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就酸,是一部分人的通病。
所以连江亦嘉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以前说杜家家世位份低,杜程均配不上她这个正五品官家小姐的言论全部一边倒,变成了她不择手段勾引杜程均上位。
为此,江母徐氏还气得病了一场。
江亦嘉倒是没太大反应。
勾引杜程均上位,本来就是她一开始的初衷。
兜兜转转,不过是跳回自己给自己挖的坑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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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堂上坐着老太爷和老太太。
老太爷精神矍铄,脸色不似平常那么严肃,显然是被喜气所感染,稍显柔和,看向底下这对新人。
老太太的病情虽然没有好转,也记不得江亦嘉是谁,但她知道,今儿个是自己小儿子办婚礼,因此格外的高兴,看起来精神头也不错。
高堂之下,两边坐的就是杜程均的三对兄嫂了。
大爷和二爷自然是没异议的,三爷杜程松虽然心中别扭一直喊他三叔的小丫头以后要管他喊大哥,但还是努力挤出笑容来。
大太太柳氏笑得随和,低声和旁边的三太太杨氏说着什么。
唯有二太太方氏,看新娘子的眼神就像毒蛇盯上了猎物。
之前她一力反对四爷娶江亦嘉,可闹到最后,全家只有她一个人不同意,上到老太爷,下到小辈们,对他们的四叔娶亲这事儿都没有任何意见,闹来闹去,方氏给自己闹了个大黑脸。
说江亦嘉不择手段勾引杜家四爷上位的那些言论,是她找人散出去的,目的就是想让江亦嘉知难而退。
江亦嘉要是老老实实当个小辈,那么以后再来杜家,方氏自然会拿出长辈的气度来,好好招待她,但如果江亦嘉还是要坚持嫁入杜家做她的妯娌,方氏便不会客气。
毕竟江亦嘉在老太爷和老太太心里的印象都很不错。
这人放在一块儿,就容易被人拿出来对比,尤其她们是同辈的杜家儿媳。
哪怕老太太如今脑子不清醒,下人们也难免会在私底下指指点点,说江亦嘉的好,从而对比出她这个掌家太太的不足之处来。
越想,方氏心中就越不得劲,旁边人都在为新人喝彩,唯独她憋了一肚子火。
“礼成,送入洞房!”礼仪官的声音落下,观礼的宾客们纷纷道喜。
江亦嘉的脸有些热。
杜程均没抱她,而是让人收了红绸,走过来牵她的手朝着新房去。
他的手偏瘦,手指曲起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的时候,她几乎能感觉到他每个骨节处的微微凸起。
江亦嘉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想把手给抽回来,却被他握得更紧,低声问:“不习惯?”
“嗯。”盖头下,江亦嘉吞了吞口水,回答的声音细弱蚊蝇。
她想,如果这个时候掀开盖头,他一定能看到一张爆红的脸。
他没有要松开她手的意思,只说:“你盖着盖头,不方便走路,我若是不牵你,就只能抱你,那样你会更不习惯。”
江亦嘉脸上的热度似乎越来越高了,这下不再抗拒,完全把那只手交给了他。
喜堂到新房有些距离,两人这一路走过去,江亦嘉听到下人们都在给四爷贺喜。
杜程均面带浅笑,赏了不少。
江亦嘉全程无声,心里却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到新房的时候,等了不少人,有婆子丫鬟喜媒,还有杜家这边的女眷,小辈的许如月几妯娌。
见到四叔牵着新娘子进来,一个个好奇地瞪大了眼。
虽然大家都见过江亦嘉,可以说熟得不能再熟了,但作为长辈身份出现,这还是头一回。
尤其是许如月,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想想自己曾经的好友,突然有一天跟自己嫁入了同一家,而自己是小辈,好友是你长辈,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同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违和。
“四叔快别愣着了,掀开盖头让我们看看新娘子吧!”大嫂子高氏笑意盈盈地说道。
“对啊四叔,我们几个特地等在这儿,就是想看新娘子的。”二嫂子白氏附和。
杜程均没说话,等牵着江亦嘉坐在喜床上,这才接过下人递来的秤杆。
江亦嘉本来就脸热得厉害,如今听到了杜家女眷熟悉的声音,再想到自己身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顿时有一种不好意思面对的感觉,所以等盖头被掀开的时候,她脸红的不行,头往下低,想借着凤冠上的珠帘遮一遮。
高氏掩唇轻笑,“新娘子还害羞呢!”
白氏想到了江亦嘉和许如月之前是好友,就故意挑拨道:“亦嘉这个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四弟妹刚嫁过来的那天,真不愧是第一美人啊,盖头一掀,把我们几个的眼珠子都给看直了。”
这话说得有多扫兴可想而知,话音刚落,新房内顿时鸦雀无声。
高氏紧蹙眉头。
许如月一脸难堪。
江亦嘉也抿紧了唇,没说话。
杜程均面上情绪没什么变化,转头看向白氏,那眼神一如既往的深沉无澜,却让白氏感觉到说不出的压力,一时之间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众人暗暗给她捏了把汗,谁不知道四爷如今是远近闻名的成功人士,这种在事业上有很大成就的男人,哪怕平日里性子再温和,骨子里也有一定的积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