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歌盯着夜明珠看了许久,心里暖暖的,有些五味杂陈。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转身看向他们,感动的眼眶微微有些红,看着他们由衷地道:“多谢!”
这一世,她也并非是孤身一人,至少,在她离家出走的时候,身边还有这么多人陪着。
“谢什么?来来来,喝酒!”
闻人彧脸红的愈发不自然了,嚷嚷着便开始倒酒。
公孙邑晃了晃手里的酒,有些惋惜道:“这是最后一坛浮光酒了,便宜他们了。”
“好!”
孟扶歌很是豪气的在最后一个空位上坐了下来。
既然宇文戟不陪她喝,那她便陪他们喝。
今日,这里是她的地盘,谁也管不着她!
至始至终,都被晾在一旁的宇文戟,此刻仿佛完全融入了黑暗之中……
没有人看到,他比夜色还要漆黑的脸色,却没有人能忽略,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鸷恐怖的气息。
除了孟扶歌。
她像是毫无察觉一般,往桌上倒了四杯酒,吆喝着众人一起喝。
宇文戟盯着她的背影,心中怒气翻涌,一阵咬牙切齿,气得指骨关节发出了咔咔的声响。
刚才还一副非他不可的模样,可怜巴巴的要他陪,此刻转眼就和别的男人们喝起酒来!
不是爱慕他吗?
不是心里只有他吗?
不是说他是未来的夫君非他不可吗?!
就因为一坛酒、一只烤鸭、一枚破珠子,就把他完全抛之脑后了!
不就是夜明珠么?她若是想要,他可以把全天下的夜明珠都搜罗来给她!
一种莫名其妙的,古怪的情绪,在心中不断的缭绕。
他不知道这种情绪为何物。
但是,他却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不该继续留在这里扫人家的兴,但是他的双腿,就像是在这里扎了根一般,无论如何都动不了一下!
对面,公孙邑朝着他投来了挑衅的目光。
凉亭内,已经没有多余的座位了,也代表着,这里,宇文戟便成了多余的人。
“这浮光酒,味道如何?”
看到三人在痛饮了一杯之后,纷纷享受的眯起了眼睛,公孙邑忍着笑意问道。
“妙啊!”
闻人彧的表情最是夸张,笑嘻嘻的看着孟扶歌道:“早听说浮光酒非同寻常,一直没能偷到,今日多亏了小歌儿,才有幸品尝!”
宋惊羽都不想说话了,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酒坛子,期待着下一杯。
“嘿嘿,那是当然,这可是浮光酒!”
孟扶歌得意的笑了起来,脸蛋上有一抹淡淡的绯红之色,红晕一直扫至眼角,将她的眼尾勾起了一丝媚意,再配上那略带三分醉意的迷离眼神,在月色下,如同勾人的妖精。
“摄政王殿下,不来喝一杯吗?”
公孙邑看着宇文戟,举了举酒杯,饶有兴致的说道。
孟扶歌突然回头,仿佛才意识到自己身后还有一个人,脸上故意露出了十分夸张的惊讶之色。
“嗯?你……你怎么还没走?你……不是……不想陪我么?”
宇文戟盯着她醉眼迷离时格外撩人的小脸,心里像是被猫挠了一下,难受得不得了,恨不得直接将她扛走,找个无人的地方好好藏起来。
她这个样子,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看到?!
与男人喝酒,还喝得烂醉如泥,成何体统?!
“孤何时说不想陪你?”
说着,他径直走到她跟前,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盛满酒的酒杯,在众人眼神惊讶的注视下,干脆利落的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暗中的鬼靥与十二卫都看傻了。
君上……可是从来都不碰酒的啊!
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君上喝完酒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应该……不会失控到对这院子里的男人们大开杀戒……吧?
看着他喝下了自己的酒,孟扶歌也怔了一下,冲着他眨了眨眼。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喝醉,左不过也就喝了两杯,微醺的醉意也只是装出来,故意给他看罢了。
谁知道,他居然气到开始喝酒了?
不对,这个脸色,分明就不是生气,而是在吃醋才对!
想到这里,她绷不住笑了。
“你……不是不喝酒吗?”
宇文戟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原先还隐隐压抑着怒火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奇怪,眼神渐渐变得迷茫,蹙了蹙眉之后,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笔直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一倒。
在孟扶歌看来,这架势便宛如一座大山想着自己倒过来。
“小心……”她吓得当即惊呼一声,连忙一把扶住了他朝着自己倒过来的身体,忙关切的问道:“你怎么回事?宇文戟,你没事吧?”
没有回答她,男人双目紧闭,沉重的身体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压了下来。
见此状况,孟扶歌哪里还能坐的住,急忙起身将他一把扶住,用自己的身体撑在他的胳膊下,才勉强支撑住他既高大又沉重的身体。
“你们先喝着,我送他去客房休息。”
连忙朝着公孙邑等人说道,孟扶歌觉得自己根本撑不住他多久,便费劲的扶着宇文戟往后院的客房走去。
公孙邑在一旁看到这一幕,脸上原本挂着的浅浅笑容,一点一点的凝固了起来,最后眼神渐渐变得冷冽复杂。
闻人彧连酒也喝不下去了,一瞬不瞬的盯着孟扶歌的背影。
只见她那小小的身体,无比独艰难的撑着宇文戟,亦步亦趋的往前走,生怕他摔了一般,整个人卯足了劲的样子。
心里莫名的泛起一股酸意。
一个大男人,怎么就非得是她送去客房?
宇文戟身边这么多隐卫下属,这个时候一个都不出来帮忙,都死了?
就宋惊羽,都不禁都露出了嫉妒之色。
小歌儿这到底是傻呢,还是故意装傻呢?区区一杯酒,凭他宇文戟,还能醉了不成?
这他娘的又不是什么毒酒!
就算是毒酒,他宇文戟轻易也死不了啊!
三个男人刚才喝的好像不是酒,像是被人硬生生灌了一大口醋,一个个面色各异,但都不大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