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目,看向靠在他肩头上睡着的人。许是累着了,紧绷了许久的神经今天忽然放松了,快乐但也累。她靠着他肩膀,随着车身晃动了几下。他慢慢抬动手,小心地将她揽进怀里。
他拿出手机,点开相机,设置成无声拍照。
照片定格时――
她睁开眼睛,看着他举着的手机,抓紧他衣襟,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被她抓到了做坏事,他居然还面不改色。
他神色淡定,收好手机。
“你偷拍我!”江蔓看着他。许是辣吃多了,她嘴唇比平时还要红。他垂眸盯着她丰满的嘴唇,看着她嘴巴一开一合。
“给我看看,我要看看你是不是拍得特别丑。”
他呼吸紧了紧,低头噙住她张张合合的嘴唇,尝到了她唇齿间残留的辣味,还有淡淡的甜味――他应该让她多吃一些甜的,否则也不会还有残留的辣味了。
第49章
回到酒店,刚进门,身后的男人贴着她的后背挤了进来,一手绕到身后关上了门反锁,一手扣紧她的腰身,迫使她侧过身对着自己。他深不可测的瞳仁倒映着悲愤的她,他在她唇上留下的痕迹还在,与唇纹相映。她指甲嵌进他的衬衫,手掌隔着衬衫触着他泛烫的肌肤。
“路……”
他抱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进,让她后腰贴至壁柜。他低头吮吸她下唇的同时,抱起她,让她坐在壁柜上。他一遍一遍地品尝,顺着她的唇上的纹路描绘着此刻的氛围。
屋里鸦雀无声,只剩下俩人急促的呼吸声。
他终于放过她。
她双手抵着他双肩,脸颊泛红,嘴唇更甚。“路正南,不行,到此为止,只能到这里。”她不想跟他发生什么,光是接吻就已经是突破她底线了。
屋里只剩下阳台和对着街道那一面长长的窗户映着光。他们这里,毫无合适的光亮――
昏暗与暧昧交融。
他不说话,莫测的目光仿佛要穿过她五脏六腑,拉着她一起沦陷于此刻。
风吹起轻飘飘的纱质窗帘。
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沉沉地盯着她湿漉漉的眼睛:“阿蔓,你感觉到没有?”
江蔓后背靠着墙面,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手掌心的热度越来越烫。
“心跳很快,至少这一刻,它是因为你才这么不安分。”
眼波流转间,他吻上她的锁骨,握着她的手,时时刻刻都要注意着她的情况。她慌了,手心又开始冒汗。他停了下来,慢慢直起身,看着她。
她按捺住怒火,用潮湿的目光看着他,“路正南,我讨厌这样,我的婚姻输给性,难道你要我自己也输给性这个东西吗?”她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路正南怔怔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埋首在她温柔的发梢,发丝在他的呼吸间透着熟悉的香气。江蔓看着窗户外面的黑夜。路正南没了过分的动作,只是抱着她坐到沙发上。
“阿蔓,我自制力没那么差。”他说完这句话就亲了她唇角。
江蔓鄙夷瞪了他一眼:“你的行为和你说的话一样吗?”
路正南动了动腿。
江蔓浑身一僵,她感觉到了,不敢再动。男女之间,力量悬殊,真要认真起来,她毫无胜算。
路正南看她紧张的样子,闷笑:“阿蔓,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我没必要因为一个正常的生理反应做出让你不喜欢的事情。”
江蔓僵硬着身子,“那梁仲杰――”
他脸色一沉,掐断她的话:“别拿我和你老公比,你老公管不住下半身,并不代表我管不住。”
江蔓哼哼了几声。她才不相信路正南的这种屁话呢。
路正南知道江蔓的想法,也知道自梁仲杰出轨之后,她对性没了信任,尤其是在婚姻中。他捏了捏她的手指,慢慢说:“男女之间,相互吸引的要素之一的确是包括性吸引力,但,阿蔓,你不要把性当做是错误,这种事情没有正确或错误一说。”
她看着他,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听到最后一句,她忍不住反驳:“我没有。”
他安抚般地拍着她的后背,“性自制力才是衡量男人的尺度,不是性能力(4)。你懂不懂?”
江蔓蹙眉,跟男人谈性自制力?
“你那一点点可怜的道德伦理观让你不敢回应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么?”路正南叹了口气,捏着她下巴抬了抬,“我家教比较传统,在感情里,性这种东西,我把它视为忠诚。阿蔓,你可以相信我一次。”
江蔓想要看他的眼睛时,他已经低下目光,视线落在她脖颈间的锁骨链上,“阿蔓,这些话应该由你老公告诉你,而不是我。”他抬眸,眼底含笑,心情似乎格外愉悦。
江蔓感觉下一秒他那张嘴又要说出什么让她头皮发麻的话了,忙忙捂住他的嘴,恶声道:“闭嘴!”
他拉下她的手,用暧昧的语气问她:“我现在算不算逾越?”
江蔓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可路正南不愿意放过她。他的吻很热,很潮,温柔而克制。路正南的话本来是由亲密之人说的,可全由他来说了――算不算逾越呢?
她意识到他在戏弄她,狠狠推着她,推不动,她绷紧手臂,闭上眼睛,第一次回应这近乎是罪恶一样的亲密。
――早就逾越了。从她转身选择了路正南这一条路,道德、伦理、婚姻……全都一败涂地了。
但,她也不要他好过。
他戏弄她,她也可以。
女人对男人的期望,从初识到婚姻,除了物质,其他的都不切实际。女人总是期望男人做出承诺,身心一致,可实际上,承诺是最不靠谱的东西。
承诺于路正南,是时间里的生活;于江蔓,是信任;于梁仲杰呢?江蔓得到便是答案。
路正南推开江蔓,克制而隐忍,她的回应让他感到惊喜,惊喜的同时也让他难受。
江蔓看着路正南,手指在他衣扣上摩挲。
“路正南,你要我相信你一次,那我要付出什么代价呢?”她慢慢掐住他脖子,看着他眼睛。
路正南拉开她的手,拥住她,在她耳畔轻声回答:“你想给我什么我都接受。”
她冷笑:“是吗?那你呢?你付出什么?”
路正南捏上她柔软的耳垂,声音沉了几分:“阿蔓,等同价值才算价值,你问我付出什么?我需要付出什么吗?”他不同于她,他呼吸平静,她呼吸错乱,她在生气,却按捺不发。路正南亲她脸颊,“东西我早就给你了,不过,说明了我怕你不要,你不要的话,我不知道会怎么样。可能会欺负你?会弄哭你?我都不敢想,阿蔓……”他声音哑了下去,亲她唇角,“我已经给你了,是你不肯分一点信任给我。”
港生总是劝他,说引火烧身。他不信,等火烧到身上了,他舍不得扑灭,就是要扑灭也要去找火源,他要在她身上找到水源。
这一场游戏,他花上了自己最看重、最奢侈的时间。
一见钟情,他不信;见色起意,他不用;在她身上,他花了时间、精力,享受从她身上得到的快乐,甚至是尝到了愤怒、嫉妒……
他咬住了她的唇,好发泄自己的难受。她推拒他,他毫无反应,反而越来越过分。她撕扯他的发根,下手毫不留情,他睁开眼睛,抓住她在他头上放肆的手,紧紧扣住。
“路正南,你话说得好听是好听,可说到底还是表面功夫,道貌岸然这个词最适合你了。”她淡淡地望着他。
像是要像她证明他所说过的话,他倏地松开她,起身,解开衣襟上的第三粒扣,转身进了浴室。
江蔓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进了浴室,等他关上门的时候,她用力抹了抹嘴唇,又用衣服使劲地擦了擦手背。
今天是周日,她想起来还没和马医生打招呼。她拿起手机发短信给马医生。
路正南放在浴室流理台上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站在喷头下,听到动静,回头看向手机。他关掉水龙头,用力抹了下湿漉漉的脸,拿过浴巾擦干手,拿起手机。
看了内容,他认真回了句没关系,他今天正好也很忙,又问她心情怎么样。
他穿好浴衣,出了浴室,看到的便是蜷缩着身子坐在沙发上发短信的人。他手机又响了一下。江蔓听到声音这才抬起头去看他,起身进浴室洗漱。
路正南坐在床边,看着短信,勾了勾唇角。她说今天心情不错。他也是。
他们在云南度过了三天。这三天,说玩又不算,江蔓怕热,没什么精力玩,倒是吃是吃好了。回去的路上,江蔓难得跟他乖一次,靠在他身上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燕市了。
云南一行之后,她和路正南之间的气氛已经变了,但谁都没有挑开说明。他们这段关系是见不得光的,至少目前是见不得光。
她回来的第三天,梁仲杰便回来了,从香港买了一些护肤品给她,江蔓没怎么用,梁仲杰也当做没看见。因为中梁内部问题一直没解决,他还得在创工、中梁两边来回跑。梁学群要他将创工和中梁合并,为此,梁仲杰和梁学群大吵了一场。创工是他脱离梁家的开始,他不可能再让创工冠上梁家的痕迹。
他忙,她也忙,忙着错开与他每天早上见面的时间。
在公司里,除了许婉,似乎没人知道她是梁仲杰的太太。她想了想,还是和许婉说了声谢谢。
许婉冷哼:“我没那么大嘴巴。”又问江蔓为什么要欺骗大家,明明老公是富二代,还不是一般的富二代,却说什么男朋友。
江蔓说:“他是富二代跟我没关系。”
说开之后,俩人的关系便没有那么僵了。
下班前,江蔓收到梁仲杰的信息,他说今晚不回家。江蔓觉得意外,他先前无论多忙,晚上总要回家一趟吃她做的晚餐再回公司继续工作。
她收拾好办公桌,照常下班,约了周津见面。
他们约在一家西餐厅见面。
周津看着坐在面前的江蔓。许久不见,她变了很多,以前浑身没刺,现在,眼神都带着刺儿。周津没办法再去直视她了。
江蔓淡淡开口:“路正南和你说过了是吗?”
“我没想到你会和路正南在一起。”周津呷了口清水,看着江蔓放在桌上的手,那枚婚戒还在她无名指上。说不上鄙夷,但到底还是有些不舒服。梁仲杰的事情他知道,错归错,可女人做出这种事情……
他想起那天在电梯里见到路正南,那时候他怀里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江蔓了。
没想到,像江蔓这样看起来表面无害的女人居然也会做出这种违背道德之事,令人不齿。
江蔓像是听到了他的想法,低头轻声一笑,笑过之后她意外自己居然不觉得难受。难堪的却成了周津,周津轻轻咳了一声,道:“拿到梁仲杰出轨的证据,会对你有利。”
晚上七点半,江蔓去了西苑。路正南纵然忙,但江蔓难得来一次西苑,他愿意浪费一两个小时给她花。
两人坐在办公桌前。
他提议:“年底前寰宇会有职位调动,你可以向你的上司提下。”
江蔓看了他一眼,“你要我主动请求上司给我升职的机会?”
“主动好过被动,在工作上,上司宁愿选择主动的员工也不会选择被动的。相信我,去试试吧。”
“你不会开了后门吧?”
“我没那么烂好心。”
连续几天都待在研发室,音乐催眠器成品出来了。路正南问了问她的失眠情况,她说还好。
还好就是不好。
路正南起身去卧室,拿了东西回到书房,将东西放在她面前。
“这是什么?”
“音乐催眠器,里面的音乐是自然白噪音。”
催眠器的最中间放了天然熏香,味道很淡,也是有利于催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