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挚又敲了祁言一下。
祁言立刻改了称呼,不叫小唐唐了,乖乖改回宋姑娘:“那宋姑娘,我们走了啊。”
温元思也站了起来:“既然问香也是米家女儿,我想去妙音坊看看她的房间遗物,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与身份有关的东西。”
都是干脆利落的人,宋采唐也没拦,也站起来与几人告别:“我再去停尸房看看,有没有漏下什么。”
几个人聚会的快,散的也快,完全没一点别情,不见别扭。
……
宋采唐验尸并没有任何遗漏,也没有更多收获,只有对着一小堆金珠银珠珍珠贝壳发呆。
没有任何标记,凶手到底是谁呢?
赵挚那边果然遇到了阻碍,因为他宗室的身份,几家公子没办法,表面上肯定会配合,但有关案情的事,一点都不会说。
没有证据,想拿人搜家,显然都不可能。
温元思这边,倒是有了巨大进展!
他去看了问香的房间,没得到太多帮助侦破连环案的东西,倒是找到了支旧年珠花。
小小的珠花,样式很旧,珍珠也黄了,但做做花萼的银托上,有米家家徽。
他曾问过米家二房孙氏之女被抛弃进的细节,说是当时给小姑娘换了身好衣裳,戴了珠花……
根本不用再有半点怀疑,问香,就是孙氏女儿不会错!
米家人还不知道,孙氏还在为当年女儿的事心伤。
温元思目光微闪,认为这是个机会。
激出凶手的好机会!
宋采唐接到消息,正好无聊,跟着去凑了这场热闹,见证了凶手出现的全过程。
温元思许是被这个案子磨的没了耐性,而且这本就是猛药,下的快,下的简单粗暴,才会有更好结果,所以来到米家,他也不看是不是重要场合,见所有人都在,直接叫住孙氏,并把问香的珠花拿出来。
“孙氏你且来看,这珠花你可认识得?”
当娘的没有不记得自己儿女的,尤其抛弃问香的那一天,孙氏记忆特别深刻,这珠花,是她亲自给女儿戴上的……
“这……从哪儿来的?”
孙氏颤抖的把珠花抢过去,眼泪瞬间下来了:“从哪里来的!”
“本官已调查清楚,近来栾泽两桩花娘命案,其一月桃,死于中元,胎记对的上,是你米家大房之女;其二问香,死于七夕,房中发现这枚珠花――”
温元思看着孙氏,目光平直:“孙氏,问香便是你十二年前扔下的女儿。”
孙氏怔怔的:“你说找到了我女儿……我女儿……死了?”
温元思:“问香一直记得自己是谁,知道家在哪里,可离这么近,她一次想找回来的心都没起――孙氏,你做了什么,让她对你这个娘一点期望都不敢有?”
孙氏摇着头,蹬蹬蹬后退几步,踩到裙子,跌的十分不雅。
可能是太疼,太疼太疼了,她突然大哭出声:“为什么不想找娘,因为娘扔了她啊……扔了她……不要她了!所以她了不要我这个娘了……”
“啊――为什么你要得病,为什么要得天花――”
孙氏脸上沾了尘,哭的撕心裂肺,仪容不顾。
温元思竟一点恻隐之心也不起,继续往人伤口撒盐:“得了天花,是那么容易好的么?”
还不留疤痕,能做靠脸过活的花娘?
温元思顿了顿,给了对方思考的空间,才道:“你的女儿,当初只是普通水痘,不日即好。”
“普通水痘,不日即好……”
“普通水痘,不日即好……”
“普通水痘,不日即好……”
这几个字似乎戳到了孙氏的肺管子,也许突如其来的伤痛她一个人承受不住,迫切需要一个发泄渠道,也想到了一些事,立刻把黄妈妈从人群里给拖了出来。
“我儿得的不是天花,你为什么告诉我是天花!是不是你要害我儿!我米家对你不薄,你竟害我米家子嗣,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今日正好是小梁氏忌日,所有人都有,黄妈妈年纪不小,又做为已逝老夫人忠仆荣养几年,身体素质不比年轻人,被孙氏揪的几次跌倒,又不敢太大力和主子扭打,显的很可怜。
“二太太饶命啊――这种事老奴哪里敢做,不敢啊――老奴只是下人,样样听命行事,害主家后嗣,图什么呢?真不是老奴啊……”
孙氏眼睛一斜,看到了桌上摆的小梁氏牌位。
“样样听命……样样听命……所以是她吗!”
她跑上前,抄起小梁氏牌位就摔在地上踩:“是她让你这么干的吗!”
孙氏这个动作出来,在场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气。
已逝老夫人的牌位啊,如此不敬,她怎么敢!
大房王氏直接指挥下人:“去,拉住她!”
牌位不结实,孙氏踩不了两脚就碎了,不可能解气,重新抓住黄妈妈,按着她的头就往地上磕:“是不是你!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