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懂事的父母!?儿女既然成亲,那就该是放手的时候,整日哄女儿回娘家这像话吗!?
且等着,待到他做岳父的时候,总要给国公府那两位老人好好做一做榜样!
荣安候心一横,牵着儿子女儿主动找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坐等荣安候打脸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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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小闲话:
1.今天去拔牙了,割肉取齿那种,下午回来到现在整个人都疼蒙了,只写出来三千,这一周都要呵护着,所以我们下个月万更见!
2.文章从一开始所有的节奏和情节都已经定好,着急看某某情节的萌萌我真的……爱莫能助。
第29章 自恋
“什么?婶母带着那个孟云娴回了鲁国公府到现在都没回来?难不成他们是要住下来吗?”孟云芝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十分的震惊。
楚绫正在洗衣服,低着头语气很低沉,孟云芝坐不住了,一把把她拉起来:“你还在洗什么衣服啊,我们怎么办啊!”
楚绫苦笑一下:“什么怎么办,主母要让二小姐去考流辉苑,摆明了是在照顾她,说不定还会差哪个公子给她指导指导温习功课。”楚绫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稳,但是拽着湿衣裳的手却暴露了她的情绪。
孟云芝并没有发现,她此刻正沉浸在愤怒之中。
“婶母太偏心了!”她咬唇:“当初我一连七日几乎不吃不喝的看书,婶母也没说让谁来帮帮我!那个孟云娴到底给婶母灌了什么迷魂汤!”
楚绫看了孟云芝一眼,垂下眼眸:“其实二小姐刚刚从山野乡地回来,从前应当也没读过什么书,可是三小姐您不同,您从小长在侯府,自然比二小姐懂得更多,这个时候主母为三小姐找一个师父也无可厚非。”
“可是为什么呀?”孟云芝非常的不理解,孟云娴是那个恶毒小妾的女儿,婶母接回来好好养着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用心栽培?难道婶母一点都不恨她吗?
楚绫看着自己被水冻红的手指,淡淡道:“兴许二小姐终究是侯爷的骨血,女人这一辈子,从父从夫从子,主母嫁给了侯爷,理应为侯爷养育子嗣,即便是她不喜欢的小妾之女,也要费心。”
孟云芝的心里被激起了涟漪。
多年来,府里的下人喊她一声三小姐,看得都是侯爷的面子,可是背地里谁不是笑话他们一家是蛀虫?她的爹呢?明明与大伯是一母同胞,却半分文采都没有,整日只喜欢做木工,即便是年节将至,他依然能兴冲冲的外出寻找新的木料,母亲受苦,她受辱,对他来说好像都完全不重要。
为什么……为什么她是爹的女儿,为什么不是大伯的女儿呢!
楚绫把手里冰凉的衣服丢到了桶里,洗完这一桶衣服,她须得用香膏好好地护手,若是冻了手指头那就很难看了。
“三小姐,您就别生气了。我想主母一定是知道二小姐的底子不如您,所以二小姐需要更加下功夫才行。我只是担心……”
孟云芝瞥了她一眼:“你担心什么?”
楚绫叹了一口气:“主母这样没有保留的栽培,实在是令人感动,若我是二小姐,在感激之余一定也会觉得压力重重,只希望二小姐拼了命也要考上,而不是碍于压力和后路,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走旁门左道。”
楚绫说完,端着盆子去清洗了。
孟云芝站在原地,咂摸着楚绫刚才的话,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是啊,要将她拒之门外,也令所有人都对她失望,其实是有办法的。
……
国公府。
田氏从前住过的小院子,自她出嫁之后就一直保留,而且每日有奴仆打扫。
此刻,田氏给孟云娴在院子里辟了一处布置桌椅,“养伤”的田允然歪在一张躺椅上,盖着厚厚的被褥口头指点,孟云娴坐在桌前,握着笔认真的一笔一划做笔记。
不远处,田氏与张嬷嬷正看着这两个孩子。
张嬷嬷小声道:“夫人,老奴觉得,夫人似乎是多虑了。”
田氏的面容平静祥和,看着正在认真努力的孟云娴,也知道自己想多了。
田允然的确和女孩子谈得来,他会玩,长得好,家世好,举手投足之间嫣然有几分她家侯爷年轻时候的风流姿态在里头,在族学里头有不少倾慕者,可这并不代表他是一个滥交之人。
之前云芝的事情,他是一口回绝,昨日她推了云娴出来,允然也没什么兴趣,可怎么忽然之间,这孩子就转性了?
因着年轻时候的伤痛,让田氏在这种事情上难免多了一个心眼――会不会,是云娴有意接近?
这个孩子比她想象的更机灵剔透,不失可爱之处。若是她真的有心思来勾引表哥,那就是大罪了。
她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忍不住观察。直到此刻,她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她身上的袄裙虽然精致好看,却是昨日穿过的,今天她起得很早,按理来说不是没有梳妆打扮的时间,可是她却连最简单的发式都不梳了,仅仅用一条发带将半拢长发扎在脑后,剩下半拢梳顺垂下,简简单单,清爽干净。就连布置桌椅时,她也更倾向布置在外头,只因为这样比屋子里的温暖更容易令人清醒,也避免了和表哥共处一室的不便。
但凡有勾引的心思,都不会这样。
生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田氏忽然发现自己的另一个念头――她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云娴是这样的孩子。
反观今日明显打扮过的田允然……
她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
这个臭丫头若是懂媚术,肯定是男女通吃的。
田允然认真起来,是真的一丝不苟。他划分的纲目比昨日不知道清楚细致了多少倍,且能清楚明白的道出来哪个先生最喜欢出什么题目,用意又是什么。
孟云娴承受着表哥的照顾,更不敢怠慢,恨不得将表哥的每一句话都记下来。
至于田允然,他……还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昨日发现这个好看的小表妹记性好,低调还懂得护短,他像是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宝藏!这样懂事的小宝贝此刻不栽培更待何时?
欣喜之余,他也有点臭美。
毕竟自己长得不错,因为懂女孩子,所以也讨姑娘喜欢。这个小表妹这样认真,除了感激,应该也有些被表哥所迷吧?
田允然在这份自恋中,特地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既然要指导,那就该有指导的姿态嘛。
可是……今日的小表妹完全没有打扮不说,全程低头写字,甚至连多看他一眼都没有。
哼!
他有点不高兴的用被子裹住新衣裳,热情减少的同时,不甘心开始急剧上升。
等你进了流辉苑被欺负了,抱着本表哥的腿哇哇哭的时候,就知道本表哥的好了。
外面实在有些冷,田允然指导的差不多就开溜了。孟云娴依然坐在那里认真的读书记诵提笔做笔记。
冰冷的空气令她清醒,半分瞌睡都没有。
……
宫内,周明隽已经在寝殿后的园子里读了两个时辰的书。
宫奴战战兢兢,唯恐五殿下在外面冻着自己。贵妃来时,并没有打扰五殿下读书,只是询问了一番,伺候的老奴说,五殿下主动要求在外面读书,因为屋里烧的暖和,又有小食供奉着,容易瞌睡。
五殿下年后就要去圣德堂读书,此刻在补习功课。
贵妃闻言也没拦着,命人将刚刚熬好的汤送过去,面都没露就回宫了。
殿下读书没有人打扰,自然也没有人看到殿下正在整理的并非是自己的功课,而是历年来女学考试的试题。各科对应的先生是什么性格,喜好什么,出题的用意是什么,应该怎么答,周明隽都写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整理完毕,周明隽唤来了闵祁。
闵祁是自他出宫之后就一直安排在身边保护的暗卫,多年相伴,周明隽有些私事他多少知道。
“将这个送到荣安侯府管家儿子李护手上,就说是侯府二小姐在宫宴上遇到的好友,得知她要考流辉苑,整理了考试的纲目送给她。”
闵祁:“为何不让属下亲自教给孟二小姐?”虽然孟二小姐没见过他,但是报上五殿下的名头,二小姐应当知道好歹的。
周明隽瞥了他一眼。
闵祁低头,准备退下。
“给李护的时候,暗中看着,他老老实实也就罢了,若是还要另生事端……直接处置了。”
闵祁隐约明白了什么,躬身退下。
周明隽站起来,活动酸痛的手腕和脖子。
她才刚刚回府,树威也该恩威并施,才不会将关系弄僵给自己继续惹麻烦。至于那个小管家,前路如何,看个人造化了。
……
孟云娴在国公府一共呆了三日,这三日的刻苦认真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连国公夫妇都觉得这孩子有点倔,还有点毅力。和小时候的娇娇竟有些相似。
娇娇这个孩子也是这样,明明从小娇生惯养,可一旦决定了要做什么,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吃什么苦都不吭一声。
渐渐地,他们开始理解女儿的培育之心。
第四日,在鲁国公夫妇哀怨的眼神中,荣安候底气十足的携妻女回府。
孟云娴算了算自己剩下的时间,心里略略有了把握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当天晚上,李护借着给各院送新赶制的冬衣,主动来找了孟云娴。
绿琪险些将他踢出去,“你害的我家小姐还不够吗?少管家还是早点离开,以免再被人看到,又让二小姐被误会!”
李护大伤初愈,脸色并不好,人更消瘦了。
孟云娴走出院子,将绿琪支开。她不觉得李护到了现在还敢说出那样荒唐的话来。
果然,李护一直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手里捧着她的新衣,恭敬又疏离:“二小姐。”
孟云娴:“你的伤好些了吗?”
李护自嘲一笑:“让二小姐看笑话了。”
孟云娴背着手:“我没有看什么笑话。”
李护笑容一敛,情绪有些复杂。
“先时曾经对二小姐做出了荒唐之举,二小姐不计前嫌,还帮了奴才这样一个大忙。二小姐的恩情,奴才没齿难忘。”
这话把孟云娴说蒙了。
帮?
难道李护误以为是她帮忙说服了爹爹,送他去历练?
“那件事情其实不是……”
“我爹说,二小姐主动找了侯爷,还接侯爷下值,回府之后侯爷就下了这个命令。”他眼神里满是歉意与愧疚:“奴才的亲生父亲尚且狠得下心,全府上下,能为奴才争取这个的,只有二小姐一人了。”
“奴才知道二小姐不想被人误会,所以这件事情,奴才以后只会记在心里,绝不胡言。”
孟云娴糊里糊涂的就被李护当做了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