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兮眼一眯,冷笑:“我就是王法。”
周杨叫苦不迭,恰这时,余光抓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管家,他哀嚎,“张叔,你都不管管她的吗?”
管家眼笑眯眯,“周少爷惹少夫人生气,吃点苦,是应该的。”
周杨目瞪口呆:“张叔?!”
管家:“等到少夫人那股子气过去了,偏门自然会打开的,周少爷,你别担心。”顿了顿,他体贴地补充,“至于周少爷身上的这套衣服,明儿个我会派人将这个系列的全部衣服都送到你那儿。”
这个系列的全部衣服。
周杨在心里估算了下价钱。
周杨眼一闭心一横,咬牙,誓死捍卫自己的尊严:“张叔,我缺钱吗?”
管家语气温和,道:“听说周少爷之前看中了一辆车,但是那辆车似乎被沈氏总经理沈放沈总抢先一步买了?”
周杨被水滋的睁不开眼,“张叔你什么意思?”
“我可以去沈总那里把那辆车买来送给你。”
“……”
周杨原地站了数秒,只字未语。
片刻后,他正对着今兮,一动不动,“来,使劲滋,但凡你歪一下,我都得生气。”
第55章 未来老婆
夏日傍晚的风潮热。
窗户打开,外界高温与屋内冷气碰撞,稠闷感扑面而来。
贺司珩站在窗边,眼睫低垂,犹如观看一部好莱坞大片似的,望着楼下院子里的场景。
江泽洲姗姗来迟,见他俯身往下望,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周家小少爷沦为天鹅公主的陪玩。
他轻哂:“谁能想到这么难伺候的周杨,在天鹅公主面前这么安分?”
“他不一贯如此?”贺司珩反问。
江泽洲藏在镜片下的眼,陡然浮现过往种种,眼神变得明澈起来。
今兮是高中才转学回到南城的,圈子里,所有人都有固定的朋友圈。这个朋友圈并不是说一两天就形成的,需要经年累月的磨合。而且这个圈子,交友并不是看双方性格、外貌、成绩,还看彼此的家境。
她甫一出现在众人眼中,在男生们眼里,是惊艳高贵;在女生们眼里,则是骄矜傲慢。
女孩儿们并不喜欢她。
一方面,是因为她过于出色的容颜,无论谁站在她身边都成了绿叶。
另一方面,同为学芭蕾的,周橙甜美乖巧,而今兮给人的感觉,始终清清冷冷,难以接近。
没有人爱热脸贴冷屁股。
唯独周杨,偏爱反其道而行。
一般周杨靠近一个女的,都是想泡那个女的。所以一开始,周杨接近今兮,别说别人了,就连江泽洲都以为,他对今兮感兴趣。
周杨斜眸觑他,心说你知道个啥。
他接近今兮,是因为他看出来,贺司珩看今兮的眼神,十分不单纯。
周杨是第一个发现贺司珩对今兮有想法的人。
于是他接近今兮。
熟悉后他才发现,今兮这人,别人对她三分好,她能对旁人十分好的女生。只是她不擅长表达。
待人也真诚,喜欢和讨厌,分的清清楚楚。
不像圈子里那些女的,明明不喜欢,偏要装喜欢。今兮这人,不装。
所以周杨挺喜欢她的,也挺爱跟她一块儿玩。
他向来宠女孩子,更何况是好兄弟的女朋友,自然是不敢欺负的。
倒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这么安分的任今兮朝他滋水。
单纯的,看在贺司珩的面子上。
楼下院子里,今兮滋水滋累了,拿塑料软管的手垂下来,清澈沁凉的水浇在她混着杂草的指缝。
周杨:“结束了?”
今兮好笑:“被这么浇水你也不生气啊?”
周杨嘴贫得很,“那不是看在阿珩的面子上吗?”
今兮:“我还以为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周杨一本正经:“真没有,真不是,别瞎说,我是那种一点破钱就能收买尊严的人吗?这话可不能瞎说的。”
睁眼说瞎话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今兮无奈笑了声,“既然这样,张叔,那辆车就别送了吧?”
“――哎!你怎么说话不算话的?不行!张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可是您打小教我的,”周杨言辞凿凿,语气铮铮,“一辆车而已,我车多了去了,不在乎这么一辆。但是张叔,您得言出必行,对吧?”
管家笑:“我听少夫人的。”
周杨嗓音耍着花腔,有模有样地学着:“少夫人――”
这个称呼今兮听了一个多月,整个贺家上下都这么叫她,今兮不太习惯,也纠正过。可上一秒纠正,对方答应的好好的,下一秒,跟脑袋清空了一般,又这么叫她。
每次听到这个称呼,今兮都不适应。
尤其是周杨这么叫,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你再这么叫,真不送车了。”
周杨见风使舵:“天鹅公主。”
“阿珩,你家天鹅公主不喜欢少夫人这个称号哎,怎么办?”蓦地,周杨仰起头,促狭双眼笔直对上贺司珩的眼,他暗自一笑,“她是不是不太喜欢你啊?”
今兮心里咯噔一声,生怕贺司珩误解,赶忙想反驳。
头顶传来贺司珩的声音,淡淡的,“她不喜欢我,那喜欢谁?”
周杨被噎住。
看好戏的江泽洲,慢条斯理道:“天鹅公主不喜欢少夫人这个称号,怎么,你喜欢?这称号给你怎么样?”
周杨的表情,一点一点,僵在了脸上。
-
莫名其妙被三个人争锋相对,周家小少爷气的脸都黑了。
他身上衣服潮湿,紧贴皮肤,管家带他上楼洗漱换衣。
今兮落后几步,在客厅,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小小人影,正伏案看书。她有些意外,江渝汀竟然在这儿。
江渝汀翻了一页书,突然抬头,看到今兮时,眼前一亮。想笑,似是想起什么,克制地憋回去。再看向她的眼神,幽怨又烦闷。
他看了一眼,收回,忍不住,又幽怨地瞥她。
今兮微怔,勾唇轻笑:“怎么这么看我?”
小孩子根本藏不住情绪,瘪嘴,“今兮姐姐,我原本以为你是好人,结果你和我哥哥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嗯?”
“我的大提琴老师,就是你介绍的。”
“……”
原来是为这事儿。
今兮走到他身边,和江渝汀同坐在地毯上。
她问:“不喜欢练琴吗?”
江渝汀浓眉紧蹙,思考好一会儿,吞吞吐吐地说:“……也不是,就是以前的老师,每次我学不好,她就会说我是不是没有用心,可我明明很努力,我还小嘛!哪儿像大人一样,学什么都快?”
“你哪儿努力了?哪次我回家,你是在练琴不是在看喜羊羊?”
不知什么时候,江泽洲和贺司珩从楼上下来。
江泽洲伸手,用力地揉了揉江渝汀的头发,语调冷冷,“努力看喜羊羊被灰太狼抓走?”
“我才不看喜羊羊!那很幼稚!哥哥你真的好老土,我们现在都看奥特曼。”
“……”
“要相信光――”周杨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激动亢奋。
“小周哥哥!”在江渝汀的眼里,周杨更像是他亲哥,他折上页脚,合上书本,把它放进书包里。然后,马不停蹄爬上二楼,和周杨拳对拳,好哥们地碰了一下。
周杨眨眼:“帅!”
江渝汀也眨眼:“帅!”
“……”
“……”
待周杨和江渝汀下来,贺司珩问江渝汀:“你刚刚那么说你今兮姐,怎么,不喜欢现在的大提琴老师吗?”
他是知道今兮介绍孟宁,去当江渝汀的大提琴老师这事儿的。
“没有,我现在的大提琴老师,人超nice的,我每次看到她都忍不住笑。”
周杨了然:“她长得很好笑。”
江渝汀大声反驳:“才不是,她长得超漂亮的,不是好笑!是――”小孩子的词汇量匮乏,他抓耳挠腮,许久后,窝囊地吐出一句话,“反正小周哥哥,我敢保证,没有男孩子会不喜欢她的。”
今兮很赞同,又不赞同:“女孩子也都很喜欢她。”
贺司珩眉梢轻佻,“当我面出轨,胆儿挺肥。”
今兮哭笑不得,“她是女的,贺医生,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
周杨大拇指和食指捏了捏,比划,“阿珩的心眼就这么点儿,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