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是想让陆衍代写的,临摹也能接受,她点了点头。一行人没多久就回了少阳殿,陆衍令人摆了笔墨纸砚,取了根平时不怎么用的小号狼毫笔,每写一个字就跟她说一遍释义,沈辛夷开始还认真听着,后面渐渐走了神。
陆衍这手不知怎么长的,手指修长如玉,指骨匀称分明,指甲也修剪的整齐,不知是不是因为久病的缘故,他肌肤苍白,手指也如冰雕玉琢的一般,握笔写字的时候那叫一个漂亮。沈辛夷哪里都好,就是手肉肉的,一直暗羡这种手长好看的人,更何况陆衍那手是万里挑一的好看。
陆衍不过一会儿就发现她在走神,拧眉问道:“你想什么呢?”
沈辛夷冷不丁被他一问,脱口道:“想舔...”
陆衍不知道她又乱七八糟地想什么,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面色不善:“想舔什么?”
沈辛夷猝不及防地在他手心舔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高冷霸总人设崩了,变成痴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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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陆衍就觉着手心一麻,他忙抽回手,面色隐含怒气:“你又做什么?”他一向不喜别人近身,还真是头一次被人做如此暧昧的举动。
沈辛夷理直气壮:“你问我做什么的,我直接给你看有什么不对吗?”
陆衍知道跟她说理说不清,用方帕擦了擦手掌。
大概是太子的动作刺激到了她那颗脆弱的玻璃心:“别跟我玩欲擒故纵那一套,一会儿百般勾引一会儿又惺惺作态!我只喜欢听话的男人,你明白吗?!”
陆衍没理她,低头继续用梵文抄《心经》,沈辛夷一拳打在棉花上,悻悻了半天见他没搭理自己,只得继续把目光落在他手上。
她这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她不想显得自己太痴汉,盯着他的字迹瞧了半晌,忽的悠悠一叹:“你的字写得好,不过还是不及他,他写得更好,但你们擅书画这点倒是一样。”
沈辛夷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他心下莫名不快,所以难得八卦,扫了她一眼:“你心悦惦记他,他未见得惦记你,不然你们早该成婚了,既然好事未成,可见他对你无意。”他说完觉得自己也挺奇葩的,竟然能和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心平气和的讨论他的心上人。
沈辛夷冷哼了声:“他心里爱我爱的要生要死,只是性子害羞内秀,不擅表达罢了。”
陆衍用眼睛斜睨她一下,表示对这个说法的怀疑。
她不满地冷哼了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语气嘚瑟:“我这么美,又有权有势,还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他爱慕我很正常,不喜欢的人才是脑子有病呢。”
无辜躺枪的陆衍:“...再有病也病不过你。”
沈辛夷听了这句竟没发火,反而面露几分感慨:“你再骂我几句。”
陆衍:“...你又怎么了?”
她长叹一声:“他原来就算心里爱我爱的欲死不能,面上也从来不表现,反而总说些难听的,”说完还伸手摸了摸陆衍的脸:“你长得真像他,再多说几句让我听听。”
陆衍躲开她的手:“你真是...一言难尽。”
沈辛夷回味了一下,鄙夷道:“一言难尽这词太文雅了,你要骂的粗鄙一点。快,再大声骂我几句。”
陆衍实在没法沟通,干脆低头继续抄撰,不搭理她了。沈辛夷见他不开口,也有些无趣,低头默默回忆起来。《心经》整篇并不太长,陆衍抄了没多一时就写好了,把一卷经文扔给她:“照着这个写,抄完后供到佛前烧了。”
沈辛夷伸手接过,临出门的时候又看了他一眼,冷冷撂下一句:“好好琢磨琢磨怎么骂我,要是骂的不好,这几天你别想吃饭了!”
陆衍:“...”
沈辛夷接下来几日就敦促着陆衍骂自己,齐皇后不知被太后如何教训,这些日子都没出来找事,齐雅也被遣送回了齐家,两人又鸡飞狗跳地过了十数日,张媪提醒她:“娘子,六殿下前日请您和太子去福寿园赏戏,太子命我给你传话,让你收拾收拾准备去了。”
一般皇子到了年纪都会搬出皇宫,这位六殿下就是其中之一,他是个闲散人,又颇好美色,这次皇上下江南他也没住行宫里,而是在外另置了宅院,好四处寻访佳丽。
沈辛夷侧头想了想:“太子难得求我,我就跟他去一趟。”她伸了个懒腰:“阿姆帮我换衣裳,咱们也帮太子撑撑场面。”
张媪已经学会了不多问,一言不地帮她装扮打点,待沈辛夷收拾停当,居然等了许久才见陆衍出来,她难得没发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怕,不过今儿有我在,谁也不能把你欺负了去。“
陆衍:“...我怕什么?”
沈辛夷叹了口气,难得有些同情他:“你母亲早逝,你的几个兄弟从来不把你当人看,每天使唤你端茶递水倒洗脚水,你心里定是怕他们怕得紧。”她握住他的手,顺便摸了几把:“你叫我同去不就是为了让我给你撑腰吗?在我面前还遮掩什么?”
陆衍面无表情地抽回手:“...”
他虽不能管住沈辛夷的嘴,但还能管住自己的嘴,于是一言不发地上了车辇。
......
福寿苑里,六殿下陆冽正和陆泽吃茶赏景,他身边还偎着两个美人,一个捶腿一个喂茶,好不惬意。陆冽享受了会儿,转向自己八弟,笑道:“想你也纵横了这么多年,竟在自己表妹身上翻了船,这回要不是我邀你,你只怕还在宫里禁足着。”
陆泽淡淡‘嗯’了声:“这次是我算错了。”
陆家这几个皇子都生的不错。陆冽眉眼风流,嘴唇削薄,此时轻佻一笑:“我听说沈侯之女生的极美,荣光灼灼,比京城第一美人鱼望月如何?差了几筹?”老八是个眼光极高的,他能看上的娘子,相貌必然出众。
陆泽看着自己的茶汤:“鱼望月不过一庸脂俗粉尔,怎配和素...和她相比?”
陆冽来了兴致:“当真?我还没见过容貌盛于鱼望月的女子呢。”
陆泽道:“井底之蛙。”
陆冽不怒反笑,笑吟吟道:“那可真要见识一番了。”他说完又轻蔑一笑:“不过沈女再美,配上老九那个半残也是蹉跎了,听说他早已不中用了,可惜了美人。”他说完还站起身,装模作样地学着陆衍咳嗽的样子,又轻鄙地大笑起来。
他厌恶陆衍也有缘由,她的母妃出身不高,依附于先皇后生活,后来无意中喝了一杯给皇上和先皇后的毒酒,就这么去了,皇上也因此对他很是疼爱,他是觉着自己母亲因先皇后而死,可惜先皇后已死,他便把怨愤转到了陆衍头上,和跟陆衍不对付的老八要好。
当初陆衍名声正盛时他不敢招惹,现在陆衍重病在身,也早已失了权柄,他当然要来踩几脚。
陆泽淡淡道:“别冲动,瞧我此次被禁足,你就该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陆冽笑了笑:“巧合而已,谁让你当初那么心急,竟派人去拦截迎亲队,平白给人送上把柄。”他突然瞧了眼身边的两个美人,扬起唇角笑了笑:“我不过戏耍他一番,又不打算把他怎么样。”
两人正在闲谈,外面就有人来报“太子和太子妃到了。”
陆冽‘哟’了声:“来的倒挺早,请他们进来吧。”
没多久家奴就把陆衍和沈辛夷引了上来,陆冽目光先落在沈辛夷身上,目光不由一亮,觉着老八还真没吹嘘,此女瑰姿媚色,又带了几分清逸纯稚,绝色天成,既似诱人入魔的女妖,又像不染尘埃的仙人,她堪堪走进来,整间屋室都光亮几分。
陆冽一边儿对身边的美人上下其手,一边笑道:“你们来早了,其他几个还没来。”
陆衍一进来便瞧见陆冽轻佻的目光,他心下莫名不快,漠然看了陆冽一眼,又扫过他身边的美人:“老六好兴致,可是忘了父皇的呵斥?”
陆冽想到他当年的威势,面色一僵,很快又想到他如今的情势,很快调整了面色,玩笑道:“谈不上什么好兴致,几个瘦马而已。九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弟妹妍姿雅态,贤德贞淑,你有了她,自然瞧不上别的女子,我要是娶了像弟妹一样的正妃,定然也能收心。”
他突的转向沈辛夷,神色带了几分调笑:“弟妹觉着我说的可对?”他这番话说调戏倒也称不上,只是面色轻佻,偏偏话里话外都是对沈辛夷的称赞,让人发作不得。
沈辛夷一进来就见他脖颈上几处吻痕,跪坐在榻上形骸放浪,她心下厌恶,心不在焉地看向别处,冷不丁被问了一句,怔了怔才鄙夷道:“你这么挫,哪来的自信能娶我?”
这也太不要脸了,一见面就这么放荡,好一个骚蹄子!她也是有审美的,宁吃仙桃一口,不啃烂杏一筐的好吗!
她微微冷哼了声:“我不喜放荡狐媚的,你若是真想娶妻,还是向太子多学学忠贞贤淑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仙度瑞拉+霸总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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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陆衍:“...”并不想被这么夸奖!
‘放荡狐媚’陆冽:“...”
沈辛夷语不惊人死不休,陆冽险没给吓死,惊疑不定地道:“弟妹这是怎么了?”这,这脑子没毛病吧,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陆泽也是一脸狐疑,他和素素是有些日子不见了,但也不至变化这么大吧?
陆衍用力按了按眉心,也不想多做解释,淡淡道:“她性子板正,最不喜人轻佻调笑,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省的又被骂一顿。”
陆冽面上讪讪,也知沈辛夷并不是轻浮性子,他不再招惹,打了个哈哈:“是我孟浪了,我言语有失,弟妹勿怪,我自罚一杯。”他端起金樽一饮而尽,装模作样地站起身缓解尴尬:“老七,十三,十五他们几个应该到了,我去迎他们。”
他走了之后,就剩陆泽一人在堂内不紧不慢地喝酒,时不时瞧沈辛夷一眼,屋里冷了半晌,他才悠悠叹了口气,面露怀念:“我记得表妹原来温柔体贴,最善解人意不过,如今年岁渐长,性子也变了不少。”
陆衍不耐地看他一眼,沈辛夷不以为然:“我可半分不觉着我变了,也许是殿下自己变了,看我才觉着变了。”
陆泽微怔,忽的起身走过来,手里举着酒盏,冲陆衍和沈辛夷一敬,言辞磊落,倒有些正人君子的味道:“表妹说的极是,借六哥的好酒,我敬你们一杯。”
陆衍举起酒杯略沾了沾唇便放下了,沈辛夷想起小时候两人要好,心下不由有些感慨,端起酒一饮而尽,陆泽连着敬了他三杯,沈辛夷很痛快的一口闷了,说完还品评一句:“这是新起出来的桃花酿啊,味道醇厚新逸,别有滋味。”全没注意到小替身的脸色越来越差。
陆泽嘴角微勾:“素素...表妹喜欢就好。”等喝到第三杯的时候,陆泽带着人回来,一边走一边笑道:“我请了江南最有名的杂耍班子,听说他们杂耍技巧新奇多变,你们可要好生看看。”
他说完又命人摆上佳肴美酒,让杂耍班子上来表演,他做完这些,又倒在了女人堆里,向着陆衍一拱手:“方才我说错话了,再向九弟道回歉。”
此时宴会已经过半,再道歉怎么都不正常。陆衍知道他不会平白说这话,哦了声:“你确实错了。”
陆冽脸色黑如锅底,心底暗暗冷哼了声,看了眼身边的两个美人,忽的把美人推了一把,退到陆衍跟前,笑吟吟道:“是六哥我的不是,这两个美人是我到江南新得的,肌肤水滑,颇多妙处,不如就把她们当做赔礼给你,如何?”
这回轮到沈辛夷脸黑了,这骚蹄子想干嘛!陆衍瞟了两女一眼,神情淡定:“不要。”
陆泽故作讶异:“为何啊?这两女也算难得美人了。”他似乎想到什么,一拍脑袋,恍然道:“哦,想起来了,你身子沉疴已久,早不能碰女人了,哎呀,是兄长糊涂了。”
倘若陆衍收了,沈女也不是吃素的,肯定要后院起火,假若他不收,他就刚好把陆衍不能人.道的事儿拿出来取乐一番,怎么都不吃亏。
陆衍懒得在口舌上跟他较劲,沈辛夷是个护短的,她自己说陆衍可以,别人说却有点不乐意了,斥道:“六殿下,你又不是他女人,怎么知道他不碰女人?你还跑他后院偷看不成?”
陆冽:“...”
陆衍没想到她回护着自己,讶异看着她。她又冷哼了声:“再说他龙精虎猛,一柱擎...”天...最后一个字被陆衍死死拽住,她愣是没说出来。
不过前面四个字也够吓人了,陆冽给震的久久不能回神,安生了好一阵。
等宴会至末尾,杂耍戏曲渐渐往低俗那边走了,沈辛夷和陆衍对此都不感兴趣,他起身道:“时候不早,我要回去了。”
陆冽逮到机会,忙站起来扶着他:“福寿园大,我带九弟出去吧。”陆衍瞥了他一眼:“还是派个下人送我,你这里还有许多客人要招待。”
陆冽嬉皮笑脸:“他们哪里比得上九弟你啊,谁不知道阖宫上下就数你最尊贵,在父皇心里,他们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及,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也该更看重你些。”
陆衍唔了声,由着他扶起来,沈辛夷带着一众宫人跟在后面,陆冽一边扶他,一边笑嘻嘻说着酸话:“我记着当初九弟你大病的时候,连路都走不了,出入只能靠人扶着,现在瞧来可是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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