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天晚上。
青龙湾别墅园,孙全家。
二楼的一个阳台上,孙全坐在一张圆桌前,圆桌上摆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他正在码字。
和往常不同的是,他今晚把电脑搬到阳台上来,没别的原因,就是想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以及偶尔看一眼夜幕上的星空。
坐在阳台上码字,跟在户外码字没什么区别,空气真的很清新,当然也有点寒意,尽管眼下已经是5月。
他肩头披着一件外套,电脑旁边放着一罐啤酒,今晚他一个人去吃火锅,没有喝酒,回来码字却开了一罐。
吃火锅的时候,没喝,是因为他是开车去的。
回来后,喝酒,就纯粹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心里有点孤单,就想着一边码字,一边喝点儿酒,等今晚的字码完,说不定借着一点酒劲,就能很快入睡,
生活嘛!总要给自己找点滋味。
未久,一章稿子快码完的时候,袁水清发来视频请求。
他随手点了下“接受”,视频就连通了。
视频里,袁水清靠坐在床头,视频接通的时候,她眉头蹙起,问:“你那边怎么那么黑?我看不清你呀!”
孙全手上还在继续码字,随口回答:“躲猫猫嘛!加油!争取早点把我找出来!”
袁水清:“……”
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问:“你书房的灯没开吗?”
孙全:“嗯!”
袁水清:“打开吧!视频,我看不见你人,视什么频呀?”
孙全:“我就算打开,你也还是看不见我的!”
说话间,他手上还在码字,只是码字的速度稍微慢了点。
袁水清:“你会隐身呀?打开灯,我还看不见你?”
孙全:“呵呵,我不在书房,打开书房的灯,你怎么看的见我?”
袁水清眨了眨眼,“那你在哪儿?”
孙全:“你猜!”
如果袁水清此时在他身边,估计一巴掌已经拍在他身上,这话说得太气人了。
又一阵无语之后,她追问:“你到底在哪儿?”
孙全:“阳台上呢!”
袁水清表情有点疑惑,“你在阳台上干嘛?”
孙全:“码字啊!”
袁水清:“为什么去阳台上码字?”
孙全:“为什么不能在阳台上码字?”
袁水清嘴角微撇,“你确定你现在在家里?不会是在外面吧?”
孙全:“我当然不在家里!”
袁水清:“呵呵,我就说呢!你这是在哪儿呢?酒店?”
孙全:“没有啊!”
袁水清:“不是酒店?那你在哪里跟我视频?你不是在用电脑跟我视频吗?”
孙全:“我是用电脑啊!”
袁水清:“……”
又一阵无语之后,袁水清:“那你到底在哪儿?”
孙全:“我在阳台上啊!”
袁水清:“……”
袁水清:“你刚才不是说你不在家里吗?”
孙全:“对啊!阳台算外面,不算家里吧?”
……
两人就这么毫无营养地竟然聊了好半天,而这期间,孙全手上一直在码字,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聊着,偶尔瞥一眼视频里的画面,还看见女儿孙洁心爬到袁水清身旁,小脸往视频里凑,嘴里喊着爸爸。
夫妻俩聊了大概半个小时,视频就结束了。
孙全继续码字,不时抓起手边的啤酒罐喝一口啤酒,吹着户外的凉风,别说,还真挺爽的。
噼里啪啦的码字声,令他心里很踏实,因为这个声音,意味着他今天就算一个人在家,也在努力工作,没有虚度时光。
他天生可能就是个贱骨头,偷懒一天,心中就会有负罪感。
像这样天天做事,一有时间就码字,他心里反而踏实得很,对未来也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他一直相信只要自己每天都在努力,未来的日子就不可能过不好,如果一个每天都努力的人,未来的日子都过不好,那其他人还能活吗?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没那么努力的。
……
同一片星空下。
唐欣和同事聚餐早已结束,也早已回到公司宿舍,已经洗了澡、洗了衣服,此时已经深夜10点多。
当然,10点多,对现在的年轻人来说,并不算什么深夜,也许10年前、20年前,晚上10点多,已经是不折不扣的深夜,因为那个年代的人没什么夜生活,特别是20年前。
那时候很多人家别说电视,电灯都未必有,很多人家晚上照明,不是用蜡烛,就是煤油灯,而无论是蜡烛,还是煤油灯,都是一笔额外的开销,很多人家晚上都是尽量省着用。
那个年代,结了婚的,晚上还能玩点别的,没结婚的,就真的容易孤枕难眠。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是说着玩的。
但现在这个年代,随着时代的发展,年轻人的夜生活都丰富了,再不济,晚上也能看看电视,或者玩玩手机,时间一晃,就能过10点,12点前不睡,已经是很多年轻人的习惯。
唐欣是年轻人,多年的学生生涯,她也早已养成晚睡的习惯。
要知道,学生生涯的时候,无论是高中,还是大学,晚上12点前,宿舍一般都是不熄灯的。
今夜此时,唐欣靠在床头,轻咬着樱唇,似乎有点犹豫,手机在她手里握着,也不知犹豫了多久,她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孙全的号码,编辑一条短信发过去,然后她就在等。
等孙全的回复。
……
青龙湾别墅园。
某套别墅二楼阳台上,还在码字的孙全听见手机响了一声,眼睛瞥了眼亮起来的手机屏幕,其实也没看见啥,抿了抿嘴,他暂停码字,左手拿起啤酒罐,右手拿起手机。
这已经是他今晚喝的第二罐啤酒,一口啤酒入喉,眼睛也看见短信是唐欣发来的。
她竟然主动发信息过来?
是因为今晚吃火锅的时候遇见我了?
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孙全随手点开这条短信。
唐欣:“全哥,你今晚怎么一个人去吃火锅呀?心情不好吗?”
孙全眯眼盯着这条短信看了数秒,忽然一笑,随手把手机扔回桌上,又喝了口啤酒,继续码字。
他没回复唐欣,也没打算今晚回复。
他重生前的恋爱经验丰富,早就总结出一些恋爱心得。
比如想勾搭哪个女人的话,深更半夜发短信,能增加成功几率。
因为每个人白天的时候,脑子都比较清醒,比较理智,可夜深人静的深夜,很多人就没那么理智、清醒了。
他曾经在什么地方看过这样一个论断――每个人白天都是理性占上风,而夜晚,则会感性占上风。
白天再理性的人,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都可能因为孤独、放松等原因,而丧失理性。
有科学统计,晚上更适合谈情说爱……呃,他也不确定这到底科不科学。
反正根据他自己多年的实践经验,晚上撩妹成功的概率确实比较大。
白天的时候,给一个女人发短信,可能被直接无视,也可能等很久,对方才回一条信息,非常考验人的耐心。
但晚上就不一样了,如果正好遇上对方孤独寂寞冷的时候,本来对他没什么兴趣的美女,都可能和他你来我往地聊上一两个小时。
而深夜里,两个年轻的男女一聊一两个小时,是很容易滋生好感的。
而他对唐欣没什么想法。
所以这样的深夜里,唐欣主动发这么一条短信过来,他不打算回复。
等到明天白天,随便回复一下,等她回复后,再等个大白天,再回复一条,如此,便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多情总被无情恼。
公司宿舍的床上,唐欣等了大半个小时,都没有等到孙全的回复,终于叹了口气,放下手机,缩进被窝。
……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转眼5月过去,迎来6月。
一个人在家的孙全,白天偶尔去咸鱼工作室,偶尔去99黄焖鸡公司总部,再偶尔也会去渔夫码头店里看一看,顺便解决一顿午饭或者晚饭,多数时间,他都在家码字。
他承诺的加更,也一直没断,虽然每天只加更一章,但至少有加更。
而加更的效果也确实可观。
5月结束的时候,《云中戮神剑》在起点月票总榜上的排名,定格在第三的位置。
这是他咸鱼几个月以来,这本书在月票榜上,最好的一次排名。
不仅如此,6月一开始,《云中戮神剑》的总榜排名,就是第五起步,他连续三天,每天加更两章,月票排名就又冲到第三的位置。
除此之外,这些天过去,《步步惊心》的收视率也在持续上升,不错的口碑,也在网络和现实中持续发酵。
这年头能打的国产电视剧实在太少了,偶尔出一部这样制作精良,剧情新奇,演员表演也都在线的国产剧实在太难得。
反正孙全偶尔心念一动,上网搜索这部剧收视率的时候,注意到的都是数据在持续上升。
网上夸赞这部剧的新闻,也每每出现在他眼前。
他偶尔去逛作者论坛,也看见一些帖子在赞这部剧的质量,或者剧中几个主要演员的表演。
在这部剧之前,本来已经有点糊的吴奇龙,随着这部剧的热播,如原时空一样,竟然老树开花,再度翻红。
女主角刘师师,更是人气飙升,有晋升一线花旦的迹象。
孙全很欣慰这部剧的质量,好像没比原时空那个版本差,当然,他也欣慰这部剧即将给他的工作室带来的收益。
要知道《步步惊心》的原著改编权,他的咸鱼工作室,可不是直接卖断给唐人影视的。
当初付蕾争取谈下来的条件是以这本书的影视改编权,入股这部剧,等这部剧播出之后,是直接参与利润分成的。
而今,这部剧播出了,无论是收视率还是口碑都不错,等利润分成的时候,说不定就能给他的咸鱼工作室带来上千万的收入。
作为一个俗人,孙全爱钱。
可能上千万的收益,他自然会觉得欣慰。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
他追逐利润,有什么问题?
不过,等这笔利润到账,他不打算拿去做什么投资了,他打算全部砸进纸黄金的市场。
因为他重生前的记忆里,2012年左右,黄金的价格会涨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位,然后突然崩盘。
短线操作,他没什么把握,但长线持有一两年,在黄金价格崩盘之前,全部出手,应该是很安全的。
而在这个安全的前提下,利润应该也是很可观的。
……
6月6日下午,孙全接到薛子涵的一个电话。
电话里薛子涵说:“阿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呀!”
当时孙全正在工作室办公室里喝茶,闻言随口接了句:“你怀孕了?”
他那嘴贱的属性,不知怎么就突然被激发了。
薛子涵:“呸!你瞎说什么呢?姐都离婚了,你咒我呢?不是!是《戏精的诞生》要播出了,两天后的晚上,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锁定我们蓝莓卫视,晚上黄金档,我建议你最好还是抽时间看一下,等看完了,咱们再通个电话交流一下,说说你对这个节目的一些看法和意见,如果有好的意见,咱们在后面录制的时候,也能都用上,你说呢?”
“6月8日晚上黄金档?”
孙全问。
薛子涵:“嗯,对!就是那个时间,你会看的吧?”
孙全微微沉吟,嗯了声,“会!会看的!”
这个节目,本来按照他和蓝莓台的协议,他是要全程做副导演跟进的,但在节目开始录制的时候,他突然接到媳妇电话,得知媳妇怀了二胎,他才没心思也没时间一直留在航州那边跟进这档节目的录制。
本来他是宁愿蓝莓台削减他的报酬,也要辞掉副导演这个职位的。
但薛子涵帮他请了长假。
这样,他才有了最近这段时间的时间自由,并且,蓝莓台也不会因为他没去履行副导演的职责而削减他的报酬。
因此,他是欠着薛子涵人情的。
所以薛子涵希望他看一下这个节目,提点意见,他是不好拒绝的。
做人不能太龟毛!
何况,他其实也想看看这个节目的成品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