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你真的想好了要走?”杜程松眉心一片愁云,他不担心杜晓瑜走后杜家可能会招来麻烦,也不可惜自己耗费半辈子积蓄为她盖的万景园会成为毫无价值的摆设。
这一刻,作为生父,他只觉得心疼。
这个女儿向来不会如此无理取闹,到底是什么样的痛,伤得她连杜家都待不下去,非要回到原来的窝。
“爹,我就是去散散心,总有一天还会再回来的。”杜晓瑜莞尔,脸上看不出丝毫难过的情绪,“娘和嫂嫂是双身子的人,平日里要多多注意。”
说完,对着杜程松和杨氏跪了下去,“女儿此去路途遥远,无法在二老跟前尽孝,还望爹娘见谅。”
杨氏热泪盈眶。
杜程松把她扶起来,也是哽咽得厉害,“筱筱要是想回来了,就来封信,爹亲自去接你。”
“嗯。”杜晓瑜颔首,看向杜晓骏,“四哥,咱们走吧!”
杜晓骏看着杜晓瑜,欲言又止。
“四哥也有话跟我说吗?”杜晓瑜问。
杜晓骏单独把她拉到一边,说道:“小妹能否告诉我,你和楚王殿下为何会发展到这一步,是不是因为他绑了你,让你觉得受委屈了?”
“没有的事。”杜晓瑜摇头,“四哥不要胡乱猜想了。”
“可是你走了,你们的大婚怎么办?”杜晓骏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再说吧!”杜晓瑜不想过多的谈论这个话题,每多说一句,都是在扎她的心。
一个半月的时间,凭他的本事,要退婚轻而易举。
“四哥是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杜晓骏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对妹妹却很上心,知道她把所有的苦都埋到了心里,当下更是不忍,“对别人没法说,难道对哥哥也要有所保留吗?”
杜晓瑜嘴唇嚅动了一下,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简单一句,“时辰不早,咱们该走了。”
杜晓骏重重叹口气,与爹娘和娇妻告别以后,坐上车辕,亲自给杜晓瑜赶车。
马车里,水苏最后一次问杜晓瑜,“姑娘可想好了,这一走,便再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杜晓瑜不答,眼角滑落两行清泪。
――
楚王府。
秋敏凡的信鸽来得很及时。
傅凉枭伸手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杜晓瑜已经启程了,马车很快就要出城门,请示他到底拦不拦。
傅凉枭随手将纸条扔在满是空酒坛子的桌上,纸条很快就被酒液浸湿,上面的字迹逐渐模糊,直到看不清原来的轮廓。
静娘就守在一旁,这一夜,王爷喝了不知多少酒,双眼熬得赤红可怕,整个人憔悴到都快变形了。
静娘不敢劝,劝一句就得被赶出去。
见傅凉枭对着桌上早就看不清字迹的纸条发呆,静娘道:“奴婢去送送姑娘吧!”
傅凉枭没拦,伸手撑着宿醉后胀痛的脑袋,缓缓闭上眼睛。
杜晓瑜的马车在即将出城门的时候被拦住了。
拦马车的不是旁人,正是秋敏凡,随着秋敏凡来的,还有秋敏君。
这次不是傅凉枭的吩咐,而是秋敏凡自己的主意。
看着这对堂兄妹,杜晓瑜觉得自己没什么要跟他们说的,直接对外面的杜晓骏道:“四哥,咱们继续走。”
“杜晓瑜,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秋敏君伸手拦在前面,一副要走就从她尸体上踏过去的架势。
杜晓瑜坐着不动,“事无不可对人言,敏君姑娘有话直说,我赶时间。”
“婚期就在下个月,你为什么突然要离开?”秋敏君面色微怒,她是可以放手成全王爷和他心爱的女子,但绝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王爷被其他女人这么作践!
杜晓瑜挑开帘子,莞尔一笑,“敏君姑娘也说了,婚期是在下个月,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半月这么久,又不是今天大婚,我为何不能走?”
秋敏君一噎。
秋敏凡走过来,眸光沉凉,“王爷昨夜喝了很多酒,我想,他这个时候很需要你在身边。”
“就算不是我,也会有旁人。”杜晓瑜嘴角扯出一抹嘲讽,“他又不是非我不可。”
“你!”秋敏凡大怒,但考虑到种种因素,到底没对她发火,尽量让语气平静下来,“你这一走,会将他伤得万劫不复。”
杜晓瑜眼皮轻轻一颤。
“为了找到你,为了让你畅通无阻地嫁入楚王府,他牺牲了太多,我不觉得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是能让你忽视掉他的付出而一走了之的。杜晓瑜,你的心是铁石做的吗?他捂了你那么多年,只差把心都掏出来送给你了,你哪怕是小小的回应一下也好,非要做得这样绝情吗?”
杜晓瑜面色微冷,“那么,秋世孙到底想说什么?”
秋敏凡冷冷道:“你跟我回去,陪在他身边,以后都不准走!”
“凭什么?”杜晓瑜的声音渐渐变得锐利,也越发的冷。
“就凭杜家的窝还在京城,你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你威胁我?”
“我只是不想看到他为了一个女人从此一蹶不振,放弃宏图霸业。”
听到这一句,杜晓瑜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