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等着茶水边继续聊天,可是还没等来小婵,外边突然嘤嘤嗡嗡起来,几息功夫后,这声音越来越大,还夹杂着怒吼声和哭泣声。
张芝麻和小雀儿皆是愕然。
“我去看看。”张芝麻起身出了门,小雀儿也赶紧跟了上去。
待出了门,声音越发清晰了,距离不远,就在小院的墙外。
“你算是什么屙物?也敢诋毁我的女儿?谁给你的胆子?”这明显是陈老爷的声音。
小雀儿看了张芝麻一眼,“这人是谁?莫不是陈老爷?”
张芝麻没答,只听一声细小的声音抽泣着认罪,“老爷,老爷饶奴婢一遭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这哭着的正是小婵,她本应尽快把茶水送去屋里,却在半路同别人闲聊起来。
聊便聊吧,还好死不死地嘲笑起张芝麻来,说她没见过世面,逮着好茶能喝个底朝天。
这话本也是在仆人群里念叨念叨,不成想陈老爷恰好经过,听了个正着,当即一巴掌就扇在了小婵脸上,还执意要将人撵出去。
“奴大欺主的东西!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拉出去!不要再让我看到她。”陈老爷怒道。
“是,老爷。”
小婵求饶的声音便渐渐远了,想必被人拉出门去。
陈老爷则继续训话,“倘再让我发现谁对小姐不恭,我绝不轻饶!家里养着你们,可不是让你们变着花样欺负我女儿的。都记住了?”
众人连忙回应,“记住了。”
陈老爷这才甩袖去了。
张芝麻心里说不上是喜是愁,她扶着墙沉默许久,小雀儿轻轻挽上她的胳膊,“真好!我要有个这样的爹就好了。那我做梦都能笑醒了。”
张芝麻本来还有些伤怀,听她这么一说反倒笑了,“难道姑太太还不够疼你?比之亲生父母,也差不了多少了?”
小雀儿垂头一想,还真如张芝麻所言,姑太太自当年收留了她,这些年来,对她也很是疼爱,莫说殴打谩骂,纵是连疾言厉色都未有过,不然也不会养出她这么一副惫懒性子,要知道,她可是家里的仆人,不是家里的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出去工作了,本来就不靠谱的更新,更没了保障!不过这篇文也快结束了。不会荼毒你们太久了。
今天新公司让我大开眼界,人事把行政按在椅子上打了一顿。这行政怎么说呢,就跟文里的王敏差不多。我想笑来着,就是没好意思张嘴。
第77章
作者有话要说:我再搞点事,然后就可以完结了。
接下来休息一段时间,因为工作太忙了,新文就暂时不开了,先存稿,是个幻言,现在大量征集龙套姓名,取名太费劲了,烧脑,修真背景的言情哈,无论男名女名灵兽名,来者不拒,一经采纳,评论区奖励红包。
关于赵修海和张芝麻的婚事,赵春云问了他同样的问题。
“海儿,如今你已经得了自由身,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陈家提亲?你已经老大不小了,能早点成婚最好不过,我也早点抱侄孙子。”
赵修海笑着给她剥了一颗栗子,“如今陈家父兄对我的观感不是很好,虽然我也着急,但现在确实还不到时机。我若强行为之,不但不会成功,芝麻夹在中间也难过。”
说观感不是很好已经是替自己遮羞了,其实是很差!
“况且,再有一个月也该过年了,芝麻刚认回娘家,我在这个时候上门去提亲,难免会让人更加恼怒,倒不如过了年再说。”
赵春云嚼着栗子,有些不赞同,“我觉得你说得没道理,你若待来年再提亲,待六礼都走完了,不得到秋日了。陈家若执意多留她些时日,你明年绝对娶不上媳妇!”
赵修海站起身来,“这不是问题,只要陈家肯将她嫁我,纵多等些时日又何妨?我又不是等不起。”
赵春云嘴里含着栗子忘了咽下去,半晌才道:“咱们家是要出一个妻管严吗?”
赵修海朗声一笑,“您侄子能有个媳妇就不错了,严不严的,又有什么关系?”
在赵春云面前,赵修海很少这么畅快地笑过了,此时满脸的笑容一出,仿若冰雪消融,无端端令旁人的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侄子先去温书了,这一阵子把功课全耽误了。以后少不得多花些时间在这上面了。若是中个进士再去提亲,陈家必定愿意松口答应,也给芝麻添些脸面,再好不过了。侄儿需得好好努力了。”
赵春云继续愕然,“男儿读书难道不是为了家国大义,为了光宗耀祖?”
赵修海径自去了,声音却还传过来,“我不是!我先前纯粹为了找个事做,现在就只为给芝麻长脸!”
“出息!”
出了东跨院,赵修海心里还兀自做着盘算,过几日陈夫人会带着芝麻去戏园子听戏,说是春草班子新近排了一出《小寡妇上坟》,城里女眷们早就闻见风声,等着听了。届时他也带着姑母同去,跟他们来个偶遇,自己寻机把这话说给芝麻听,好安她的心。
却不想,张芝麻却没能听到这出戏,陈家和赵修海竟差点失去了这个女子。
且说这日午后,下洼村张家的蚕桑来到了陈家门口。
她眼睛通红,声音急切,说出的话也没多恭敬。
“快把张芝麻叫出来,就说我找她有事。”
这等不知礼的女子很令小喜子反感,但他到底还顾着陈家的颜面,不愿跟人在门前争执,因此尽可能温和有礼的回她的话。
“这位大姐,我们家里并没有唤做张芝麻的,你莫不是找错人家了?”
哼,我们小姐早就不叫这名了,想用这名把人喊出来,休想!
蚕桑登时急了,“你不过是个门房罢了,莫要故意敷衍我!你家不是已经把她接回来当亲闺女了?怎的,她现在只认生恩,不认养恩是吗?”
小喜子“哎呦”了一声,装模作样道:“原来大姐是要寻我们姑娘啊!只是这儿好歹是陈家门口,奉劝你说话还要注意些分寸。”
蚕桑愈发急了,“少废话,赶紧把她喊出来!就说我找她有事。”
小喜子见她急了,自己却愈发稳了,声音仍旧谦恭有礼,只是说出的话很是气人,“我们姑娘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大姐还是先正经拿出拜帖来再说。没办法,咱陈家家大业大规矩大,做事又都得讲个规矩。”
蚕桑的手指几乎指到他的鼻子上,“你到是去不去?若是我满大街去传张芝麻是个白眼狼,这责任你担不担得起?”
小喜子正要回她,背后却响起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是谁在门口狂吠?真是好大的口气!”
小喜子赶紧转身行礼,“四爷。”
蚕桑从街下抬头看去,见来人是个俊俏公子,下意识就敛了声息,扭扭捏捏捏着裙子的边缝。
陈琢大冬天还拿把扇子装风流,他冷冷地扫了蚕桑一眼,然后用扇柄戳了戳小喜子的脑袋,“蠢货!容你在这,可不是让你应付疯狗的。”
小喜子屏住笑,忙不迭应声,“是是是,奴才受教了。”
“还不撵了?”
“是!四爷。”说完,小喜子朝旁边两个男仆使了个眼色,然后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另外两个人也不含糊,撸起袖子就跟了上去。
蚕桑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便白了脸色,亮开嗓子就喊起来,“打人了,打人了,陈家恶奴打人了。张芝麻,你莫做缩头乌龟,你当我愿意来找你是为了甚?爹快不行了,等着见你……”
陈琢本来晃晃荡荡地要出门去,闻言猛地回头,“月钱都是白给的是吗?”
两个男仆闻言赶紧一左一右制住蚕桑的胳膊,小喜子连忙脱下袜子塞进她的嘴里,“扔远扔远,赶紧扔远。”
几人合力,迅速把张牙舞爪地蚕桑丢远了。
陈琢的脸色这才缓了几分,“我爹的身子好得很,你爹算老几,值得我妹子去看?哼!”
张芝麻人在内宅,并不知道这段口角官司,也不知道下洼村的张老爹已经是弥留之际了。
蚕桑一个姑娘家青天白日被几个男人架着丢到街上,丢了很大的面子,心里又是委屈又是难过,眼泪不要钱一般刷刷往下掉落。
她不想被人围观,只好迅速离了大街,蹲在巷子角呜呜咽咽哭起来,“张芝麻,你个嫌贫爱富的白眼狼,你不得好死!呜呜……”
正在这时,一方帕子递了过来,“哭什么?这里风大,别伤了脸?”
蚕桑疑惑抬头,却是一个面生的女孩子,瞅着年纪也不甚大。
那女孩子开口了,“我叫小婵,你叫什么?”
张蚕桑多少是有些戒心的,因此没接她的帕子,也没回她的话。
小婵却不以为意,继续问她:“你刚才是去找张芝麻的?你跟她什么关系?”
张蚕桑此时正恨张芝麻,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就咬牙切齿起来,“我跟她没关系!”
“你很讨厌她是吗?”小婵笃定道。
张蚕桑冷哼一声没答。
小婵却自顾自地的说了下去,声音带着刻骨的寒意,“我也是,我也讨厌她,要不是她,我也不至于被陈家赶出来。”
张蚕桑的眼睫毛快速抖了抖,朝着小婵看过去。
“我想让她倒霉,但我需要有人帮我。”
张蚕桑有些慌了,“不,不行,我不行的,她到底是我姐姐。我……”
“姐姐?呵,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人家姓陈名璃,家有四兄,并无姐妹,你算老几?”
这几句话直问得张蚕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婵却把手抚上她的肩膀,“你就甘心让她这么作威作福,从此一步登天?要知道,你可是一点儿光都沾不到呢。”
张蚕桑想到刚才自己连她的面都见不到,就被人丢了出来,心里既苦又恨!
“废话少说,你打算怎么做?”张蚕桑皱眉问道。
小婵抿嘴笑了,“很简单,只要能骗她出来,一切就好办了。”
第78章 张芝麻被掳走
听了小婵的提议,张蚕桑的心情复杂极了,内里惭愧与兴奋相互交杂,彼此不分胜负。
但是随着时间一息一息的流逝,她心里那几许负疚感也渐渐没了,最后只剩下满腔的疯狂与跃跃欲试。
“把人骗出来就行了?你说的倒轻巧。单这一个骗字,就已经是千难万难了!”张蚕桑既已经决定要给张芝麻点颜色瞧瞧,便认真琢磨起小婵的建议来,“我如今怕是连陈家的门都近不得,又谈何骗她出来?你适才也说你被陈家赶了出来,约摸也难再取信于他们……”
小婵不以为意地轻嗤一声,打断了张蚕桑的话,“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难道我们两个人还算计不过她一个?倘若我们两个还不够,那便再找一个,三个不够,那就四个五个,总归我们是有心算无心,我们在暗她在明,我就不信对她毫无办法。”
这句话提醒了张蚕桑,“你这么一说,还真让我想起个人来。只是她一界村妇,见识短浅,未必肯与我们一道做事。”
小婵眼里寒光一闪,“不问问怎么知道肯不肯?我们这就去寻她。你可知她人在哪里?”
张蚕桑指指南方,“城南十里,三槐村,我说的那人,就是她的婆婆!这老货一向黑心烂肺,最是刻薄泼辣,若能有她相助,还愁不让张芝麻吃到苦头?”
“婆婆?呵!现在已经不是了,你徒挂个妹妹的名号,竟然不知道陈家早已经帮她拿回了放妻书?如今她可是得意的很,安安心心做起陈家的女儿。只是她再得意,也不过是泥坑里跳出来的蚂蚱,浑身带着小家子气!登不得大雅之堂!”
张蚕桑闻言脸色微变,陈家对她还真好,竟然替她拿到了放妻书,难怪她会对张家如此绝情,看来她真是要攀上高枝去做凤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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