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他的姐姐,从小吃过最大的苦也就是娘亲走了后在那个恶毒女人手底下讨生活的那段时间,可即便是那时候,姐姐也好歹也挂着阮家嫡女的名头,没人敢明目张胆的给她苦头吃。
可是到了老苏家呢?
殴打,辱骂,天不亮就要起床喂猪,还要去地里锄地。
光是看着这些调查来的事情,他都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老苏家所有的人。
不,姐姐吃了那么多的苦,他怎么能让老苏家的人就那么简简单单的死了了事,他要他们下半辈子都活在痛苦里。
“老苏家是不是有两个读书人?”阮如墨沉着脸问道。
调查到的消息上说,老苏家人最在乎的就是这两个读书人,指望着这两个人考取功名,从此飞黄腾达。
就这样的臭虫考取功名?
想都不要想!
“是的。”属下恭敬回答。
阮如墨冷笑道:“这样的人读书有什么用?让他们别读了吧,回去和他们的那些家人们一起呆着。”
“是。”
属下恭敬的应了,就下去安排了。
屋里只剩下阮如墨一人,他看着屋外,想着向阳村那个贫瘠的地方,想着姐姐受过的苦,心口就疼的厉害。
他现在查到的消息有限,也不能确定阮氏到底是不是姐姐,毕竟姐姐刚走丢的时候已经是十七八年前的事情了,那么久远的事情,有多少人还记得?
可实际上,他心底里已经认定了。
苏红珊和姐姐长得那么像,该死的他以前为什么就没有发觉?
如果早发觉了就好了。
更甚至,如果他早点儿找到姐姐就好了,说不定姐姐就不会死。
阮如墨痛苦的捂着心口,脑海里全是很久很久以前,姐姐的音容笑貌。
那么美好的姐姐,在失踪的这么多年里,竟是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可他现在才找到。
夜深了,阮如墨满脑子都是这些事情,压根就睡不着。
他干脆直接出门,看着向阳村的方向,牵了马一路朝着向阳村去了。
他想看看姐姐生活过的地方,想看看姐姐的一双儿女。
向阳村人现在的日子过的比以前好了,再加上村里有了村学,不少孩子回到家还要继续夜读,很多家里也舍得在晚上给读书的孩子点上油灯了。
现在的向阳村不再是以前一到晚上,就丁点儿的灯火瞧不见,反倒是一眼看过去,大半的屋舍都亮着灯光。
阮如墨没有直接策马进村,离得很远的时候就下了马,一路飞驰直接到了苏红珊家门口。
他一个人在门口站了很久,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在这时,路口有脚步声走进。
他刚一转身,就见不远处,一个大约十来岁左右才少年举着火把,看着他这边,警惕的问:“你是谁?”
阮如墨在看到苏石头的那一刻就呆住了。
面前的这少年,和幼时的哥哥多像啊。
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你是?”阮如墨问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苏石头翻了个白眼,又警惕了几分,接着月光他能看到这个男人一身的锦衣,一看就是个贵公子,可这样的贵公子却这么晚了站在他家门口,而且一站就是那么久,形迹可疑的让他不得不怀疑。
苏石头没有搭理他,而是警惕的站在原地,忽然朝着院子里大喊:“姐姐,姐夫,吴叔叔,家里来人了。”
他不知道这男人是谁,所以喊的是家里来人了。
想着等姐姐姐夫出来了再处理这事儿,要是坏人的话……反正他就没见过能打得过姐夫的人,正好让姐夫教训他一顿。
屋里的苏红珊和韩大壮忽然听到苏石头的这一声吆喝,都怔了下。
下一刻,苏红珊就快速的往外走,韩大壮却拉住了她:“我去。”
苏石头的声音在家门口,他出门他们是知道的,出门的时候天还没黑,说是又个问题要请教老童生,因为是在村里,家里人也没担心就让他直接去了。
反正老童生现在为了方便直接住在村学里,离得也近。
这会儿苏石头忽地就吆喝这一嗓子,明显就不正常。
因为担心,韩大壮出了门,直接一个闪身就到了门口,然后就看到苏石头举着火把,警惕的看着门口。
而在他的不远处,是一脸激动,明显情难自禁的阮如墨。
韩大壮忍着翻个白眼的冲动,淡淡的道:“都进来吧。”
见到韩大壮,苏石头就放心了,再听他的话,也知道这人是姐夫认识的,这才举着火把走进,到了阮如墨跟前还朝他拱手:
“这位公子原来是姐夫的客人啊,刚才怠慢了,还请见谅。”
近看,更像了。
而且这孩子温文有礼,进退有度,不知道他是谁的时候保持警惕,一看他和家里人认识,也能快速的调整状态。
不过,不愧是姐姐的孩子。
阮如墨满意的想着,看着苏石头的目光简直称得上和蔼可亲。
看的苏石头莫名其妙,却也不动声色。
苏红珊晚一步出来,见是阮如墨,也不禁扶额。
都这个时候了,他忽然出现在他家门口,这不会是查到了什么太激动,迫不及待的要过来见他们吧。
“立秋,给阮公子上茶。”苏红珊客气的招呼。
苏石头一直看着韩大壮把阮如墨请进了屋,这才悄悄的拉住了苏红珊,到了一边,小声的问:“姐,那人是谁啊,刚才我回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人骑着马到了村口,然后一路飞驰到了咱家门口,我着急跟过来看,姐,你猜怎么着?”
不用苏红珊猜,苏石头就接着道:“他就站在咱们家门口,一直看着怎么家的方向,差点没吓死我。”
“这怕什么?”苏红珊无语的笑道。
苏石头挠了挠头,露出一排大白牙:“倒不是怕,就是觉得他鬼鬼祟祟的不像是好人,姐,你们真认识?”
苏红珊深深看了眼他,想了下,说道:“他是你姐夫的朋友。”
苏石头往屋里看了一眼,又压低声音说:“真是姐夫的朋友?怎么看着就不像是好人,姐,我给你说,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