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稚嫩的哭声愈发清晰,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祝时祺循声望去,发现被恐怖分子拎在手中的小人质,竟很巧的是他之前遇到的那个小姑娘。
小女孩头上可爱的蝴蝶结已经歪了,小裙子也皱成一团,粉嫩的小脸蛋上满是泪痕,又惊惧又可怜地哭着呼唤她的母亲。而她的身后,那名beta女性正不顾一切地扑向她的女儿,试图用柔弱的身躯对抗恐怖分子手中恐怖而无情的强大武器。
祝时祺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
再给他十分钟、不,九分钟,他就可以解开这里的信号屏蔽。从刚才开始,他一直偷偷通过手腕上的终端试图破解封锁,不久之后,他不仅可以及时向警方发送信息,更可以直接调动梧桐树酒店里的所有安保机器人,以及整个悬浮平台,确保自己能安全地回到地面。
只需要继续趴在这里,像其他人一样。那个小女孩与他萍水相逢,他并不需要为了一个陌生人而让自己身处危险之中。更何况,确保公民安全是政府的任务,在危险来临之时,保护好自己才是第一要务。
“放开!”随着一声粗暴的怒斥,祝时祺看到那位母亲被推搡在地,她绝望地哀嚎着、挣扎着,一点都没有今天下午时见到的那样温柔娴雅的模样,披头散发,近乎疯狂,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
她没有放弃,她不打算放弃。虽然额头已经因暴力对待而流下鲜血,可她仍然拼命地想要夺回自己的女儿。
“够了,住手。”
祝时祺过了片刻,才意识到这句话是自己说的。这两个字的声音是那样小,没有任何人听到。
我这是在逞什么英雄?明明只需要躲着就好。他的心里这样想。
然而,他的身体已经自顾自站了起来,绷紧全身的肌肉,掩藏住双腿的颤抖,再一次平静地要求:“住手。”
“哟,想要英雄救美啊?”有个蒙面的恐怖分子靠近了他,微型激光枪的枪口顶住了他的额头,动作很粗鲁,弄得他非常痛,“老大,我可以杀了他吗?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我历史学得不好,杀只鸡吓唬猴子,就是现在这样吗?”
祝时祺面无表情,其实大脑紧张得一片空白,吓得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他看到那个貌似首领的人正持枪向这边走来,唯恐对方一个点头,自己就此壮烈牺牲,便迅速开口:“我是omega。放了她,我当你们的人质。”
“你说什么?Omega?”那人的反应是哈哈大笑,“如果你是omega,现在不该脱光衣服滚在地上求*吗?小弟弟,耍人不是这么耍的,你把我当傻子?”
“我吃了药。”祝时祺冷冷地说,“挟持儿童与挟持成人,量刑孰轻孰重,你们应该不会不知道。”
这时,恐怖分子首领已经走近,听到祝时祺这句话,轻轻笑了一声:“哦,蛮有胆气的。这是个不错的提议,但我们只想要omega。你要如何证明,你不是个伪装的beta甚至是alpha?”
语气中是满满的不怀好意。
这个恐怖组织敌视omega,不重视儿童,掌握信息素炸弹,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并不是以繁衍为目的的omega控制派,更像是极端alpha权利组织。这个组织的人认为,数量稀少的omega唯一的可取之处是**体验极佳,因此是属于alpha的共同财产,不应通过标记确立一对一关系,而是应当以手术将omega进行改造,以让每一个alpha都能平等地获得享受。
落在这些人的手中,下场可想而知。
祝时祺看了看那个因突来的变故而呆住的母亲,又看了看还在抽抽噎噎哭泣的小女孩,最后直视着首领的双眼:“你想让我如何证明?”
匪徒们爆发出一阵恶意的嘲笑。
“omega的性征是什么来着?哦,对了,***。”首领慢条斯理地说,声音如嘶嘶作响的蛇信,阴冷地舔舐人的耳膜,“这位想要当英雄的‘omega’,请给我们展示一下你的***,可以吗?”
第七章第一次循环(7)
无视耳边传来的更加恶意的嘲弄与污言秽语,祝时祺微微垂下头,调出存储在终端内的医疗记录。
“看清了么?”他抬起眼睛,淡淡地问。
首领打量了一眼医疗记录,看清上面载明的性别,饶有兴趣地轻笑一声,稍微侧了侧脑袋,向手下示意:“带走。”
两名匪徒立刻一左一右抓住祝时祺的胳膊,祝时祺没有反抗,只是再次重申自己的条件:“放了她。”
此时尽管身陷囹圄,他却表现得好像高高在上的主宰者。这种姿态并不讨人喜欢,不过那首领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因此而表露出丝毫不快,反而意味深长地暧昧笑道:“哈,是该这样,让小姑娘走吧。毕竟接下来的事情,少儿不宜呀。”
明白对方话中的含义,祝时祺只觉胃部一阵痉挛,差点恶心得吐出来。
而另一边,小女孩已经被放到了地上,她茫然地掉了会儿眼泪,才发觉自己重获自由,就急忙跑到妈妈身边。可跑到一半,却发现那个漂亮的大哥哥被人抓走了,她尚且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那些人弄疼了自己,还要让自己跟妈妈分开,很坏很坏。于是她很勇敢地冲了过去,用力抓住大哥哥的衣角。
祝时祺其实已经看到了她,但他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就尽量平视前方,假装没有看到这小家伙。可衣服上传来的力道令他有些担心,只好低头看着那执着又勇敢的小姑娘。
“他们很坏,别去。”小女孩眼巴巴望着他。
“喂,我说你――”
祝时祺猛地站住,冷冷盯着自己左侧准备出言训斥的人。但这颇具威势的一眼只发生在转瞬之间,不及对方察觉,他已经移开目光,弯**子,帮小女孩扶正歪掉的蝴蝶结。
“没事。”祝时祺说话的时候,带有一种令人莫名信服的力量,他在女孩耳边轻轻地说,“我会变身,你忘记了?”
然后,他直起身,看着小姑娘蓦然亮起的双眼,点了点头:“去找你妈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