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他干什么!有银子从天上掉下来吗!”
气氛有些……嗯,小小的不愉快。
当然,只是安阳侯不愉快,赵挚挺好。
随着时间推移,各处忙碌,从私宅秘室里找到的东西终于被整理清楚,夹杂在一堆信中间,两张眼熟的纸,引起了赵挚几人的注意。
这是机关盒图纸!
与卢光宗,曾德庸,秘密组织,徒弟叛国有关的图纸!一横一样!
再加上金银通道走的水路,借的盐运的幔子……
几人心里咯噔一声,警觉更甚,难道这个案子,还是与此事有关?
尤其赵挚,本来注意郑方全,为的就是这个。可惜还没找到什么,人就死了……
灭口么?
连环案灭口,好像有点过。
不管线索怎么发展,视线如何扩展,最后还是要回归案情本身,方才能找到路。
现在已经确定的是,手上几桩案子,几具尸体,三个女人一个男人,除了王氏没有绑缚手脚,其它表象基本一致。死者死前当时中了毒,可能是中了迷药,品种不一,但后脑上的伤是固定的,拖拽等行为情绪的表达是一样的。
还是连环杀人案的特点。
凶手对汞,也就是水银这个东西,了解多少?从这个方面下手对不对?
凶手对死者极恨,会把秽物扔洒到死者私|处,这样的侮辱,与性有关,可又不像在发泄欲|望……凶手为什么没来真格的?
难道是凶手律己极强,有这方面洁癖,干净自持,不愿和人发生肢体接触?
可若律己极强,何来控制不住要杀人?
凶手的动机,到底从何而来,寻找目标的模式又是怎样?
赵挚几人分头讨论,共同认同一点,既然有男性死者出现,那么对这个连环案,他们的目光就不应该局限在女性身上,该要查查看有没有类似死法的男人。
结果一查……
还真有!
虽官府有令,任何地方,家中或者外面,但凡有死人,必须请官府仵作看过,确认没有问题,确为自然死亡方才能治丧下葬,但很多时候,实行的没有那么严。
家人使了银子,做了打点,上下通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尤其是死状不那么体面的人。
这被绑缚手脚,扒了裤子,泼了秽物,就是大大的不体面,其家属会故意藏着掖着,不会往外说。
但赵挚要查,是瞒不过的。
很快,一二三四五,五个差不多的案子出现了,死者无一例外,全部是男人!
跟王氏三个女子和郑方全一样的死法,仍然是凶手偏好的口味,年龄都偏大。但这一次,群体不一样了,这些男人在社会中都有一定的地位,不是有钱的,就是有权的,商官都有,独独没有穷人,普通人。
这些死者也不再是没任何交集,资本阶级到了一定阶段,就算不认识,很多场合也可能会遇到。
而且这里,还有一处意外。
并非所有男人都在男女关系上非常乱,也有很顾家的,这个人还长的很丑……好像有一点,不符合凶手口味?
这些发现,简直推翻了以前所有,完全不一样啊!
宋采唐道:“现在唯一的相同点,大概只有年龄感了。”
所有这些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年纪都偏大。
遂她们是不是有理由怀疑,凶手在猎杀一定时间段的人?
这些人可能一起经历过什么,或者一起干了什么事,而这件事,对凶手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与打击。
鉴于这些死者的社会地位和社会关系,这件事如果有发生过,肯定不会小,一定是引起很多人关注的大事。而她们之前找到的女性死者,可能并不是案件主导,本案主要的,甚至是死了的男人们。
宋采唐的这个猜测,让所有人都安静了。
光是现在知道的,凶手杀的人,就已经有九个之多,再加上没杀的,或者杀了他们没找到的,若真有这么一件事,得是多少人共同参与?
这太可怕了。
……
几人困于案情,整日忙碌,有机会碰到一起必会坐下讨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开拓思维,想到更深更广的角度。每每这种时候,总会顺便一起吃个饭,喝个茶,这天喝完茶,出来在街上,遇到了陆语雪和平王府管家赵忠。
“表哥――”
陆语雪心属赵挚,见到他不可能没反应,急走两步,又骤然停下,两颊绯红,盈盈行礼:“见过表哥。”
赵挚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陆语雪是个很聪明的姑娘,见宋采唐站在赵挚身边,赵挚对她的礼也没有特别的脸色,立刻改了套路,从害羞变的紧张,话说的很快,有些仓皇欲逃,欲盖弥彰的意思:“表哥在忙公务啊,那我……”
戏演的再足,眼神再灵,她的脚还是没动,粘住了似的巴在地上,尾音拉的长长,半天不往下,好像在说:我这有事,你快问我呀。
赵挚根本不理,带头就要越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