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哭苏老・二,一个哭苏元仁,又时不时的骂那些看着她们,不让他们出去的村里人。
村里这些主动报名要过来看着他们的,基本都是往日里早都看不惯他们一家人的。
都到了这个地步,哪里会任由他们骂,直接就给骂回去。
好几个婆子一起骂苏老婆子和邹氏两个人,这两人就是每人长两张嘴也骂不过啊,最后也只能偃旗息鼓,只能坐在地上抹着眼泪哭自己命苦。
可就是这样,这些人也都还不放过她们。
“你们命苦?我呸,你们怎么不说你们心黑呢?”
“还有脸哭,自己儿子干了什么事没点逼数吗?”
“搭理他们干嘛?都是黑心烂肝的,咱们只要看好了他们不让他们乱跑就好,省的县太爷怪罪下来,这事儿事关县令千金,最后也不知道会怎么办呢……”
“哎,咱们村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家子祸害……不对,你们谁看到苏老头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对啊,苏老头呢?
他们过来也有一会儿他了,就看到苏老婆子和邹氏,还有苏元承以及苏成才和苏成宝冒了个头,苏老头却是一直都没有出现。
有人疑惑道:
“会不会还在地里?那老头子成天扛个锄头去地里,一去就是一天,这会儿估摸着还在地里吧。”
“那怎么办?要去把人找回来吗?其实苏老头比起老苏家人来说,也算是老实人了吧。”
“老实人?我呸,要是他是老实人的话,生的几个孩子能都是这德行?……你们先在这看着,我去找村长先说说这事儿。”
那人说着就走了。
而苏老头这会儿在哪里呢?
他之前就回来了,可一回来就看到几个人围在他家门口。
他迟疑了下,就听到了那些人的对话。
知道家里头出事了也没敢回去,找了个麦秸垛坐了半天,然后拍拍屁股起身去了苏红珊家里。
刚到苏红珊家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你干什么的?”
苏老头成天早出晚归,也不怎么在村里头出现,老苏家人来闹事的时候也都不见他身影,以至于苏红珊家后来来的人都不认识苏老头。
苏老头被拦住,深深看了眼门里面,张了张嘴想说话,最后却什么都没说,背着手又走了。
门口的小萝卜不解的挠了挠头,问吴东莱:“这老头谁啊,在门口转悠半天,问他啥也不说。”
吴东莱往苏老头那边看了一眼,也皱了皱眉:“谁知道呢,咱别管他。”
而苏老头却没有走远,他就坐在苏红珊家不远的麦秸垛里。
这麦秸垛正是之前苏翠兰有时候实在委屈的厉害,躲在里面哭的地方,也是苏红珊让人每天往里面放两个馒头的那个麦秸垛。
苏老头坐在麦秸垛里琢磨了一会儿,到底是没敢上苏红珊家里去,倒是一转身准备朝着苏翠兰家里去。
只是,他才刚走了几步,就见之前那个守在他家门口的人匆匆的往窑厂跑。
他现在已经知道他们一家人都被县太爷下了命令,必须要拘在家里。
他啥也不懂,也不敢回去,怕回去了就哪里也去不了,过段时间就被提溜上了公堂,说不定还得坐牢。
他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罪名会坐牢,可是他却听到了苏元仁放蛇咬了县令千金的事。
县令千金受伤,县太爷怎么可能放过他们一家?!
他要是回去了,说不定也跟着完蛋。
一看到那人,他连忙就躲了。
这会儿也不敢往村里去了,生怕被人看到抓回家里看守起来。
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苏老头这会儿难得的害怕了。
他不知道要怎么办,心里头又恨上了苏老婆子,要不是她成天找人家苏红珊的麻烦,苏红珊和苏石头怎么可能和他们一家离了心。
如果没离心,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
都是她的错!
还有那苏元仁,他们一家人勒紧裤腰带的供他读书,他就这么报答他们的?
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
现在好了,害了自己不说,还害了一家人。
那老・二也是的,既然老四都供出是他了,他承认了就是了。
老四好歹是读书人,以后考取功名也能替家里分担一点,老・二又没读过书,人还不如老三勤快,让他去坐牢也没什么,算是为家里做了贡献。
苏老头乱七八糟的想着,心里恨得牙痒痒,藏在麦秸垛里却是哪里都不敢去了。
村长被告知苏老头不在,一琢磨也以为苏老头还在地里没回来,就让人去找回来看守起来,别让他提早知道了消息,再跑去苏红珊家闹腾。
不得不说,村里人都把老苏家人的德性摸得透透的了。
只可惜去了好几个人,找了老苏家好几片地也没看着人。
又在村里找了一遍,眼看着天都黑了,还是一无所获。
苏老头好像是忽然人间蒸发了似的。
有人说:“那苏老头会不会已经得到消息逃走了?”
“还真别说,真有可能,那苏老头真能做出不顾全家逃走的事。”
“要我说干脆也别找了,他一个老头子能上哪里去,自己扛不住了也就回去了,根本用不着咱们找。”
……
这些人说话的地方就在麦秸垛不远处,让苏老头听了个明明白白,心里也不禁后悔,他怎么就忘了逃走这回事?
苏元仁得罪了县太爷,他们一家人肯定要完了,他不管去找谁也不一定能保住他。
就算去找苏红珊,依着苏红珊和他们的矛盾,也肯定不会管他。
说不定不但不管,还会把他抓了送回去。
苏老头这么想着,越发的觉得这村里不能呆了。
他一寻思,等到村里人都各自回去,天渐渐黑了……
夜深人静后,一个人钻出麦秸垛扛着锄头沿着路朝着县城的方向走了,只不过到了县城也没停,又继续往下一个镇子走,实在累了饿了,就蹲在街边乞讨,倒也有好心人赏他一口。
他也不敢在离青阳县近的地方停留,却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只觉得应该走,走的越远越好。
就这么着,一路乞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