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说见过庄擎宇和析蕊见面,如果只是一般出门偶遇,华容应该说不出来这样的话,肯定是气氛有哪里不同。
庄擎宇和析蕊,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会不会为了析蕊杀人?
他说和死者是忘掉交,一直交情很好,同是江湖中人,友情的维续不可能是时不时见两面,喝个酒那么简单,他们很可能一起经历过什么,才会使友情坚不可摧。
这些陈年往事里,会不会有动机?
夜楠和廖星剑从小青梅竹马,感情很好,说好的在一起,说好的永远不变,结果廖星剑转头就勾来了一个析蕊,还放在房中,与人耳鬓厮磨,她会假装看不见,心里没半点波澜?
她在新婚前夜去问廖星剑有没有改变主意,气氛真的很平静么?廖星剑给她的答案,她就那么满意?
还有两个下人,真的那么无辜吗……
宋采唐总觉得有些信息被她忽略了,不管怎么想,就是想不出来。
想着想着,天边渐渐发白,坐的身体有些僵硬,宋采唐干脆站起来,出去走走。
可能是江湖门派,大家起得很早,远远就能听到人们在武场练拳的声音。
宋采唐看到了析蕊。
这次一看,相当意外。
析蕊抱着个孩子,正在逛花园。
小孩两三岁的年纪,正是爱闹的时候,许是早上醒的不舒服,看花不高兴,看草不高兴,析蕊怎么哄都没用,小身子一顿一顿的,嚎嚎大哭。
析蕊似是烦的很,直接把他丢在地上:“老娘没心情伺候你,要哭哭,要闹闹,完事了赶紧回去,老娘还要睡觉呢!”
听她大声,小孩就不敢动了,蹲在地上默默眼泪。
这时候,夜楠穿着短打,正好经过。
练了一轮功,她鬓角有些汗湿,看着析蕊所为就皱起了眉:“既然生了孩子,就要好好养,这么凶他做甚?”
“小孩子懂什么,无非就是哭闹,”析蕊柳眉一斜,话音中带着嘲讽,“没生过孩子的人是不懂的。”
小孩哭的太伤心,脸都花了,夜楠有些不忍,却又膈应析蕊,不愿去哄,干脆转身离开:“随便你。”
“当然是随便我,”析蕊抱起小孩,声音拉得长长,像打了个胜仗似的,十分得意,“我肚皮里爬出来的,娘再凶再无能,他也得忍着,将来长大了,好给娘当靠山,给娘报仇,可不像有些人――”
“辛辛苦苦二十多年,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落下!”
析蕊趾高气昂的走了,夜楠在原地怔忡很久,一直都没动,背影更加瘦削,寂寞又清冷。
宋采唐叹了口气。
花园太大,视野太宽阔,她并非有意窥探什么,见此也不好上前安慰,毕竟大家只能算陌生人,不是朋友。
宋采唐转身退走,把这里留给夜楠。
辛永望就是这时候到的。
也不知他怎么知道夜楠在这里的,应该还在这短短时间内,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低声安慰夜楠:“她一直都是那个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时宋采唐已经走的有点远了,听不大清他们的对话,只风中隐隐带来了几个模糊不清的词。
“四年前的事……”
“不要再想了……”
“不要再介意……”
“都过去了……”
“放开一切,不好么……”
宋采唐一边往院子的方向走,一边对‘四年前’这个词产生了兴趣。
四前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今天这个孩子,看起来两三岁,如果是三年前生的……受孕应该正是在四年前。
宋采唐感觉这个‘四年前’应该很重要,但昨天问案谁都没主动说起。
所有人对这件事的态度……
怎么说呢,感觉并不会讳莫如深,比如今天,辛永望就提起来了。但这件事应该很敏感,让人不大高兴,所以大家也不会随便主动说。
是什么呢……
若有所思回来,关婉正在揉面团。
这个院子配了个小厨房,想要什么食材,招呼一声下人就能送,关婉心情还算不错。
看她自在,宋采唐也稍稍能放点心。
她转去另一个房间,发现被整理过,桌上纸张也好好叠放整齐,并不像她出门时那么乱。
肯定是心灵手巧的关婉帮忙收拾过了。
她走出来,手上捧了杯茶,微笑看关婉:“看到我写的东西了?有没有什么想法?”
关婉揉着面,小脸皱成一团:“看不出来……好像大家对廖星剑都有点恨,但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必须到杀人的地步……”
宋采唐低头喝了口茶:“有很多更深的东西我们没有挖到,信息不足,无法判断很正常。”
她看着关婉:“你觉得谁最像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