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浟看了看她,睡态如一朵娇艳的睡莲一般,只是两撇细长的柳眉一直紧紧皱着,眼角还能看见些许泪痕,惹人轻怜,定是母亲失踪担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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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浟也在灵山寺禅房暂住,男女居士住处是分开的,敷完可脚他便回去歇下了。
一直到次日才收到了消息。
陈越回来禀报:“殿下,查到与慕夫人见过面的男子是楚王元曜,而且很是蹊跷,楚王正好今日一早天还没亮,匆匆离京北上,属下已经派人去追。”
魏浟渐渐皱起眉:“元曜?”
元曜与高意如素无交集,和高家交情也不深,这次留下给外祖母贺寿魏浟都有些意外,说他见过高意如还掳走了人,其实有点不可思议。
不过,既然和高意如在灵山寺见过面的人是元曜,那他确实最有嫌疑。
魏浟又询问了一下夜光粉的线索,只是那形同大海捞针,通过这个想找到高意如实在希望有些渺茫。
辗转魏浟又去敷脚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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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含娇从梦中醒来,是因为感觉到了脚上的疼痛,被惊醒过来。
睁开眼,蹙眉看着床尾处,就见是魏浟坐在那里,一手握着她的脚掌,另一手拿着冰凉的软布放在她红肿的脚裸上。
顿时惊坐而起,慕含娇想把脚抽回,可是一动弹就疼得她“啊”的惨叫了一声。
魏浟看她苏醒,猜也能猜想到这种反应,淡然道一句:“别乱动。”
慕含娇的目光落在自己右脚上,重点魏浟那大手掌,整个把她脚掌包在手心里,他的手上有茧,触感滚烫坚硬,让人很不自在,感觉一万只蚂蚁在脚上爬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慕含娇混浊的呼吸着,已经是睡意全无,瞪着他质问:“你怎么能……碰我的脚!”
魏浟似乎不以为意,还轻轻揉了一把她的脚掌心,突然一股酥酥疼疼的感觉自掌心升起,顺着膝盖传到背脊,慕含娇瞬间身子都软了几分,脸上憋得通红。
他淡淡道:“是谁说的给我当牛做马,我碰一下我家马的脚怎么了?”
噗……她好像真的说过做牛做马这种话,没想到他还记着的……所以这么说起来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不对,分明是强词夺理。
慕含娇试图抽回脚不成功,只能跟魏浟说道理,“殿下,虽然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也答应了会报答你,可是毕竟我与三表哥还有婚约,你不能对我有此逾越之举。”
魏浟抓着她的脚,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只道:“你都是我的马了,你以为我还会同意你嫁给高殊?”
“……”
虽然说她本来也没打算嫁给高殊,可是……她道:“为什么要你同意……我与三表哥的婚约陛下和文武百官见证的,岂能说不嫁就不嫁?殿下,你与三表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若是让他知道你这般对他的未婚妻,你让三表哥如何自处?”
魏浟一听“未婚妻”从未有过的刺耳,目光都显得阴冷下来,不过转瞬即逝,他冷冷道:“你们的婚约如何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姨都不承认,又没有婚书作证,根本就可以不做数,你这么急着承认,莫不是就想嫁给你的三表哥?”
“我……”慕含娇噎住说不出话来。
魏浟目光凛然直视着她,有种威逼的意思,道:“你也是时候报恩了,老老实实做一匹马就是。”
慕含娇抽了一口凉气,心下琢磨着,魏浟是不是曲解做牛做马的意思,想把她当成真正的马,给她关在马厩里去,喂她吃草?
慕含娇咬着唇,手指捏着锦被,解释道:“殿下,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我是人,又不是真的马,我说的做牛做马,意思只是任你差遣……”
魏浟眸光淡然,若无其事的点头:“知道就好,任我差遣,可别言而无信,忘恩负义。”
“……”报恩这种话既然都说过了,就算慕含娇想言而无信,魏浟占着有理,估计不会放过她。
只是,眼看着魏浟捏着她的脚……慕含娇脑中不自觉闪过那夜里魏浟抓着她脚,提起她的腿,不停顶她的羞耻画面,再想一想阿桃说的“心思不单纯”,她越想脸色越难看,不禁夹紧了腿,脚也僵硬了几分。
不过她尽量安慰自己,没什么好怕的,说不定魏浟只是一时兴起觉得她的脚好玩罢了,毕竟她有婚约,魏浟应该不会对她太过分。
慕含娇害怕的咽下一口唾沫,看魏浟还在摆弄她的脚,她询问:“你在干什么?”
魏浟感觉到她脚僵硬得跟快石头似的,轻声道:“你崴伤了,要敷一敷才能好,别这么硬着,放松些。”
魏浟竟然是在帮她敷脚?慕含娇慌忙道:“怎能让殿下屈尊降贵伺候我,让阿桃来就行了。”
魏浟不说话,还是埋头帮她敷脚,好似认真的模样。
慕含娇被他摸着脚,都想把这只脚剁了……不过,冰冰凉凉的软布贴在脚裸上,崴伤的地方倒是舒服了许多,也就逆来顺受了。
想起来母亲失踪的事情,慕含娇猛然回神,也顾不得脚了,赶紧询问:“我娘有消息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老五:╭(╯^╰)╮你是我的马(子),
娇娇:(っ °Д °;)っ
眠眠:今天是老五有进步的一天,之后会进步迅猛,哈哈
第41章
看了一下天色, 好像现在已经是次日中午了, 娘亲失踪有大半天了。
魏浟定神,一本正经回答道:“昨日与你娘见过面的人是楚王元曜, 正巧他今日一早离京北上,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追了,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他带走了小姨。”
说着, 他又看着慕含娇询问, “我怀疑元曜和小姨早就认识,不然昨日小姨也不会有意支开所有人,暗下去与他见面。”或者说私会。
慕含娇一拍大腿, “他们可能真的早就认识!”
就在外祖母寿辰那天,慕含娇母女俩曾经碰见过楚王元曜和汉中王魏远,当时就觉得母亲表现异常。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母亲当时的失常是因为元曜, 不是因为魏远!
把那时候的事情说给魏浟听了,魏浟道:“现在情况,加之证词, 很可能就是昨日他们见面起了争执,元曜才会让人掳走小姨……”
其实魏浟心存疑虑, 小姨自己支开所有人单独去后山跟元曜私会,想来是比较信得过此人的, 而且,元曜应该不可能冒着得罪高家的风险掳走小姨才对。
慕含娇心下愈发担心:“那楚王是何目的,他该不会要对我娘不利?”
楚王就是那个特别特别危险的反贼, 深藏不露,蓄意谋反,后来被魏浟给灭了那个!
一想到母亲可能被这么危险的人掳走了,还生死未卜,慕含娇虽表面呆滞,心下却愈发焦灼不安。
魏浟安慰:“别着急,现在午时,想来我的人已经追到元曜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
慕含娇能不着急么!娘亲都被坏人给抓走了!
魏浟还敷脚,指甲无意间碰到了慕含娇的脚掌心,慕含娇回过神来缩了缩脚,道:“表哥,痒。”
这酥软人心的嗓音,魏浟才是心里都痒了起来,竟然大白天的不自觉有了反应,只能赶紧放开她的脚,转而问:“饿不饿?我让人给你准备些斋饭。”
现在已经是次日中午,整整一天没吃过一粒米,经过魏浟一提醒,慕含娇才感觉到腹中擂鼓巨响,确实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可是……“娘亲都还没消息,哪有心思吃饭。”
也不知道娘亲饿不饿,她还有没有饭吃,现在是不是被人绑着,或者,已经遭遇不幸……
若是元曜真的敢对她母亲怎么样,慕含娇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让他谋反的事情败露,简直轻而易举,到时候魏浟肯定能把那反贼再灭一回!
虽然知道慕含娇没心思吃东西,魏浟还是叫人去准备了斋饭,给她敷脚完了之后,准备好的饭菜已经端到了屋内。
寺院清修,禅房设置简洁朴素,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八仙桌。
魏浟也不问慕含娇了,直接把她抱到松木八仙桌旁边坐下,上面摆着斋饭,都是豆腐汤和青菜萝卜,还有一碗米粥。
慕含娇焦头烂额,幽怨的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魏浟,瘪嘴道:“我真的吃不下。”
魏浟道:“我喂你。”
一听到魏浟要喂她……吓得慕含娇拿起了筷子勺子,埋头就吃。
魏浟应该吃过了吧,反正就坐在对面盯着她看。
慕含娇神经紧绷,跟完成任务一样,赶紧把饭吃光了。
正好此刻,陈越急匆匆前来禀报:“殿下,有消息了,已经追到元曜,但是元曜若无其事的没有异常,队伍里也并没有发现慕夫人踪迹,可要将元曜拦下,带回来再说?”
魏浟与慕含娇对视了一眼,慕含娇当然立即道:“表哥,找个借口让他回来,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我娘肯定就在他手上!”
陈越琢磨道:“要不然,先探探口风,问他昨日是不是见过慕夫人,看他如何反应?”
若是他心里有鬼,肯定就会有所动作,到时候顺藤摸瓜,就能找到高意如被他藏在哪里。
魏浟想了想,也就同意了陈越这个提议,还道:“叫人照例询问,多派些人跟着,没见到小姨之前先别轻举妄动。”
陈越应声,当时就出去操办去了。
因为元曜出城不多远,不到一个时辰,就有飞鸽传书回来,说是元曜听说了高意如失踪的消息,竟然独自一人骑马返回洛京。
当天傍晚的时候,元曜就已经匆匆赶回灵山寺来了。
慕含娇和魏浟同时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注释着元曜本人,高大的身材,鲜卑族血统,三十五左右的年纪却飒飒风姿依旧,让人看一眼就能记住……
只是,他们一直都在怀疑就是元曜绑走的高意如,现在嫌疑人主动送上门,竟让人出乎预料,有点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高殊代表镇国公府帮忙找人,也凑到灵山寺来了……毕竟这里是高意如失踪的地方,况且其他人都还不知道高意如失踪的事,外头的人还都以为是魏浟大动干戈在抓那群乱党假道士。
于是,慕含娇、高殊、魏浟三人齐刷刷看着元曜,似乎想听他做出解释。
元曜眉头紧锁,解释道:“我昨日确实与慕夫人见过一面,只因为多年前慕夫人对我曾有过救命之恩,我提出想向她报恩,被她拒绝之后我就走了……所以才会今日就启程离京。我又怎可能绑架救命恩人,还望诸位务必相信。”
说起来,元曜何止被无情拒绝,简直是被高意如臭骂了一顿,知道自己被厌恶,有些心灰意冷,所以不打算纠缠,当时就灰溜溜的下山了,次日就启程北上,全不知高意如后来竟然失踪了,所以此刻立即赶了回来查看。
看在他单枪匹马,主动回来自投罗网的份上,慕含娇不相信他也不行,因为看他这般表现,明显也很担心母亲的去向。
那么重点就来了,既然不是元曜掳走的母亲,那会是谁?难不成,除了元曜,母亲还见过别的人?
几人面面相觑,高殊还道:“这么看来,很可能就是那些假道士掳走的小姑姑,或许是企图用来交换表妹……殿下要来灵山寺捉乱党,怎么也不先提醒小姑姑和表妹一声,叫她们小心谨慎一些。”
听这意思,高意如失踪的事情,还要都怪到魏浟头上来,不然也不会出这种事。
魏浟当时就拧紧了眉,凛厉道:“乱党已尽数落网,严刑逼供也没人提过掳走小姨之事,若是他们当真捉了小姨,何不用来交换贼首自由之身?”
意思,明显就不是那些人干的。
高殊似乎察觉到他有些不悦,连忙又解释:“我绝不敢有指责殿下的意思,只是担心小姑姑……”
慕含娇抹着眼泪,打断他们的话道:“好了,这都是怪我……昨日殿下和娘亲都让所有人盯着我,怕我出事,谁也没曾想到娘亲反而出事了……”
慕含娇本来想说早知道她不来灵山寺凑热闹了,可是转念一想,母亲要是一个人来的,岂不是更危险,说不定对方就是早就预谋的,只是娘亲之前在国公府没机会下手。
现在彻底没有母亲去向的线索,慕含娇用手帕抹着眼泪,这次是真忧心如焚。
高殊看慕含娇哭,连忙上前规劝:“娇娇,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找到小姨的,你想一想,小姨最近还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慕含娇脑子一片空白,实在想不起来娘亲到底得罪了谁,竟然胆子这么大把她给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