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珊说这话时，目光一直在阮氏母女身上，那挑衅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可这话在外人听来，却是实实在在的为阮氏母女着想。
可偏偏……在场的人心里头都明白，这事儿就是阮氏母女搞出来的。
也在这一刻明白了，外面说这阮夫人面甜心苦，着实不是夸张。
就刚才那一手看似是为苏红珊着想，实则肆意传言坏人名声的行径，已然说明一切。
之前还亲亲热热的和阮夫人母女说着话的众位夫人小姐都不禁下意识的远离了几步，心下也不禁警惕了几分.
着实是和这样的人相处太过惊骇。
表面上看着好好的，谁知道背地里是不是也像是坏苏红珊名声一般在坏她们名声。
阮氏母女差点儿气的两眼一翻晕过去。
可偏偏苏红珊那话说的是为她们着想，明面上让她们无法斥责。
襄王妃早已看明白了一切，对这阮夫人也着实喜欢不起来。
她是曾经想过替襄王纳了苏红珊为妾室，可是这事儿阮夫人当时就拒绝了。
即是拒绝了，那又何必说的到处都是？
若说的是事实也就罢了，可偏偏还就不是，偏偏是借着这件事故意坏人名声。
这心思不可谓不恶毒！
若是平日里的话，即便是不喜欢，她也不想干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可现在，她可是决定了要借着和苏红珊交好来讨好襄王的，自然是应了苏红珊的要求。
襄王妃神色严肃的道：“本来今儿个邀大家伙儿过来只是赏梅，可既然这事儿发生了，那本宫也不能坐视不理。
来人，招伺候的丫鬟一个个询问，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在传谣言坏苏姑娘名声，和我与王爷的感情。”
她说着，就深深看了阮夫人一眼，道：“也还阮夫人一个公道，若查出来不是阮夫人所为，荣乐你也给阮夫人道个歉吧。”
这样说法也算是公平公正了。
荣乐郡主虽然没亲眼看到阮夫人传谣，却也亲耳听到她们唤苏红珊‘乡下野丫头’时那愤愤的语气，后有见着阮夫人并没有否认那些谣言，自是不惧的。
她当即就点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阮夫人嗤笑道：
“若是冤枉了阮夫人，那本郡主自然是要给阮夫人道歉的，但若是这事儿就是阮夫人所为……阮夫人，坏亲外孙女的名声，破坏我哥和王妃嫂嫂感情，这罪名你可得好好的担着。”
阮夫人脸色惨白，腿都是软的，整个人迷迷瞪瞪都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之前襄王妃明明说的是要纳妾，怎么就变成了要认干女儿？
这也就罢了，为什么就连这荣乐郡主也针对她，还有襄王妃，明显也是在偏帮着苏红珊的……
她张嘴想说不用查了，然而，襄王妃身边的老嬷嬷已经带着一帮丫鬟婆子小厮过来了。
“娘娘，这些丫鬟婆子小厮就是负责今日梅园宴会事宜的，这个小丫鬟是负责带阮氏母女进入梅园的，这位是带梁夫人入梅园的，带苏姑娘去见娘娘的吴管家也知道一些，还有这些丫鬟……”
老嬷嬷一连指了好几位丫鬟出来。
看着被点出来的这几个丫鬟，阮夫人脸色又白了几分，张了张嘴，终是说道：
“娘娘，何必如此劳师动众。”
她声音都在颤抖着，任谁都能看出她此刻的紧张，心里也明白她的心虚。
可却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就连之前和她感情甚好的梁夫人也都默默离她远了一些。
今日这事儿，襄王妃和荣乐郡主都是向着那个来历不明的苏红珊的，阮夫人注定了要倒霉，她自是不愿跟着凑热闹的，最好此刻所有人都忘记了她才好。
而襄王妃也是拿定主意要查的，当即道：“阮夫人不必客气，这事儿毕竟发生在我襄王府，自然是要查个水落石出，也好给阮夫人个公道的。”
她说着，就对那站出来的几个丫鬟婆子小厮，以及那位吴管家说道：
“好了，把你们看到的听到的都如实说来。”
府上的人之前就被襄王妃叮嘱过，到了宴会这天要对苏红珊客气着点儿，在阮夫人母女到处抹黑苏红珊的时候，这些丫鬟婆子小厮就都暗暗注意着了。
这会儿被问起，一个个有理有据，时间地点谁说了什么，条理清晰的说了个清清楚楚。
率先开口的是吴管家，紧接着是带着阮夫人母女进来的那个小丫鬟，然后是带着梁夫人进来的小丫鬟，紧接着是其他伺候的丫鬟小厮默默……
一圈问下来，情况再明了不过，阮夫人也腿发软，脸色惨白。
襄王妃却依然神色淡淡，目光又落在了梁夫人身上：
“梁夫人，这小丫鬟所说可属实？”
在领着她进来的那小丫鬟如实说出她和阮夫人的对话后，她心里就隐隐有预感这把火会烧到她身上。
果不其然，襄王妃果然问她了。
若是在场的是其他的夫人们，自是不好当场问她的，就是问了，她也完全可以不搭理。
可偏偏是襄王妃，一品诰命，在场身份最高之人，她还真不好不说。
可若是说了，就等于是她也站出来踩了阮夫人一脚，她们的关系自然也是维系不下去了。
梁夫人站出来了，心下有些纠结的低头不语。
旁边的夫人见了，劝道：“梁夫人，丫鬟都说了，你就是瞒着也瞒不住，不若都说了吧，有些人天生面甜心苦，你对她再好她也看不到，说不定背地里还到处编排你的不是呢。”
“就是啊梁夫人，这事儿和你无关，明摆了是有些人存心利用你。”
“是啊，梁夫人你就实话说吧，”
……
交好的几位夫人纷纷劝她，梁夫人抱歉的往阮夫人那边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丫鬟所说属实，基本无差。”
阮夫人脚下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经此一事，她的名声是彻底的毁了，日后在京城贵人圈子里也混不下去了。
她狠狠的瞪了眼苏红珊，忽然看向襄王妃道：“娘娘，前些日子，你的确上府上……”
她这话一出口，襄王妃身边伺候的以及苏红珊等人，哪里能不知道她想说什么，这是看自己名声毁了，想鱼死网破了？！
苏红珊冷笑，忽然打断她的话，委屈的道：“祖母，你为何这般对我，我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