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法师协会掌握着一座无尽深渊，类似于无数个世界叠加，是旅法师过滤混沌侵蚀的一个手段，也是培养恶魔和魔鬼的温巢。

　　恶魔和魔鬼，包括司马良世界里被阿兹莫丹、比列催生出的那些，都很难进行正常的繁衍和生殖，只能被环境催生，由灵魂异化，所以他们很难认清自我。

　　而等到了七级，他们就会觉醒自己的真名，帮助他们在高维本体烙下一个烙印，那样，才算找到了真的自我。

　　得到真名就能奴役恶魔和魔鬼，但奴役恶魔和魔鬼不一定非要得到真名，比如灵魂契约，比如暴力征召，比如临时召唤，都能得到他们的“帮助”。

　　而光牙领袖的成名之战，就是吞噬了一头神级大恶魔，顺手接管了他所有的神性。

　　当然，光牙领袖约束不了那些部下，但至少说明了一件事，只要有一个有脑子的、关系好的、级别够高的恶魔，他这颗“最初之牙”，就能利用起来。

　　在司马良两道法术之下，光牙领袖撕开了空间，召唤了一头九级的大恶魔。

　　这头恶魔长着嶙峋的怪角，挤挤插插好似古怪的枯树；身体下半身是偶蹄目生物，但不是山羊，而是河马；上边身壮硕无比，穿着几叶甲片，闪烁着绿色的邪能。

　　手上提着一把大斧子，需要两只手才能握住，通体由精金打造，哪怕什么都不附加，也是一等一的利器；斧子上同样闪耀着邪能，带着毁灭的气息。

　　它一张嘴，便是浓浓的硫磺气息，它一迈步，便有毁灭的痕迹蘖生，它有如山岳一般高大，而在光牙和它联系到一起之后，它更加高大了，它变成了十级的大领主，哪怕只是力量上的，也不可小觑。

　　“邪能领主！狗日的安卡诺！”砰砰博士终于不想坐山观虎斗了，这个邪能领主在恶魔术士麾下也是极为重要的追随者，愿意提供给光牙领袖当炮灰，想必是存了让他留在这儿的想法。

　　“我的初心没有变，你回头，对付邪恶联盟，我不会管。”光牙领袖淡淡地说道，随着大唐军队的开进，精灵弓箭手已经全军覆没，只剩下一半左右的狮鹫骑士仗着能飞，和大唐军队驳火。

　　他于是又调出了一颗牙，白色，带着野性气息，这就是威胁，“安卡诺想把你们留下，果扎也有这个想法，所以她提供了一头九级野兽，但我不想，所以只要你回头，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旅法师们对追随者、附属的态度还是真让人寒心，九级的助力说送过来当炮灰就当炮灰，十万大军没了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司马良没理会他，他只是看了那头邪能领主一眼，笑了起来。

　　文华典上记载了很多法术，但那是在大罗金仙境界记下来了，只是记住，有很多司马良还无法使用，虽然在他的境界可以理解，但总有许多细节阻挠着他，让他无法使用。

　　就好像原子弹，哪怕是初中生都能明白原理，就是用爆炸物引爆更凶的爆炸物；哪怕高中生都能写出原理，甚至去画一个草图。

　　但想要造出来，想要扔出去，许多无数人艰苦卓绝的奋斗，需要一代代人埋骨荒滩，需要几万万人同心协力，需要从上到下的绝对支持。

　　司马良在大罗金仙境界的时候，这些都不是问题，所以他能把法术记录在文华典上，但现在，这些问题就成了问题，所以他还有许多法术无法应用。

　　即使只是一个小细节，比如一个数据，一个零件，一处温度，但用不出，就是用不出。

　　好在西行一趟，让他体悟了许多道理，所以面对这个很难杀死和打败的十级邪能领主，司马良有了更游刃有余的手段。

　　“半亩方塘一鉴开。”

　　一道水幕像镜子一样挡在了邪能领主的面前，这让这头大恶魔愣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我们知道恶魔的智商总是不怎么高，尤其是这种被派出来送死的炮灰。

　　但他没忘了命令，所以挥动大斧，像底下的孙大圣砍去，没错，在光牙领袖看来，只要两个肉搏系的强者能腾出手来，那么胜利就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天光云影共徘徊。”

　　邪能领主这一斧没砍下去，因为水幕中的影响更加清晰了，出现了许多神秘的符号，让邪能领主感觉很亲戚。

　　因为那些符号代表了他的一生，从诞生，到战斗，到吞噬，到遇见安卡诺，到被召唤出来。

　　“问渠那得清如许？”

　　水幕里浮现了更多的东西，包括邪能领主的灵魂，包括他的因果线，包括，他的真名。

　　“为有源头活水来！”

　　水幕消散了，化作了一场雨降落在了大地上，就像一场普通的雨，不，的确就是一场普通的雨。

　　邪能领主也消散了，化作一场雨降落在了大地上，这不是普通的雨，是血肉、邪能、金属和能量之雨。

　　当所有的东西都被掌握，那就会造成降维，邪能领主在最后一刻，和水幕里的影像没有任何区别，因为他的过去，现在，外表，隐秘，都被照在了那里。

　　所以他没有了未来。

　　“朱晦庵可是儒门排在前十的大能，他的法术，果然很犀利。”司马良看着光牙领袖，好像在等他再召唤一个送死的。

　　其实，这道法术能起作用的前提，是被施加者的因果条件很少——因为因果变多了以后，司马良的计算能力就达到了上限，只能是朱夫子亲自出手，才会有这个效果。

　　这算是因果律武器，因果越少，能起的作用越大，那头恶魔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下属，他只跟安卡诺、光牙领袖和自己的真名有联系，所以他死的很快。

　　其实，孙大圣也是如此，天生地长，因果少的可怜，才会被时空管理局的因果律武器波及陨落，包括准提菩萨也是如此，时间知道他名号的人太少了——比阿弥陀佛、世尊少得多。

　　如果时空管理局动用因果律武器来对付阿弥陀佛，那就要逆转所有念过“南无阿弥陀佛”者的因果线，需要的能量和计算量，足够爆掉他们的炉子和大脑。

　　但一头恶魔，哪怕在光牙加持下到了十级，需要收拢的因果还没有斯科约、艾拉多，因为他们有亲朋。

　　不过光牙领袖不知道这些，所以他被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