很近,还避着人……他很生气,认为卢光宗并不是传言中的好官,不干正事,专门与女人拉拉扯扯。儿子怎么都找不到,成了他的执念,他恨卢光宗,也因这一幕,恨上了甘四娘。”
宋采唐懂,这叫迁怒……
这一出说完,温元思补充,说起了卢光宗的名声,因年后流言四起,受到打击的原因。
“我悄悄打听了打听,似乎与庞谦庞大人有关……”
庞谦是节席使下一名员外郎,地方上熬了很久资历,也发展了人脉,此次栾泽的安抚使,他本有一争之力,结果皇帝一纸诏书,就归了卢光宗,想也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的确是在故意带动舆论,目的么……
肯定是对付卢光宗。
但与此案有没有关系,还不知道。
宋采唐点点头,若有所思:“所以稍后听证时,要仔细分辨。”
温元思:“是。”
正说着话,外面开始有动静,是有人来了。
温元思起身,三人的聊天,暂时就停止了。
宋采唐捧着茶,想着她一会儿在哪看听证,她不是官,这么大剌剌坐在堂上是不是不好,要不要拉个屏风,坐到后面。
想着想着,她察觉到一道视线,转头去看,赵挚哼了一声,别开了头。
宋采唐:……
这什么毛病!
一道香风袭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