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白景干脆利落:“那就痛着。”
柯江不可置信地睁了睁眼,偏头看向谢白景,正好被他打的那一巴掌被压到,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十分不好看。
不过纵是他此时好看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谢白景也不会多看他一眼。谢白景头都不回,将浴袍脱下,光裸着上身将外套穿上,并将拉链拉至领口,乍一看,也看不出他里面穿没穿。他拿了包,一副就要出门的模样。
“谢白景——”柯江忙胳膊撑着自己坐起来,高喊一声,得到谢白景的一个冷淡的回眸,“你去哪?”
谢白景将门打开,走出去,“砰”得关上。
半个小时后,他带回了两套衣服,冷着脸与柯江面面相觑。
谢白景:“我不回来,你就在这躺到明天?”
“我不相信你不回来,”柯江很老实地说,他胳膊下还夹着体温计,半躺在床上,“但我又觉得你可以不回来。”
他顿了顿,“我以为你醒来会再打我一顿。”
“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对吧,”谢白景坐在小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柯江拿出那根体温计,眯着眼对着阳光左右转着体温计,很不熟练地看自己体温,缓慢地道,“假如我去报警,你就完了,柯总。”
柯江哼哼唧唧地笑了一声,牵扯到脸上,眉毛立马很不好看地皱起来,“谁完还不一定呢,现在看看谁更惨?”
谢白景说得很明确,一字一顿:“强,奸,未,遂。”
柯江急了,声音还嘶哑着:“你弄了我一裤子,把我打成这样,还扇了我一巴掌。你知道我爸都没打过我么?你他妈——”
听到“弄了一裤子”,谢白景脸彻底黑了。那是昨夜两人打着打着弄出来的闹剧,虽没实际接触,未发生真正的x行为,但还是很让谢白景感到恶心,这可以排进他心中此生最不堪回首的事第一名,后面名次内容暂缺。谢白景的声音又带了些许怒意:“那不如柯总去调下监控?”
“38,”柯江假装没听到,手里还攥着那根温度计,往被子里缩了缩,定定地看着谢白景,显得有点呆,再重复一遍,“38°,我发烧了。”
谢白景也假装没听到,独自去卫生间换上新买的衣服裤子。等他出来了,往床上扔了一个衣服袋子。柯江也说要换衣服,谢白景不理,遂眼巴巴地拎起那袋塑料袋,僵硬地爬起来。到底比谢白景老了好几岁,养尊处优出来的身体娇气得要命,看谢白景就还像个没事人,他却动一下就皱一下眉毛,苦着脸下床,没找到拖鞋,光着脚去洗手间换衣服。他稀里糊涂冲了一下自己,没找到毛巾,湿漉漉地换上吊牌还没拆的新衣服。
优衣库。他拎起吊牌看了一眼。他还没穿过这个牌子。
但码数还算合身。他僵硬地一颠一跛回来,往床边颓靡地坐下,与坐在小沙发上的谢白景对视一眼。
“对不起,”他认错得很爽快,头发都软软地垂着,“我错了。我承认是我太冲动,我也喝了酒,没忍住……我也没想多的,就想碰碰你,哎……说多了,反正就是,对不起。”
“你有预谋。”谢白景平静地说,“没必要找借口。”
柯江磕磕巴巴地:“那我为我的预谋说对不起。我没想到那么过分的,强奸…什么的……这个词太重了。这衣服多少钱?我待会打给你。”
“不用给我了。”谢白景的手指弯了弯,“柯总,现在这个局面你我都不想看见。”
“对,”柯江忙说,“你也打得挺过瘾的,咱们互相放一马。”
谢白景大局在握,开始提条件:“一,没有下一次,绝对没有。二,以后互不打扰。”
柯江哦了一声,也不知道算是答应还是没答应。他太绝望了,谢白景这逼不吃软也不吃硬,不知道他吃什么长大的。柯江自小到大,会撒娇会卖乖会服软说自己错了,家中幺儿老爷子捧在手心,朋友哥们永远把他当自家小弟在疼,除了他爸他哥,少有人不吃他这一套。说实话他爸他哥爱吃不吃,他也不怎么在乎,但现如今这天底下不吃这套的人竟然又多了一个谢白景,面对他那叫一个巍然不动,眼睛都不多眨一下。
他自知事情搞砸了,这事要是闹出去,朋友得笑死不说,他那好面子的爹这辈子估计都没脸做人。而谢白景显然怒意还在心头,原本想搞上的也没搞上,尝的一口肉汤经过一夜后细节都记不清。可他也有脾气啊,他挨了顿狠揍,此时还发着烧呢,能一点不难受?
柯江闭了闭眼睛,干巴巴地:“我叫助理过来。小谢,你先冷静冷静。”
第20章
助理小李在接到柯小少爷的电话后火速赶到,在看到房间现状后险些惊得下巴掉。谢白景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见他来了,点头致意,拿起包准备走:“我走了。”
小李目瞪口呆,转看向坐在床沿的柯江。柯江疲倦地开口:“叫司机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谢白景彬彬有礼,“好好养病,柯总。”
柯江有些恼,若对面是徐立,他保准发火了。可他此时又理亏,只能偏过头不看他。
小李咽了咽唾沫,眼看着谢白景离开,又环视一地狼藉,尽力使面色如常:“柯总,我这就安排人收拾房间。您是回宅子还是去公寓?需要约医生么,用过餐没有?”
“回公寓,”柯江也站起来,眉毛微微蹙起,言简意赅,“联系下吴叔。”
小李忙应声说好,为柯江穿上大衣,手里拿着柯江的包,送他下楼。司机正在楼下等候,司机下车来打开车门,将柯江送进车里。小李站在车外,小心翼翼地:“关于小谢……”
柯江瞥他一眼,小李自知失言,弯着腰将车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