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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冬阳煦暖(1)

乍暖还寒 苡沫 6117 2024-06-30 06:45

  因为工作安排的关係,顏暖跟好友们的毕业旅行之约只能泡汤,对于她们她百般道歉又愧疚,但还是捨不得让言寒修改好不容易订下来的行程,只为了她的玩乐之心。

  「暖暖,让她们来慕尼黑玩一趟怎么样?」言寒把她对旅游的嚮往看在眼里,趁着顏暖跟好友讲电话时提出了折衷方式,「五天四夜包机包住,好不好?」

  电话那头的几人自然是把这番话听在耳里,激动的声线就像怕顏暖不让她们去玩似的,一个个都兴奋得不行,没多久就拋弃了体贴言寒破费的良心,开始讨论慕尼黑有哪里好玩、哪里好吃,行程该如何安排。

  不过顏暖开心是开心,但也没好意思真的让言寒出这么大笔钱,等掛了电话还是开口拒绝了他的好意,「我得奖有奖金,不用你出钱啊!」

  看她执意拒绝,他也没有勉强;只是未来当她看见第一个月的工资高得吓人,她就明白了当初言寒为何没有坚持了。

  毕竟要让她接受好意这件事,他有的是方法。

  于是最终,这趟旅程在七月第一週啟航,经过一次转机,才落地慕尼黑机场。

  虽然言寒早在先前就表示自己可以充当导游与司机,只不过何葳率先体提出想体验当地文化,比起坐车更想尝试搭地铁,其馀二人也附议,言寒自然不会勉强。

  不过顏暖并没有这种嚮往,先前来留学时也曾经搭过地铁,方便归方便,但她实在不想再次体会大热天还要人挤人的感受,光是想到那种黏腻就起鸡皮疙瘩。

  「只是在一个城市里活动而已还想要搭车,你好不好笑?」宋荷冉看顏暖一下飞机就愁眉苦脸,不禁笑道,「最远也只是去到法兰克福罢了,是有多不想体验一下生活?」

  顏暖本来是挽着言寒走在前方,听到这话才回头看了一眼,「我半年前才体验过,暂时并不想回忆这种生活......」

  「我的车停在机场,今天就先勉强一下,搭我的车去饭店吧?」言寒拍了拍顏暖的肩膀,似是安抚,「明天是巴士一日游,后天才是法兰克福对吧?」

  负责安排行程的何葳点点头,看了一下手机里的纪录,「对,双层巴士的卷已经买好了,只剩去法兰克福的车票还没买。」

  等到上了车,言寒把手机里的行程表递给顏暖,后者瞬间瞭然。

  「你后天也要去法兰克福?」顏暖知道他不可能五天都跟着他们玩,但却不知道他的工作行程这么刚好,「你怎么去?搭飞机还是坐地铁?」

  许语柔闻言翻了个白眼,言寒话说到这个份上,摆明了就是要带着她们几个一起去,只有顏暖自己听不出来,「人家什么身分,怎么可能搭地铁?」

  言寒只是一直温柔的笑,一边开车一边说,「因为是要见朋友,约好的地方地铁到不了,所以本来就是打算开车去,顺便载你们也可以,只不过到了当地就需要自己转地铁了。」

  「没问题啊!」顏暖一扫要坐地铁三个小时的阴鬱,整个人又兴奋起来。

  「我可没说你可以去玩啊。」言寒挑了挑眉,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看她,「在法兰克福的工作跟你有关,你要跟我一起去。」

  「抱歉了,那天就把她借给我,可以吧?」

  后座的几人一愣,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这话是在问她们,一个个都毫无义气的表示没关係,多借几天也没问题,「儘管借,我们不在意!」

  如果是没玩过的地方,那顏暖可能会想跟着去玩;但法兰克福先前来交换时就去过了,行程都差不多,她也不介意能不能旧地重游,只是觉得没能跟不同的人再去玩一次,有点可惜。

  身处慕尼黑,那就是言寒这个土生土长在地人的地盘,顏暖自然是住在言寒的公寓里,而她们三人则是共住一间三人房,有独立卫浴又含早餐、生活机能方便,几人甚是满意。

  因为时间已经晚上六点,刚下飞机大家都疲惫不堪,随便附近吃点速食就当作晚餐,反正往后几天都是美食饗宴,不用急于一时。

  「言寒,我累。」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机对于顏暖来说还是有点吃力,一下飞机就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你怎么都不会累啊?」

  「你忘啦?我常常国内外来回飞,早就习惯了。」

  顏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做甚么都很有干劲,累了也不会表现出来,永远都是一副有用不完的精力的感觉;但跟言寒在一起之后,无论是示弱还是撒娇的次数都与日俱增,他也乐意看她依赖自己,每次都能耐心地哄。

  她趁着红灯蹭了一下他的肩头,言寒顺势吻了一下她的头顶,眉眼满是温柔宠溺,「还有半小时,小睡一下,到了我叫你。」

  结果她真的小睡了一会儿,但言寒刚停好车、下车绕到另一侧帮她开门时,明明上一秒还在熟睡的人马上就睁开眼睛了。

  「算的还挺准。」言寒看她眼神迷离,一脸还没完全清醒的模样,不禁笑出声,「再给你缓三十秒。」

  他话语刚落,就去后车厢拿出两人的行李。

  毕竟这次来到慕尼黑,短期内是不会再回国,以至于顏暖几乎是把所有必要家当全搬过来了,装了两大箱二十九吋的行李箱,外加一个登机箱与后背包。

  「盥洗用具、床套枕头套、灯泡都换新的了,如果有缺甚么再跟我说。」言寒先放开手上拉着的行李箱,拿出钥匙开门后就双手并用地将东西放到她房间去,而顏暖则是揹着自己的后背包、提着登机箱跟在他后头。

  「以后就不是备用钥匙了。」言寒从外套内夹层中拿出一把掛着卡通太阳吊饰的钥匙,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这里是你在慕尼黑的家,以后别按电铃、别有忌讳,钥匙别弄丢了。」

  虽然她大学毕业了,但到底也只是个刚要满二十二岁的女孩子,离开家乡跟家人,肯定是缺乏安全感的。

  而他是她男朋友,她缺失的这些安全感,应该由他来给她。

  「知道了,不会弄丢的。」顏暖甜甜地笑,小心地把钥匙收好放在包里,才回过身踮起脚尖吻他,「你怎么这么好,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的每一个害怕与不安,更愿意安抚她的小情绪。

  双唇相贴,连话都说不清楚,但偏偏言寒就是把她的话听的明明白白。

  他一手搂在她腰上,另一手放在她脖颈。她撒娇撒够了就想往回撤,他的手就原封不动地放在同样的位置,稍微施了点力,她倒是感觉不到疼痛,却让她想躲都躲不了。

  她挣扎了几分鐘后就开始笑,两人就这么闹着玩,但言寒看她也是累了,便见好就收,让她明天再整理行李,先早点上床睡觉。

  顏暖原本是打算洗完澡后就先睡,一路睡到隔天早上六点起床,时间非常充裕。但大概是因为时差,她凌晨三点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半个小时都翻来覆去地,她自己躺着都嫌烦燥。

  顏暖一坐起身,下意识就想去厨房热牛奶喝,但又想到前几天言寒也跟着自己在国内,冰箱就算有东西也不能吃了,只能放弃牛奶去倒水喝。

  殊不知一打开房门,就听见敲打键盘的声响,绕出去一看,就见言寒靠在沙发上用笔电,电视上则播放着无声的外国电影。

  他似乎对她睡不着这件事并不意外,还问她是饿了、还是渴了。

  「睡不着,想喝牛奶。」顏暖挨着他旁边坐下,他看了她一眼就把视线挪回电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冰箱空了,今天下班之后我去买,好吗?」

  这是意料中的答案,顏暖也并不介意,「一起去买啊,我们大概四点半结束,有时间吃晚餐吗?」

  言寒思考了一下,尔后抱歉地笑了笑,「一起买东西可以,但晚餐可能不行。我今天大概六点才能离开,你先跟他们在饭店吃饭聊天,我下班再去接你?」

  「好,没问题。」顏暖看着他的电脑萤幕发呆了几分鐘,才想到有事情要问他,「法兰克福的事情你还没说呢?」

  「会说,但应该先从这件事情说起。」言寒示意她看电脑,萤幕上显示着他曾经提过的品牌企画,「目前已经完成的计画是入驻中国的主要百货,接下来待办的就是在伦敦跟纽约设立销售据点,预计十月开幕,在那之前我预计各安排两周时间停留当地,前后加总大概要出差一个月。」

  顏暖花了一点时间在看整份企划,「我觉得很好,只是九月的时装周怎么办?」

  「九月的春夏季会跳过,直接参加明年二月的秋冬季。」

  她点点头表示理解,言寒则继续说法兰克福的事,「我朋友准备求婚,作为礼物,我答应他设计婚纱跟婚礼珠宝。」

  「是你曾提过的,那群很好很好的兄弟们之一?」

  想到那几个损友,言寒笑了笑,说对,「珠宝交给你,可不可以?」

  「当然!我可以!」顏暖一想到可以参与设计,高兴的不得了,「那去法兰克福,可以见到新娘子?」

  他挑了挑眉,否定她,「别说新娘,现在连未婚妻都不是,所以求婚戒指,九月得给他。」

  「啊?这么快吗?」虽然嘴上抱怨着,但她还是很雀跃兴奋,「我会准时做好的!」

  「为了给你灵感,才带你去法兰克福,见一下准新郎。」言寒闔上电脑,揽着她看电影,也没忘把电视调成有声,「他是爱丁堡建筑系的学长,个性坚毅、对朋友也很有义气。他是华裔英国人,女朋友则是杂志社总编辑。」

  「爱丁堡大学、建筑师、华裔英国人?」顏暖越听越觉得熟悉,后来脑中闪过画面才彻底想起,「那个程睦遥?杂志新闻出现的那位?」

  「对,是他。」言寒不置可否。

  「那你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吗?有没有八卦?」顏暖也有一般女孩子的好奇心,更爱听诸如此类的发展故事,「有吧有吧?快跟我说!」

  看她急迫的模样言寒不禁失笑,但他所知道的也不多,更不知从何说起才算适当,便想到甚么就说甚么,「他们是高中同学,虽然认识很久了,但今年是他们分别的第七年,几个月前才重修旧好。」

  顏暖惊讶地张大嘴巴,原本难以相信世界上仍有跨越漫长岁月的爱情,但现今却真实的摆在眼前,而她甚至要为这样美好的爱情做设计!

  「嫂子的工作是总编辑,出版社里目前主推的杂志也是建筑设计类,他们是因为专栏採访才再次搭上线的。」言寒看她歪头靠在自己肩上听得昏昏欲睡也不敢停,怕吓跑她好不容易找上门的瞌睡虫,「看过程哥在平安夜喝烂醉、放长假也不回国、熬了几夜不睡却只是为了翻看杂志......一路下来也是挺不容易的。」

  顏暖还在听,只是意识早就没最初的那么清醒,迷迷糊糊的呢喃道,「一定都是很美好的人呢。」

  美好这个词很抽象,言寒也一度无法准确认知到这两字的意义,直到遇见顏暖。

  她就是美好本身,而她自己并不知道。

  他沉默了一阵,载往身旁瞥一眼,发现她已经进入梦乡。

  「你也是啊。」顏暖没听见,却做了个好梦,而梦里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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