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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

叮,你的小傻几已上线 痣鸽 6924 2024-06-30 07:43

  而这个人渣到现在还要装出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那副丑恶的嘴脸只看一眼就让人反胃。

  元幸脑海虽是这么想的,但能量和勇气似乎被刚刚的怒吼给耗尽了。他嗓子哑着,一句话都说不出,又像一个胆小鬼一样。

  雨点一滴滴从天幕坠落,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躲雨。

  元红铭也抬头看了看天,他似乎失去了耐心,快步朝元幸这边走:“先跟我回去,那些事以后再说。”

  从来没见过元幸这副模样的令秋迟也有点被吓到了。

  而元幸似乎在刚刚的怒吼过后像是失神了一样,目光也涣散了起来,抄在令秋迟膝弯下的手明显已经开始发抖,眼看元红铭越走越近,令秋迟忍不住皱眉咂舌。

  “啧。”

  眼看元红铭的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元幸的胳膊,令秋迟眼疾手快就拆下左腿的假肢,使劲朝元红铭挥舞过去。

  “什么破玩意儿也来跟我抢小白菜!我呸!”

  假肢价格昂贵,材料自然也过硬,令秋迟刚刚用了十成的力,元红铭眼前顿时一花,巨大的痛处让他忍不住捂上眼睛,哀嚎起来。

  令秋迟见状,立即又补了几下,嘴里一句骂的比一句狠:“滚你的老东西,人贩子装什么装!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欺负我家元元,你也不看看你什么东西?!”

  “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你长那个样会是我家这么可爱元元他爸爸?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

  令秋迟一下砸的比一下狠,元幸抱着他也晃晃悠悠的,险些摔倒。

  事实上元幸已经回神过来,甚至还有点看呆了,没想到小秋弟弟还有这么一面……

  “小白菜别愣了!”令秋迟见他眼神里终于有光了,“快点跑!”

  结果元幸刚点头,就见元红铭忍着痛苦,一把抓住令秋迟打他的那个假肢:“小兔崽子你给我适可而止!敢打老子我他妈连你也一块弄死!”

  说着就要抢夺手里的假肢,试图将其变为自己的武器。

  结果又是“咚——”的一声。

  令秋迟取下右腿上的假肢,照着元红铭的脑袋上就来了一下:“曹尼玛还想抢老子的腿!可贵了!”

  元红铭吃痛,惨叫一声蹲下身来抱住自己的头,大声喊着自己的头疼。

  而元幸见状,提起一口气,带着令秋迟就朝城中村入口跑去。

  到了车上,元幸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湿透的鞋子。

  令秋迟看他沉默的模样,抿了抿唇,伸手抱了抱他:“没事了小白菜,你刚刚很棒的,你很勇敢的。”

  元幸咧了咧嘴,似乎是想哭,最终还是忍下来了,冲令秋迟点点头,“嗯”了一声。

  令秋迟因为腿有些不舒服,就让司机将元幸送回家,自己直奔医院。

  元幸见状不免有些自责,本来就恹恹的小脸上情绪更加复杂了。

  落汤鸡一样的他回到了家,把正在客厅看股票的王愆旸吓了一跳。

  王愆旸慌忙取了毛巾给元幸擦着头发,语气里满是焦急:“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和小秋弟弟在一起吗?怎么淋成这样?王叔没开车送你们吗?”

  一连四个问题,元幸一个都没回答,紧紧地抿着嘴。

  “元幸?”王愆旸双手捧着元幸的冰凉的脸,试图帮他取暖,“怎么了元幸?跟我说句话?”

  从怒吼元红铭开始,到一路回家,元幸都提着心里那口气,强撑着勇敢。此时回到家,回到这个温柔又温暖的地方,坚硬的盔甲在瞬间溃不成军。

  他抬起头,嘴巴一咧,说话就带了哭腔:“开心先生我,我刚刚,刚刚遇到元红铭了。”

  第一百零八章

  闻言, 王愆旸赶忙将捧着元幸脸颊的双手给放下来。

  他按住元幸的肩膀将他来来回回地转着圈翻看, 生怕哪里有什么伤口,焦急地问:“然后呢?他没把你怎么样吧?有没有受伤?小秋呢?你俩都没事吧?”

  元幸摇摇头,抽噎了几下:“我, 我没有受伤,小秋也没有, 小秋还用他的,他的腿打了坏蛋。我, 我很大声地吼了他。”

  “他的腿?”王愆旸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是令秋迟的假肢,不免笑了笑。

  他松开元幸, 伸手在他鼻子上捏了一下, 夸赞道:“你们俩都很厉害嘛,尤其是我的小元幸,进步这么大, 真的有越来越勇敢哦。”

  然而得到了夸奖的元幸却没有特别开心, 他瘪了瘪嘴,甚至还抽噎了一下,继续说:“可是我, 我还是想哭的。”

  王愆旸笑着点点他的鼻子,尽量安慰他:“那你这不是没有哭嘛。”

  结果元幸上一秒刚听了这话,下一秒嘴巴就一咧,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

  差点把人弄哭王愆旸赶忙又把他抱进怀里:“想哭就哭吧,也没人说不让你哭啊?”

  可元幸却摇了摇头, 发丝和着雨水粘在王愆旸身上:“我,我不能哭的,我说了不怕坏蛋的,不能哭的。”

  这话把王愆旸逗笑了,不过他憋住了笑,复又松开元幸:“那行吧,听我们小元幸的,不哭。”

  “嗯,嗯。”元幸委屈着脸点点头。

  他答第一声“嗯”的时候,语气里满满的全部都是坚定,似乎有万分豪言壮语。

  结果到了第二声时,语调一下就拐了弯,变得软弱又委屈。像是一个刚刚还站在海边礁石上宣誓的人,瞬间被海浪浇了一头,蔫巴巴。

  不过以元幸的嗓音来听,第二声“嗯”也没有那么滑稽,反而带着一股委屈巴巴撒娇的感觉。

  瞬间从小白狼变成小白狗了,虽然他在进家门的瞬间就已经是开心先生的小白狗了。

  王愆旸这次终于被他逗得笑出声来,伸手捏捏他的脸:“哎呀笑元幸,你说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嗯?”

  元幸看着他笑话自己,又想哭,又咧了嘴,眼睛汪洋成一个鸡蛋花的模样:“不,不许笑。”

  “好,不笑话我们小元幸。”王愆旸说着,俯下身,在元幸脸颊轻轻印上一个吻,“亲了小元幸一下,小元幸也就再不能哭了。”

  “好,好的。”元幸吸吸鼻子,暂时压下话语里的哭腔和眼角的绯红。

  结果他前脚答应说不哭,后脚又立刻抬起头,看着王愆旸耍赖皮:“得,得再亲一下,才不哭的。”

  于是刚刚亲左脸,此时右脸又得到了一个亲亲。

  左右两边脸都得到亲亲后,元幸的心情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伸手抓住王愆旸的衣角,也会用脸蹭他的手,表现出明显的依赖。

  “好了。”王愆旸拍拍他的肩膀,“快先去洗个澡,别着凉了,出来再跟我好好讲讲今天发生的事情好不好?”

  元幸进去洗澡了,刚才王愆旸脸上和蔼微笑就被风雨吹去。

  他走到阳台,趁着暴雨的声音拨通电话给家中的司机,确定令秋迟没什么事情后才挂断电话。

  今日下午元幸出门前只说是和令秋迟出去玩,具体去哪里也没说。他前脚刚出门,阳台的惊喜花后脚就连盆带土摔了一地,王愆旸那时就隐隐觉得会有不好的预感,结果今天元幸他们果然就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甚至从元幸刚刚的话中可以推断出来,他和令秋迟可能同元红铭有肢体冲突,要不然令秋迟怎么会用假肢打他,不过还好两个人都没事。

  叹了口气,王愆旸大概也能猜出来两人今天去哪里了,不过具体的还是要等元幸洗完澡出来再问。

  其实如果是放在往日,甚至是一个月之前。王愆旸是断然舍不得让元幸回忆这些的。

  但如今的元幸已经大有不同,如他所言那样能在遇到元红铭的时候同其对峙,回家后也努力忍住没有哭。于正常人来说可能微不足道,于他而言已经是飞速的进步了。

  不一会儿元幸从浴室出来了,他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家居服,皮肤白皙一身水汽,身体关节处都透着淡粉,更重要的是左腿上那道疤痕的颜色似乎变浅了不少。

  “元幸过来。”坐在沙发上的王愆旸轻轻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元幸趿拉着拖鞋,吧嗒吧嗒地就跑了过去。

  “开心先生。”

  “元幸。”

  两人齐齐开口。

  元幸抿了抿唇,将湿漉漉的脑袋靠在王愆旸的肩膀上,道:“开心先生你,你先说吧。”

  “嗯。”王愆旸闻着他身上沐浴乳的味道,方才震怒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不少,“元幸你跟我详细讲一下昨天的事情吧。”

  窗外暴雨拼命地朝室内砸,但玻璃窗阻隔了他们拼命的势头,只留下吧嗒吧嗒的声音,将他们变得平静又安逸。

  元幸在雨声里慢慢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讲给王愆旸,其中详细讲了自己狂吼元红铭和令秋迟持假肢暴打元红铭两件事。

  他本来还有些害怕,讲着讲着却越来越兴奋,还拿起桌上的电视遥控器模仿令秋迟的动作。

  “小秋弟弟他,他就这样,棒一下,打,打到了坏蛋的,头上。”元幸眉飞色舞地讲着,将遥控器轻轻放在王愆旸的头顶,“特别,特别帅气。”

  “是吗?”王愆旸顶着头上的遥控器,笑着看元幸,“我觉得元元更帅气。”

  元幸伸手把遥控器拿下来,顺便又将被自己弄乱的头发给抚平,小声说:“其实我,我也这么觉得。”

  “还有啊元元有几个问题我想问问你,你是在画扇堂碰到他们的对吧?”王愆旸问。

  元幸思考了一下,似乎有看到过这三个字,便点点头。

  “那就以元幸看到的,你觉得他大概是从事什么职业的呢?”王愆旸又问。

  “我,我不知道的。”元幸这次摇了摇头,“我只记得穿的是蓝色衣服,很脏,还有,还有很多灰尘。”

  王愆旸一听,莫非真的是在公司搬砖。

  接着他又问:“当时具体他怎么样呢?”

  元幸皱着眉毛细细回忆:“他当时,当时装得很好的样子,很温和地说话,周围人都,都信了,只有我和小秋弟弟知道他是坏蛋。”

  看来隐藏还挺好,跟他一起生活的人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都被骗了。

  “行了。”王愆旸又摸摸他的头,“我也没其他的要问了,你饿不饿,我去过给你弄点吃的?”

  “开心先生我,我吃了午饭才出去的。”元幸鼓了鼓腮帮,“我,我又不是小猪的。”

  王愆旸笑了笑,接下他的话茬,还是去厨房给他做了碗暖胃的汤。

  元幸能迈出那一步已经足够了,后续就看他和嘉铭的了。

  这天后,京市真如天气预报所说,连着下了好几天的暴雨。王愆旸也在那天后联系了嘉铭,两人去画影堂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始终没有找到元红铭,就好似他随着这场大雨一起蒸发掉了一样。

  窗外暴雨淋漓,画影堂路旁的一辆车上,王愆旸开着车窗在抽烟,眼瞥见那边撑着伞走过来的嘉铭,伸手打开门。

  嘉铭抖落伞上的雨珠摇摇头:“没找到,问了一圈说不认识这个人。”

  王愆旸皱了皱眉,只觉得奇怪。

  那天元幸明明说是元红铭身边那个人喊他老元,而且围观令秋迟暴打元红铭的人也不少,不应该不知道这个人,甚至是不知道那天的事情。

  线索似乎到了这里后就停掉了,事情变得一筹莫展。

  王愆旸掐灭烟,烦躁地看了看窗外暴雨,等嘉铭做好后一踩油门:“先回去吧,我得去接元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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