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层小楼的房子经过改造,岳文与葛慧娴睡二楼,父母与岳言睡一楼。
葛慧娴陪着方秀兰说了一会儿话,又洗了澡后才上楼,岳言仍在下面看电视。
看着葛慧娴正往脸上拍着什么润肤水,脸上脖子上白白嫩嫩的,加之刚沐浴出来,身上散发着一种甜香,焕发着一股女性的特有的气息。
岳文就凑了过来,葛慧娴打了他一下,“别动手动脚,言言还在下面看电视呢。”
“这个没眼力价的东西,”岳文转身冲出房门吼了一声,“还不睡?明天不是要给你买手机吗?”
岳言抬头看看楼上,坏笑道,“不影响,你放心,我只能听见电视,二楼的声音我听不见。”
葛慧娴脸红着指了指岳文,岳文厚着脸皮又要上前缠绵。葛慧娴却拿出笔记本来,顺手打开,“长安路街道那个刘燕,我们一年的公务员,两口子都移民澳大利亚了,秦南区不少处局的人也移民了,也有移民新加坡,你考虑过吗?”
笔记本上一个文件夹打开了,出现了她在新加坡学习时照的照片
“你想移民?”岳文笑道,“我听说移民是围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
“我们还没进去,怎么知道就会想出来?”葛慧娴把腿放在他的膝盖上,岳文马上象大内总管那样轻轻地给她捶着,“那些明星经历不比我们多,走的地方不比我们多?”
“不一定,”岳文笑道,“说不定,将来这些明星还都想到秦湾到开发区来买房呢。”
葛慧娴笑了,纤细的手指轻轻划着,“这是樟宜机场。”
映入眼帘的绿色植物将整个机场装点的格外亮眼,岳文认真地看着,从城市建设的角度看着,与他去过许多的机场比较,樟宜机场是迄今为止他认为最美的机场,没有之一。
街景,也很干净,路边的酒吧,更很有艺术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干净的让人充满想象的城市。
“相信我,我们开发区将来也是要建机场的。”岳文轻轻道。
目光却没有离开这些像片,这些像片是经过整理的,他明白,葛慧娴还是没有打消那个移民念头,今天是要正式提出来了。
“这里是小印度,印度人聚集的地方,……这有个寺庙,许多的印度人喜欢来这里朝拜!”
像片上,许多印度肤色的人,还有那色彩鲜艳的墙漆、五彩斑斓的墙壁交相浑映,十分有画面感,葛慧娴正在开怀大笑,很享受这里的环境。
“我喜欢吃这里的肉骨茶!”看样子,她也十分享受这里的饮食。
“你不吃海鲜能抗得住吗?”岳文笑道,“什么肉骨茶,有我们的红烧排骨好吃吗?”
“反正你是吃素的,”葛慧娴笑道,“看,这是苏丹回教堂。”
这座拥有金色圆顶和巨大祈祷堂的寺庙从外观开始就被神秘色彩所笼罩,寺内的摆设也是美轮美奂,让人觉着有信仰是件很美妙的事情。
“新加坡永远都是一个夏天的模样,永远绿树成荫,这是一个城市之国。”葛慧娴的手继续划动着。
“这是克拉码头吧?新加坡夜生活的标志地。”
葛慧娴惊讶地抬起头来,“是啊,你不是没去过吗?”
“你接着说,”岳文笑着也不解释,葛慧娴的手在笔记本上划动着,他的手在葛慧娴光滑的腿上划动着。
政府大厦广场,国会大厦,伊丽莎白大道,鱼尾狮身像……
“新加坡也是一个不夜城,一到晚上,就格外的热闹,路边小摊生意异常的火爆,价格也很实惠,不到10块钱,可以吃很多东西…….”
“可是,公务员可以移民吗?”岳文问道,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葛慧娴笑了,“这个,人家不是都已经移民了吗,我早打听过了,普通公务员影响不大,到最后关头辞职也不晚,甚至当过警察、军人都一样移民成功的。”
“新加坡是大中华区,不需要语言基础,我们从小看着新加坡电视剧长大的,对那里也有一定了解。”
确实,小时候,新加坡的电视剧让人印象深刻,《浮沉》,《调色板》、《人在旅途》,许多主题曲也流传甚广。
“我将来可以走技术移民,你可以教中文。”葛慧娴继续道,“在开发区,你太累了,人,不只一种生活方式。”
“我现在的生活方式挺好的啊,你看看,我们秦湾也不错,”岳文笑道,“将来的秦湾,我们有信心进入国内一线城市,我们开发区也会不一样,至少在我手里,辛河已经疏通,401国道马上就要竣工,桃花岛核电站…….”
“可是,这背后呢,你的腿摔断了,进了一次检察院,去过纪委几次,你心里有数吗?你干的那些事,我都是后来才知道,你知道我晚上担心得睡不着觉吗?说起别人就想到你……”
葛慧娴明显激动了,“我只是一个小女人,我就想在这个大时代里有自己的小生活,有自己的小男人,有自己的小家庭,有自己的小孩子,我不求你大富大贵,但求一生平安。”
岳文的手无力地停止了探索,葛慧娴说的都是事实,他也明白,她没有说出来的担心,担心他与其她女人走得太近,两人因为王凤就分手过,这是谁也不愿再提那块伤疤。
葛慧娴的情绪平抚下来,“开发区就是一个大工地,秦湾是沿海城市,空气还好一些,但绿化不行,你看新加坡!”
确实是绿树成荫,四季如春。
“我们过去,在那里结婚,将来孩子在哪里上学,”葛慧娴突然道,“我们不能让我们的孩子再象我们一样,我们俩的分数,如果在京城,清华北大都没问题,可是我们只能到秦大上学。”
山海省的高考对孩子太不公平,要么你到京城,要么到魔都,“我们的孩子将来得下多少功夫才能与人家的孩子站在一个起跑线上?”
与那些孩子即将参加高考的同事和朋友交流过,对这一点,葛慧娴觉着他们无力改变,但可以逃离。
“与刘燕两口子交流过,这是他们移民的一个主要想法。”葛慧娴指着照片道,“这是淡马锡初级学院,这是南洋理工大学…….”
她慢慢讲着,岳文听得也很认真,其实,移民不止为孩子,也为他们自己,工资不见增长、隐性福利消失、长期不得提拔、工作压力增大……那种一眼能望到退休望到死的时间没有意义。
“换一种眼光,换一种方式,给生活增加多一种可能,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和你一起。”葛慧娴道。
“可是,中国近100年来都处于巨变的历史车轮之上,没有一代人敢说自己当年就看清了几十年后中国的样子,要不现在那些写网络小说的都穿越回到以前,就是因为看不清未来。”岳文吡笑道。
葛慧娴看他,顺手点开一个表格,嚯,功课做得够充分。
“1965年到2007年,新加坡人均年收入从500美元增加到约3万多美元,增加了70几倍。这是一条抛物线,也是规律线,我在那里去过医院,从怀孕到生产,有相对完善的国家公共医疗体系,让全体新加坡人民受惠。地铁里即使人多声音还是很小,马路两旁很少看到人。这和我们这里到处喧闹,到处施工,家家在搬迁的情形有很大反差……”
“这里是圣安德烈教堂,我们将来就在这里结婚!”葛慧娴憧憬道。
这是一座宏伟的教堂,仰望着高耸的塔尖,你可以感受着散发光泽的纯白外墙折射的宁静,让你肃然起敬,又无比安详平和……
嗯,在这里结婚一定会得到神的祝福!
“我们也有天主大教堂,”岳文笑道,“可是我们是党员,不能在那里结婚,不过,如果移民,你要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葛慧娴认真地问道。
“我听说,在新加坡,中国人和新加坡人、马来人、印度人干同样事,甚至更重的活,但是拿的工资却比他们低很多,这是非常普遍的现象。原因简单:你来自中国。”
“我也问过蒋老师,她曾和许多中国留学生交谈,对那儿的学校满意的她一个也没遇到,反而都大呼上当。究其原因,还是他们在中国时对新加坡的印象太好,而事实上这种印象是错误的,许多博士生评论新加坡的两所主要大学,认为在中国前五十名也排不上。”
“你提前打听过?”葛慧娴又问道。
“当然要打听了,”岳文笑着一把把葛慧娴揽在怀里,“常养驴不知道驴脾气,你的屁股朝那撅我就知道你要……”
葛慧娴羞涩地打了他一下,岳文却认真地说道,“我爱你才不想你走弯路,你在那里学习两年与将来你在那里长住是不一样的,看来,你头脑发热,必须打一针消炎针了。”
“打针?”葛慧娴疑惑地看看他,他已行动起来,针已备好,就等推药。
葛慧娴羞羞地指指他的下面,岳文骄傲地说道,“救死扶伤是大事,我这是仁心仁术!”
“我看你是淫心淫术!”葛慧娴顺手关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