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苏为止语塞,一旁夏知旗却是在此时冷哼了一声。
“旁人不知,然而我却是知道的。林姑娘腰间那枚玉佩是何处得来的,可敢说与众人听听?”
他声音阴沉,猛然开口倒是吓了林紫苏一跳,而陈苏和萧祁的目光也由此落在了林紫苏的腰间,看着那块微微晃动的玉佩。
林紫苏也随之低头看去,那玉佩是淡青色的,透明度也好。又适合孝期佩戴,这才被她给翻了出来。苏氏初见之时还有些惊讶,不过却也没有对此说些什么——这也是当初苏家帮她们保存的东西之一。
如今听这夏知旗的意思,倒像是这玉佩有着什么不一样的含义一般?
她微微蹙眉,把玉佩摘下仔细看了看,上面没有什么印记或者刻字,打磨得圆润光滑,没有任何的花纹。
“这玉佩,乃是家父所留,交由我母家保管,怎么夏大人对此有异议?”她说着抬头看去,神色平静淡然,不露一丝怯意。
此时的她大约也已经猜测到夏知旗突然拿这块玉佩发难,只怕是玉佩于靖王有关。只是,这玉佩既然没有任何的标志性纹路,她自然是要一口咬定是自家的物件,觉不能承认夏知旗所说的话的。
夏知旗冷笑,正要开口却被陈苏给打断了。
“夏先生,还请慎言!”
夏知旗的话被堵在喉咙间,然而陈苏一脸沉色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他也不能不给面子,只咬牙抿唇,一脸阴沉地盯着林紫苏手中的玉佩。
林紫苏冲着陈苏笑了笑,悠然自得的把玉佩往腰间带好,这才笑着道:“我早与陈大人说过,立安城中的种种,与我来说就是过眼云烟,黄粱一梦而已。如今的我,不过是一个一心学医,想要把祖辈所传医学发扬光大的大夫罢了。不管是立安城也好,靖王也好,都与我无半分关系了。”
“林姑娘聪慧,倒是我钻了牛角尖。只想着林御医当初于我有救命的恩情,这才几次三番想要与林姑娘道明靖王真面目。又怕姑娘受人蒙蔽,不信我所言,这才几次三番的试探……”陈苏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绯红,透着羞赧之色,此时看了一眼林紫苏,低头道:“是我莽撞了,偏偏多次提及往事,竟然惹恼了林姑娘。还望林姑娘看在我好意的份上,不要真的气恼我才好。”
他说着掩唇咳嗽,“我这病躯,只怕还要劳林姑娘费心才是。”
林紫苏见他知情识趣,这才缓了缓神色,笑着道:“陈大人说的哪里话,这位夏大人既然带了御医前来,自然是用不上我一个小小的女医了。再说,再过两日我也要回蕲州了。家母生辰在即,纵然不能大办,我身为女儿也该陪伴左右才是。”
话说到此处,林紫苏心中微微一动,想起一件事情,这才又接着道:“若是陈大人不嫌弃我学艺不精,我在衢州这几日,自然还是会每日上门给陈大人诊脉……”
“那就有劳林姑娘了,我在家中恭候姑娘前去。”陈苏见好就收,生怕夏知旗再说出什么话来,定下了此事又送了赔罪的礼单,就匆匆带着夏知旗离去。
第043章 准备
玉佩一事林紫苏能想到死不认账,陈苏自然也能想到这点,那玉佩根本就不能成为辖制林紫苏的东西,若当时真让夏知旗与林紫苏两人对峙起来,只怕他们也不见得会占什么便宜。
林紫苏是白身,可她身边的萧祁可不是。更何况,萧家这些年看似与靖王没有什么关系,然而也不能不防啊!若真的情急之下把话说过了,万一萧祁传讯回立安城,就不是好解决的了。怎么想,当时在客厅提及林紫苏腰间的玉佩都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陈苏心中转过无数的念头,一直等出李家上了马车,才沉声问对面的人:“你可确信林姑娘腰间的玉佩跟靖王有关?”
夏知旗动作微微一顿,把手中的茶递给了陈苏。
“陈大人,我听闻靖王与林家关系颇深,曾经送过一枚玉佩跟林紫苏定下白首之约。”他说着避开了陈苏的目光,却依然觉得陈苏带着怒意的目光如同有实质一般落在他身上。
“夏先生!”这般含糊的说辞自然无法让陈苏满意,他隐忍着怒意,警告道:“这样的事情,在聪明人面前根本玩不转。你以为那林紫苏是傻子吗?若她真的是局限于儿女私情的痴傻儿女,我之前的几次试探早已经让她露出端倪了!如今,你没有十足的把握贸然开口……难怪她突然又答应给我诊治了!”
他说着叹了一口气,“夏先生,你实在不该小看林紫苏的!”
“不过是一个小小女子……”
“夏先生怕是忘记了,不久之前你还夸赞这位女子‘心细胆大’、‘医术高明’呢!”陈苏冷笑,“睿王殿下此次不过是派你护送驻守行宫的御医给我诊治,可不是让你插手我的俗务之中!”
“陈大人,你可知这林紫苏对睿王的帮助有多大。靖王如今看着不显,然而先皇留给他的人手可是不少。若真让他与宁国侯府结成了姻亲……”
“那还有今上和太子头疼呢!”陈苏瞥了夏知旗一眼,“我知你心中所想,想要鼓动这位林姑娘怒火中烧,一路带她回京大闹靖王府,让靖王脸面落尽,纵然和宁国侯府的婚事不会毁掉,也要让宁国侯府与他心生嫌隙!”
“大人既然知道……”
“你难道看不出来,那位林姑娘根本对靖王毫无情意吗?”陈苏冷哼了一声,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讥笑,“靖王对她如何,我不知道了。然而,这些日子观林姑娘所言所行,只怕立安城中的林紫苏,那所谓的青梅竹马也不过是一场戏而已。最起码,林姑娘对靖王,怕是没有什么情深意重。”
“也许是因为她父亲因靖王而死,她因爱生恨?”
“若真是如此,她更应当怒火焚心,失去理智才是。然而,你看她今日表现,可有半分失控的样子?”陈苏摇头,“我的事务,还请夏先生不要再多言语才是。不然,我只能写信给睿王殿下,禀明这其中的关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