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道:“这样也好,毕竟她只是临王的妾侍,七公主真要针对她,她会很麻烦。”
苏向晚就不一样了。
蒙昭在做什么之前,也还会掂量掂量轻重。
事情很快就办了下来。
那两个南诏人第二天送过去府衙之后,卓大人当日就押进了宫里。
有苏向晚这个苦主,赵容显再稍微咄咄逼人一下,蒙昭的身份,压也压不住。
举朝哗然。
过了一日,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南诏的七公主假扮成使女,隐瞒身份来了。
对此,蒙昭气得一晚上都没睡着。
她牙齿都差点咬碎了。
“她居然敢……居然敢这么做!”
以前在南诏,身份再尊贵的小姐她也不是没见过,手段厉害的也有,但这么嚣张的行径,蒙昭还是头一次见。
“不过是个将臣之女!就是迷惑了豫王,仗着有豫王给她撑腰她才这么大胆!”
蒙昭气过了头,脑子反而清醒不少。
她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涂仲看她神色,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忙道:“公主,那豫王殿下不是寻常人物……”
蒙昭稍稍抬首,语气里带着笃定的自信:“那又如何?”
她笑了笑,眨了眨晶莹如水的眼睛,语气像是撒娇:“将军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越是不同寻常的人物,本公主就越喜欢,即便是高岭之花,我也有法子让之为我折腰。”
这是蒙昭最擅长也最惯用的手段了。
以前在南诏,若是有哪个女子得罪了她,她就千方百计地打探出对方的心上人,再将他勾引到手,等这男人对她死心塌地,为她所用,便是最好打击那个女子的手段了。
当然,蒙昭已经不需要证明自己的魅力了,她只是乐此不疲地想证明,那些男人全部都是一样货色,偏偏是这样的男人,还有女子全心全意地将他当成宝,她就非得踩上一脚让对方清醒清醒方才觉得高兴。
“可公主忘了吗?那豫王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即便你是女子,他都差点要将你的手折断。”
涂仲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野蛮的人。
赵容显出身于皇室,有极好的教养,即使人品再卑劣的男子,无论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对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知道不能对女子动手。
可他一来就差点折了蒙昭的手臂。
这简直是前所未见的事。
蒙昭居然还要在他身上动心思!
“那不才恰恰证明,他跟其他男人都不一样吗?”
就好像那位野心勃勃的临王,他虽然更重权势,但蒙昭对他示好,他也并没有拒绝,可见是不介意美人在怀的,当然蒙昭也清楚,临王除了她的美貌之外,更看重她能带来的利益和好处。
赵容显会喜欢安家的小姐,肯定是有原因的。
若他不是看重样貌的人,就总有他看中的东西,或者是安家能给他带来的利益,或者是那个女人用了什么迷惑人的手段……
“可……”
涂仲还要说什么的时候,蒙昭一下子板起了脸。
“好了,我心意已定,你不用多言。”
她已经决定了怎么做,任涂仲说什么她都不会改变主意的。
蒙昭第二日早上就去面见了皇帝。
她对皇帝说了一些话,等到从殿上出来的时候,皇帝的旨意也随之落了下来。
――负责招待来使的人,从临王变成了豫王。
蒙昭自告奋勇,要亲自跑一趟豫王府,给赵容显送旨。
青梅一早服侍苏向晚洗漱的时候,咬着的牙齿就没有松过。
她对觊觎赵容显的女人都带着天大的敌意。
苏向晚当初甚至差点误会她对赵容显有意。
青梅端着水盆,手上撞得哐哐响,可见她的火气:“这个七公主,眼见是拿你没办法了,就把主意打到了王爷身上,姑娘只是还没回豫王府,她就真的当豫王府没女主人了!”
苏向晚知道这是她惯用的手段了,听见这事,倒也并不意外。
她自顾自喝着粥,只是道:“打赵容显主意的,她不是第一个,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别太在意这些小事。”
青梅心里气啊。
“姑娘,南诏女子的手段,跟我们大梁女子可不同,那些使女到我们大梁,都是悉心教养了怎么去勾引男人的,王爷是不会多看她一眼,可奈何皇上下旨了啊,他总不能抗旨,那么想来接下来的这些日子,她都得跟在王爷身边晃荡,正所谓近水楼台,若让她钻了空子做出些什么来,到时候可不就糟了!”
南诏的公主,可不是好打发的。
苏向晚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
她放下了碗筷,起身准备往外面走。
青梅兴冲冲地跟上去,出声道:“姑娘要去豫王府吗?我现在就去备马车。”
苏向晚却摆了摆手道:“不是,我去找安世子。”
青梅大失所望,眉头皱得能夹下一只苍蝇。
安继扬一早听了消息,也正要来找苏向晚,两人恰好在院子里碰上了。
他也没想明白:“皇上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
苏向晚跟他一边走着,一边开口道:“先前燕天放的事,皇上对临王已是很不满了,蒙昭只要告诉皇上,临王在知道她身份不好,对她示好,皇上猜疑的同时,也是让别人知道,临王是可以被取而代之的,他不是唯一的选择。”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皇帝已经注意到赵颖和了,甚至发现,他可以作为新的平衡局势的棋子。
他当然知道赵颖和跟赵容显的关系,让豫王招待邻国公主也是一个幌子,赵颖和很快就会协助处理招待事宜,慢慢被放到人前来。
“那真是没办法了,总不能为了这点事就抗旨。”
连皇帝都尚且不能随心所欲,他眼下一个落势的王爷,难道还能自己说不愿意就抗旨吗?
“我还想说过来安慰安慰你,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不过看你模样,倒是我想多了。”安继扬嘿嘿笑了两声,又是没什么心肝的模样。
苏向晚侧头看他,微笑道:“我倒是真的有一件事,想找你帮忙。”
这件事,他来做是最合适不过。
安继扬当然想也不想地应,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做到,“行,你只管说就是。”
苏向晚要他帮的这个忙,倒不是很困难。
她上前,低低地对安继扬说了一些话。
大概是很惊讶,安继扬满脸写着“你在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的表情。
“你确定?”
苏向晚点了点头。
安继扬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好,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吧。”
这件事就这么确定了。
苏向晚交代完了自己的事,就准备回屋里。
青梅眼看她不慌不忙,又开始准备长篇大论地给她讲南诏公主缠上王爷的一百种危害。
苏向晚真是怕了她,在她还没开口前对她道:“你再等等,看看情况再说也不迟。”
青梅看她成竹在胸,想来她已有应对良策,也就不说什么了。
眼看到了中午,接近用饭的时辰了,外头还是风平浪静的模样。
青梅正寻思着给苏向晚备午饭的时候,前院来了人。
她是来请苏向晚的。
“小姐,豫王殿下来了,将军和夫人请你到前厅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