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精等得焦急,看见魔尊抱着迟迟来了,连忙跳起来朝他们挥手:“迟迟!尊上!”
但这两个人,一个都没有回应它。
老树精奇怪地跑上去,迟迟趴在魔尊肩头,它看不见她的脸。
“怎么了呀?”老树精抓耳挠腮,在地上跳个不停。
薛惊总算分出神看了老树精一眼,然后他又收回目光,看着怀里的迟迟:“害怕了吗?”
迟迟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
薛惊琢磨了一会儿,怀里抱着小公主,又带着老树精一起,浮上了半空。
“哇!”老树精还才没有这样过,它觉得自己轻飘飘的,竟然能在魔尊和迟迟身边转个不停,“迟迟你快看呀!我们飞起来了!”
迟迟还是没有理它。老树精挠挠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薛惊见老树精也没办法让小公主回过神来,他干脆自己上阵。侧过头去,在小公主的耳边对她说:“别怕了,我把它们都赶走了。你瞧。”
又等了一会儿,小公主终于有了反应。
她偷偷抬起眼睛,朝着四周一望。周围的山坡草木全都不见了,只剩下澄澈的天空。
迟迟一怔,眨了眨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没有看错。”守护神好像听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很是耐心地解释,“小黑龙不行,我来带你飞。”
说完话,他微微仰起脸,打量了一下身旁的景色,然后抱着迟迟,朝着其中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迟迟搂着他的脖子一声不吭。其实守护神飞得也很快,但不知道为什么,带着她的人换成了守护神,迟迟好像就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耳边的风呼呼吹着,迟迟探出一点身子,朝着下方望去。树林郁郁葱葱,溪流蜿蜒在它们其中。
守护神飞得不高,迟迟看着那些在她脚下飞速后退滑过去的高树,竟然很想伸手去摸一摸。
不过她没敢。缩回脑袋,迟迟继续靠在守护神的肩头。
很快守护神就到了想去的地方,他抱着迟迟略略弯下腰。迟迟知道这是要自己下去的意思,她松开手,乖乖站到了地上。
这里好像是京郊最高的一座小山,守护神带她停留在山头,从站着的位置望下去,可以将远处的整座京城收在眼中。
万物渺小,只有她是最大的。
哦,还有身边的守护神。
迟迟抬起头:“尊上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守护神朝边上走去:“随便看看。”
迟迟抓起脚边的老树精揣在怀里,连忙跟上了守护神。
山路崎岖,迟迟走得并不顺利,好在她穿着的衣服倒便利,所以迟迟也没有吭声,卯足了劲儿跟着守护神一块儿走。
不过没多久,守护神就想到了这回事。他回头,等着迟迟走到他身边。
“怎么了?”迟迟目露疑惑。
守护神二话不说,又把她抱了起来。
迟迟立刻耳朵通红:“我自己也可以走的。”
守护神停下脚步:“你不想我抱吗?”
……说不的话,会被丢在这里喂狼吗?
迟迟努力对着守护神露出笑脸,:“想呀……”
没走多久,一座从断崖直下的瀑布就出现在他们面前。守护神走到这里也没有放下迟迟,他直接踏上水面,朝着瀑布走了过去。
而瀑布迎面朝两边分开,露出来中间黑漆漆的洞穴。
像是会吃人的怪物。
迟迟抱住守护神,把脸转到了后面。
守护神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走入了洞穴。
洞穴深处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里没有光,黑乎乎的很是吓人。因为外面有瀑布,这里面也冷得刺骨,又冰又凉。不过一走进洞门,就再也听不到那些轰隆隆的水声了。
迟迟正奇怪的时候,怀里的老树精忽然开了口。
“是地宫!是地宫的过道!”
地宫?
迟迟下意识地看向抱着自己的守护神。难得地,守护神竟然没有阻止老树精嚷嚷。不过他也没有别的反应,仍旧抱着迟迟朝里走去。
守护神个子高高的,步子迈得也大,没多久他们就走出了过道,而熟悉的地宫就静静矗立在过道前面。
原来地宫不是在皇宫底下,而是在山里面啊。
迟迟看看地宫,又看看守护神,有点糊涂了。
她轻轻从守护神怀里下来,和老树精大眼瞪小眼,悄悄问它:“尊上有什么东西落在这里了吗?”
老树精迟疑着摇了摇头。
尊上能有什么东西呀?他什么东西都没有。
不过很快,守护神自己给出了答案。他说:“我的地宫建在这里,记住了吗?”
听到守护神的话,迟迟点了点头。
但是就算迟迟知道了,也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到京郊最高的山上,再从那个瀑布钻进来。她不是有守护神给的黑雾吗?
可是守护神却好像做成了一件了不得的事,他松了一口气,问小公主:“要回去吗?午睡差不多也该醒了。”
于是迟迟稀里糊涂,又被守护神送回了清凉殿的卧房。
没过多久,宫人就在外面敲门,要进来伺候迟迟起床了。迟迟还是呆呆的,因为想不通为什么守护神要告诉她,地宫建在哪里。
用法术隐了身的薛惊,靠在窗子底下,看着宫人们替小公主洗面梳头。
薛惊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特意告诉小公主地宫建在何处,他只是觉得,就应该这样。
况且告诉了就告诉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薛惊收了法术,要从小公主的房间回去地宫。
但他没有走成。
害,有什么事不能告诉laop――(改口
小公主的?
第一更!
第38章 高骞
迟迟刚刚换好衣服,岳思亭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一进卧房就瘫倒在迟迟的椅子里。
听到岳思亭走进来的动静,迟迟转过头,问她:“怎么了?你没有睡好吗?”
岳思亭哼了一声:“我根本就没有睡。还不是岳思云?他想进来找你玩。你在睡午觉,他就改来缠着我。”
一听到几年没见,好不容易又回到京城的岳思云的名字,迟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吗?思云哥哥进来了吗?”
“没有。”岳思亭没什么好气,“我怎么可能放他进来?”
迟迟走到她对面,也跟着坐下来,她问岳思亭:“为什么不让哥哥进来?”
“弟弟。”岳思亭先纠正了迟迟的称呼,然后才说,“现在又不是小时候,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让岳思云和你见面?”
岳思亭坐在椅子里缓了一会儿,又直起身子问迟迟:“白天,你看见和思云站在一起的那些小公子了吗?”
迟迟点点头。她当然看见了,只不过没有看清每个人的脸长什么样。
听到迟迟肯定的回应,岳思亭面色严肃:“你可不能在那些人中间挑驸马,知道了吗?”
驸马?
迟迟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岳思亭会突然说这个,她们从来也都没有像这样,光明正大提起过这种事。
“我为什么……”迟迟有点糊涂,“我为什么要挑驸马?”
岳思亭理所当然地说:“你是大姑娘了,长大了,当然要挑驸马啦。”不过她也有点怀疑,“但是你现在是小皇储了,应该不能再叫挑驸马了吧?那叫什么?额,太子妃?”
可是大齐还有一位太子妃――懿文太子妃,她还好好在东宫里住着呢。
两个小姑娘一下子陷入沉思,竟然拿不准以后要称呼迟迟的夫君为什么。
“哎呀哎呀。”岳思亭挥了挥手,跳过了这个话题,“别说这个了。总之你别喜欢跟着岳思云一起走的那些人就行了。”
说完这句,岳思亭忽然觉得,岳思云这个烦人精,有时候还挺有用处的。比如跟他一起混的,就都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区分起人来,这倒挺方便。
岳思亭又补上一句:“也别喜欢岳思云。”
迟迟一脸震惊:“思云哥哥也不能喜欢吗?”
“不是、不是――”岳思亭脸色纠结,“不是那种。就是、就――就别让他当你的夫君就行了。”
“哦。”迟迟似懂非懂,却还是顺着岳思亭的意思点了点头。
岳思亭也放下一颗心:“衣服换好了吗?要不要吃点心?还是先去走走醒醒神?”
她挽着迟迟的手,一面询问,一面和迟迟一起走出了院落。
宫人们也都跟了上去,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几个专管洒扫的宫人,霎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忽然不知从哪儿吹来一阵疾风,把院子中的养着的几盆花带得东倒西歪。
“啪”的一声,廊下的一盆兰花,竟然就这样从石阶上摔了下来。扫地的宫人愣了半晌,才匆匆忙忙放下扫帚,跑过去把地上兰花扶了起来。
但花盆已经被摔碎,花泥也撒了一地。
宫人一面收拾,一面觉得奇怪,刚才的风,原来有这么大吗?
廊下有宫人在打扫残局,原本早就应该离开的薛惊,却站在窗子边,一声不响。
在原地又待了一会儿,薛惊也没有解除隐身的法术,而是轻轻挥手,跟上了之前离开院子出去的迟迟和岳思亭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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