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唯非和黎青艾并排走,黎青艾在他旁边说他们同学的趣事,说着说着就发现贺唯非落后了她好几米。
贺唯非满脸是汗地站在树荫下,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黎青艾走过去握住贺唯非的手,“唯非,你怎么了?是不是中暑了?”
贺唯非动作极为缓慢地低头看着被抓住的手臂,“你碰我做什么?”
语气暴躁而愤怒。
黎青艾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贺唯非,“唯非,你怎么了?”
李元和吴锐闻言也停下脚步跑了回来,“唯非,你没事吧。”
贺唯非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像是在看陌生人。
黎青艾担心得眼眶都红了,“李大头,我们要不要给医务室的老师打个电话啊?”
贺唯非脸色发白地看着黎青艾、李元和吴锐,心跳顿时像打鼓一样。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没有印象他怎么会站在大太阳底下。
刚才是贺唯夏出来了?
李元握住贺唯非的肩膀使劲摇了摇,“唯非,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贺唯非轻声道,心里却像被很多只蚂蚁啃噬一般恐慌不已。
黎青艾拍了拍胸口,“你应该是中署了,我去给你买霍香正气液。李大头,你跟唯非去食堂,别让唯非自己打饭,你去打知道吗?”
“知道了,你赶紧去。”李元不放心地扶住贺唯非,“唯非,你是不是军训后遗症啊?军训的时候没见你有中暑的迹象啊。”
“可能吧。”
“哎,你这个毛病要是被那些女生知道了,肯定能yy出一部一百万字的耽美小说。”
吴锐笑道:“为什么是耽美,就不能是正常向的男女言情吗?”
“这年头腐女太多了,你看到的任何一个看起来单纯可爱的小女生,她的手机或电脑里都藏了几十g的小说和gv。”
吴锐:“……”
贺唯非吃过午饭,给褚非言打电话把今天的情况说了。
褚非言问道:“你能提前感觉到他的出现吗?”
“不能。褚医生我有种感觉,我可能不是精神分裂。”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精神分裂会分裂出两个独立的个体吗?”
“我经历过的病人中有过类似的情况,最复杂的病人能分裂出七个不同的人格,每个人格都是独立存在的。跟他聊天的时候,他随时能切换各种不同的人格,感觉不一个人在战斗。 ”
“他后来怎么样了?”
“有些人格慢慢厌倦了寄宿在他人的体内,跟其他人格共同支配一个身体选择了自动消失;有些则休眠了,最后只剩下三个人格。”
“我以后会不会也演变出这么多人格?”
褚非言:“目前我接手的病人中没有这个情况,这种转变几乎为0。唯非,刚才你说你觉得你不是精神分裂是基于什么方面得到的结论?”
“我梦到过他,看到过很多的片段,那些片段我确定不是属于我的。”
“跟贺家有关吗?”
“没有出现贺家。我昨晚梦到的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我看到那个人有父母、有家人,他在全然陌生的地方长大。”
“你在梦里有没有梦到什么地名、人名?”
“滨城灵县,贺风。”
“贺风是你体内那个贺唯夏?”
“嗯。”
“我会跟你老爹去查,有什么问题及时沟通好吗?”
“好。”贺唯非放下手机看着窗外的烈日,嘴唇变得一阵青灰。
他是去了滨城才加重病情,贺唯夏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但他并没有去过滨城的灵县,也没有听说过贺风这个人。
不远处,黎青艾和李元担忧地看着贺唯非,小声道:“李大头,唯非变得有些奇怪。”
“瞎想什么。唯非就是中暑了,你的霍香正气液呢?”
“剩下的在我抽屉里。”
“都拿过来,我下午陪唯非回家,免得半路出事。”
“要不你们今天别骑车回去了,直接打车。”
“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黎青艾真是一点都不放心,但也没有其他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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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很快就一个月了,月考成绩如大规模雷暴下来,把一众熊孩子砸得嗷嗷叫,大部分直接趴在课上躺尸。
吴锐考得也不是太理想,但他看到贺唯非每科都比他高二十几分,数学、化学、物理甚至直接来个满分,真是让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遇到个学霸同桌,他真是又高兴又倍受打击。
吴锐直接把下巴磕到贺唯非的肩膀上,“牲口,你是怎么学的?是不是还请了家教?为什么考这么牛逼?”
“上课听课就行,平时好好玩。”贺唯非淡声说道,目光盯着某一处发呆。
吴锐听到这种说法,觉得人生简直没有希望了。他明明上课也很认真听讲好么,但他并没有考得很好啊。
上课铃声响起,化学老师捧着课本进来。
贺唯非突然站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教室。
化学老师一头雾水地看着贺唯非,“贺同学,上课了,你要去哪里?”
贺唯非没有回答,快步离开了。
……
半个小时后,贺唯非看着全然陌生的小巷,心里一阵恐慌。
他一头冷汗地从沿着窄小的巷道走到大路,眼前的一切都似曾相识又无比陌生。
贺唯非站在街边,脑子疼得像是下一秒要爆炸一般。
路过的人见他穿着附高的衣服,纷纷看过来,有位阿姨还走过来问,“同学,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贺唯非张了张嘴,突然眼前一黑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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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唯非醒过来时,已经在医院里了。
贺乔宴和秦以悦坐在病床边,看到贺唯非醒了,秦以悦便问道:“宝贝,渴不渴?妈咪给你倒杯水。”
“谢谢妈咪。”
秦以悦给他喝了一杯水,“你跟老爹坐一会儿,妈咪出去叫医生。”
秦以悦说完就离开病房。
贺唯非半坐起来,靠在床头,声音极其微弱地说道:“老爹,我不是精神分裂对不对?”
贺乔宴握了握他的手,“怕吗?”
贺唯非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我怕他破坏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