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光的精神似乎越来越好,开口问道:“你在门派大比上那掌上生花是何人教你的?”迟疑了一会儿,沈离光终于开口将心底埋了数月的疑惑问了出来。
“哦,那个啊!”葭葭一脸不在乎地道,“不需他人教的。不过就是三分之一的控神术加上三分之二的化灵术,其中注意控制一下变化的时间与所需的力道便是。原先我不过是觉得好玩,但偏巧叫我发现了灵力竟也能伤人的。”
沈离光沉寂了一会儿,再次开口道:“好,你真的很好。”
葭葭一笑算是回应,并未放在心上。
“我既已解决了那三人,你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葭葭只觉这次的沈离光似与以往不同,放佛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长辈在询问小辈的安危一般,这着实叫葭葭有些不敢置信,只因那沈离光平日看起来着实不假辞色,想不到他竟也有这一面。
不过他既开口询问了,葭葭自也愿意回答的,也是私心作祟,暗道:干脆靠靠他沈真人这棵大树,叫他发发慈悲直接将她送回莫古城,她自去神州,想必就会安全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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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公办
“弟子自也离开了,可是半路上碰到个之前曾经遇上过,在我手里差点陨落的修士,没办法这才返了回来,那修士一路追赶弟子对外荒又不甚熟悉误打误撞便撞进了这茶马弃域里头。”葭葭解释道,为了表示现下自己所处局势之危,又加了一句:“对了,那修士是金丹修为,弟子在他面前讨不了好,只能择路而逃。”
“原来如此。”沈离光点头道,“从这里出去之后,你与我一道回昆仑吧!”
原本不过想跟着沈离光到莫古城,没想到这趟顺风车的旅途之长超出了葭葭的想象,居然直达昆仑,葭葭一喜:“弟子多谢真人。”
“无妨,你亦是我昆仑小辈。”背上的沈离光此时话却不是一般的多,沉默了一会儿,竟又开口问道:“对了,秦真人平日是如何教导你的?”
这问题问的也太没有水准了,这是现在葭葭心中唯一的感受。难不成沈离光想要向着一介良师这个目标发展?当然,这话时决计不能当着沈离光的面说出来的。
葭葭思索片刻,回道:“师尊平日虽只偶有提点,只是每回提点都能叫葭葭醍醐灌顶。师尊常说,比起修行,比起功法,基础与心性更为重要。百尺高墙非一日之功,基础打牢了,心性放准了才是正理!葭葭愚钝,师尊传授也只理解了一成而已。只是,这路还长着,何必急于一时呢?”
“心性?”背上的沈离光喃喃自语,却没有再说下去。
短短的一途很快就走到头了,葭葭发觉,越是接近这出入口,沈离光便越是清醒,便如现在。看他模样,竟已看不出方才萎靡不振之样。
“你且退后!”沈离光道。
葭葭应了一声,往后退了数步。
却见他掌下灵力翻涌,灵力成球,一掌击向那出入口若隐若现的符文,光芒大盛,四面流光之下,一副乾坤八卦闪现在二人眼前。
封印与阵法说起来算是同源,均涉及到这乾坤八卦之说,葭葭目不转睛的盯着沈离光。却见他忽地咬破手指,竟平空书写起纂法的符文来。
每一符文周围都灵力四散,葭葭只用肉眼便能将其看个一清二楚。
看着那符文如活物一般围绕在沈离光的周围。一圈书写下来竟刚好与那现出的乾坤八卦卦数相符。一圈接一圈直到第四圈时,符文开始走动,越来越快,这是发动之征兆。
“听说你懂阵法,看我用元婴之力破阵是否觉得很是熟悉?”那厢沈离光已然开口问了起来。
“虽说不是很明显。”葭葭迟疑了一下便立刻开口道。“但我觉得,虽然这冰封天地看起来属性属水,可这封印之处,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相当于阵心的封印却是属火的。人道水火不容,竟不知者茶马弃域的冰封天地是如何形成的?”
“虽然是传说。却是不折不扣的事实。这茶马弃域原是洪荒远古的古战场,洪荒覆灭之后,这边便了无生机了。也慢慢的成了一座弃域,至于这洪荒为何覆灭,”沈离光顿了顿声音中似乎多了一些笑意,不过转瞬即逝,快的几乎不曾存在一般。“想必令师尊也不会知晓。”
葭葭微微错愕,不过随即便低了头道:“弟子知晓了。多谢真人解惑。”
“轰——”一声巨响,看着那冰封天地开出的仅容一人可通过的口子,葭葭一喜,跟着沈离光极快的从里头钻了出来,那道口子在二人出来之后很快又迅速合拢了。
入目的是漫天黄沙,寸草不生,可似乎心中放佛一道声音在高喊,耳边有一瞬好似响起了刀剑相接之声。
便在这时,沈离光喊了一声:“愣着作甚,上来,回昆仑。”
这句话成功的将葭葭惊醒了,一坐上他那飞舟,葭葭便不发一言,眉头紧锁,沈离光只道大约是没见到过这样的情景,到底年龄太小,一时半会儿还撑不住。
这却着实是沈离光猜错了,葭葭现在皱眉的是那一声高喊似乎在哪里听过一般,只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这才面上有些低落。
自冰封天地出来之后,沈离光似乎又变回了人前那个高高在上的首座,不发一言,速度极快的穿梭于云层之中,数万里路很快便在脚下,眼看离昆仑不过千里了,虽说那传的沸沸扬扬的风月之事让葭葭酸的牙疼,可她现下心中分明,不管外人如何说来,顾朗着实是一个十分尽责的师兄,她亦要当好一个师妹,是以当下便传了一张传讯符给顾朗,道自己傍晚之时便能抵达昆仑。
顾朗并未回传讯符,葭葭亦没有在意,突然起了性子,传了一张传讯符给展红泪,还不小心特意提到了明定城中那些传闻。
展红泪比起顾朗可迅速多了,不过一会儿,传讯符便已至,点开一听却是展红泪扯着嗓门大喊:“臭丫头,快给老娘回来,外头都传成什么样子了,来来,咱们一致对外!”
葭葭忍不住轻笑了起来,正御舟飞行的沈离光闻声回头,正好看到了葭葭忍俊不禁的模样,嘴角两个漩涡看起来煞是可爱,叫人看的心情大好。
几乎是突然的,他在心底生起了这样的反应:若是有个这般的徒弟,应当会很开心很轻松吧!十几岁的小姑娘不就应该像她一般么,笑的山花烂漫,人却灵气逼人,万事一点就透。
很好,当真是很好!人如暖阳,胆大心细,居然想到把自己背出来。沈离光一想至此,不禁勾了勾唇角,不过所幸也靠她那般,否则自己当真是能不能出来都说不定。
千里转瞬便至,原以为沈离光会径自去明昭峰,不想,他竟直直地朝着藏剑锋来了,到了藏剑锋的执法堂才将她放下,朝她微一颔首便起身离开了。
葭葭目送他远去之后,回身入目的竟是面无表情的顾朗与朝她扮鬼脸的展红泪,不由心中大喜,上前几步喊道:“师兄,展师姐。”
展红泪上前便一个熊抱,敲着她的脑袋,瞥了一眼沈离光离去的方向:“你怎的碰到他了,莫忘了,他那弟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斗法台上的那一幕直到现在我还瘆的慌。”说着还斜睨额顾朗一眼,“这个师兄当的真是称职,便在师妹比试前夕接了任务离开!”
顾朗难得的神色一僵,而后说道:“沈首座那名唤林卿言的弟子毁了九道崖的封印,逃离了昆仑,昨日沈首座传讯执法堂,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将此事公办了。”
“他倒是舍得。”展红泪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鼻子,以往这等徒弟偷偷溜出昆仑之事多半是私了的,当真是极少公办,因着一旦出动执法堂便是她在外头没做什么事,那也是需要在暴室里关一个月才能出来的。
“昨日?”葭葭睁着眼睛眨了眨,随即一个大胆的猜测出现在了脑中:该不会是……
“此次出门历练可有所收获?”似乎是看出了葭葭的表情其中另有隐情,顾朗毫不避讳,当场便开口问道。
看出了葭葭心中的犹疑,顾朗又道:“放心,红泪知道轻重的。”
“原本我还在迟疑,”葭葭道,“可一想沈真人既然传讯了执法堂,想必这件事必定会公办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很快便会有定论的,我便说一下自己的猜测吧!”
葭葭微微理了理思路,便开口道来:“此事还要从与师兄分别之后说起……”
葭葭徐徐道来,当听说她被人劫去了外荒,不止展红泪大惊失色,便是顾朗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真是想想都危险。”展红泪不住地摇头道,“也亏得你了,三番两次离不得外荒。”
“便是碰到了沈真人最后我才离开的。”葭葭说道,“我与沈真人碰到之时,他形色匆忙,如我这般不知轻重的撞入冰封天地也就罢了,可沈真人这般的人竟也进去了,明显是其中发生了一些事。葭葭斗胆猜测,沈真人不定就是一路追踪林卿言到了那里,结果中途发生了冲突,误入冰封天地,出来之后,许是盛怒,抑或是其他,这才打算将此事公办的。”
“有道理!”展红泪听闻连连点头,看了眼葭葭,竖起了拇指:“葭葭就是聪明!”
这话说的她一脸的不好意思,不由得抿唇轻笑了起来。
“林卿言?”顾朗听闻之后,却是一字一句的说出了林卿言的名字微微眯了眯眼睛,似是想了什么似的,却并未说下去。
“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个好像与的,当真是绝类魔道中人。”展红泪叹道,“若不是她的出身有据可查,又是一峰首座弟子,平日里又没留什么把柄,当真是想揍她一顿。这次可好,既然沈真人要公办,那便公办到底,”展红泪说着摩拳擦掌,“把那女人关进暴室敛敛性子再出来,她以为她是谁啊,葭葭活该输给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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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找到了么
与二人边走边谈,展红泪几次欲言又止,如此明显,不说顾朗,便是葭葭亦发现了。奈何似乎碍着顾朗在场,展红泪说又说不得,正是一脸烦躁的时不时的揪揪头发。
顾朗视而不见,将葭葭送回之后,转身便回去了。展红泪这才舒了一口气,刚欲说话,封山大阵一起,钟音燎响。展红泪面色古怪,悻悻的说了一句:“顾朗倒是算的好。算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明日你来天机殿,反正师尊对谁不假辞色也不会对你的,放心好了。”
看着展红泪这副模样,葭葭忍不住想笑,可当着她的面还是忍住了。
将人送走之后,葭葭这才肃了脸色:平心而论,即便方才面上并未表现出来,可自己心中对于林卿言的忌惮可着实不少。
老实说,私心里,葭葭是希望真能抓到林卿言的把柄的,放佛一种本能,每次她一动手,都能叫葭葭感到一阵心寒。毕竟,任谁有这么一个运道过人、面冷心更硬的敌手,心里头都不会太舒服的。
翌日。
葭葭如约来到了天机殿,既来了这里,总要去拜访一下燕锦儿的,虽说面对她时,燕锦儿从来都是不假辞色,可葭葭又不是傻子,谁对她好还是分得清的。平心而论,从燕锦儿这边,葭葭得到的好处,着实不少了。
推门而入之时,入目的便是这位传说中的天机长老懒洋洋的躺在那只水晶摇椅上,一旁围了三个男宠,一位在替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及地长发,另两位一人一条腿,正在为她敲腿。
当真是好享受!这是葭葭心中现下唯一的感觉。
“弟子见过燕真人!”葭葭行至燕锦儿面前朝她行了一礼。
“起来吧!”燕锦儿手翘兰花捏了颗小果子塞到嘴里,懒懒的开口:“听说你前些日子出去历练了,还挺倒霉的被人劫去了外荒。怎的不长个心眼?”
一出口便是训斥,这般的毫不避讳当真是把自己当成自己徒弟了么?葭葭心中暗道。不过却一点不生气,反而嬉笑了起来:“定是真人这里的股本杂记看的太少,才一不小心着了道的,如此,不如让葭葭这回寻些孤本杂记回去细细品读岂不妙哉?”
燕锦儿神色一僵,而后有些不自然的开口轻骂:“知道还不快去!”
“是,弟子告退。”葭葭一笑,转身便欲离去,忽听闻身后燕锦儿突地“咳”了一声:“低调些!”
“诶。弟子知道了!”葭葭忍不住偷笑,这才出了天机殿便被展红泪一把拉走了。
“你知不知晓啊!”一边走,展红泪一边附在葭葭耳边轻声说道。“叶青歌一回来,你这昆仑筑基第一女修的名号就要不保了。”
“这个啊!”葭葭却是一哂,相比展红泪的紧张,毫不在意,“虚名而已。让给她又何妨?”这话却是葭葭的心中实话,对于这个她并不看重。她真正看重的是那名无宝殿三楼的通行权,哪怕只有一次也好。葭葭将手缩回袖中,忍不住轻轻摩挲了一番那拇指大的通行玉简,便是这一副玉简,天下有多少修士穷尽一生都在追寻?师尊与师兄的大恩她连葭葭不敢或忘。
“你想的倒简单!”展红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伸出手指点了一下葭葭的额头道:“叶青歌这人也算从小与我一道长大,别人不了解她,我却多少知道一点。好胜心强,否则当年又怎会拼死拼活要与顾朗一争高下呢?想必没多久便会找上你来了。”
“她找上我又如何?”葭葭似是起了性子,笑眯眯的问道。“可是会暗下黑手?”
“不会,不过会与你比上一比!”展红泪白了她一眼,“妄我展红泪平日看你甚是聪明。怎的连这一层都想不到,别忘了她十多年前便是筑基后期了。掌门弟子又怎会一般?即使我展红泪并不喜欢她,却也不得不承认她与你交手,你八成会输的。”
“我看不会!”葭葭却是言笑晏晏的眨了眨眼道:“展师姐多说了,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年少轻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不是不可能。”葭葭道,“现下么,之前我已与她有过一次见面,见她其实并未将我放在心上,很是疏离的样子,想必多半是不想与我深交吧!展师姐多想了。”葭葭一点不在意。
“你个傻丫头。”随着展红泪一声娇喝,葭葭再次挨上了一击,“希望是我多想了,不过,你也不想想,一件十多年无人问津之事突然传的沸沸扬扬,岂不是这后面有推手?她倒是好名声,可怜我二人一个趁虚而入,一个痴心妄想,这事不准与她有点关系呢!还有一回来便黏着顾朗,这可不是好现象!”展红泪说的煞有介事,连连摇头,“她没有那等心思,我才不信。”
“师兄不是个任人拿捏之人。”葭葭却是一脸严肃,“他若不想,任叶青歌如何都是奈何不了他的,他若想,我等又能做得了什么呢?有那等闲工夫,不如提升修为才是正经。”
“你不放在眼里,真等叶青歌成了顾朗的道侣,就开哭吧,依她那等性子绝不会让你与顾朗多说一句的。”展红泪恨的牙痒痒,“老娘承认当年她优秀的让老娘妒忌,可除了妒忌,老娘就是不喜欢她,没有原因。连师妹,你等着吧!久了便会发现她这人的问题了,当真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她若像连师妹这般,我展红泪又岂会多说一句?”
“她到底怎么了?”葭葭见展红泪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模样,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着实觉得好笑。
展红泪张口欲言,只是说了半天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时间久了,师妹自会明白今日我所说之话的。”
眼看展红泪一副郁闷样,葭葭不由觉得好笑,当下拉了展红泪便往明定城跑,带她去挑了一批流云锦,展红泪这才心里头舒服了一点,只是临别之时再三劝告葭葭:“离那女人远一点!”葭葭笑着应“是”。此事暂且不提。
外荒。茶马弃域。
虽说原本心里想的不过是等两个时辰,可陈七却一连等了有八个时辰,迟迟不见葭葭回来的身影,感觉到自己手脚冰凉,陈七不由苦笑,知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自储物袋中取出一只被封印的小坛,轻轻敲击了两下:“武罗,出来。”
自那不过小孩巴掌大小的坛口冒出一缕黑烟,黑烟过后,有一人影在那黑烟中渐渐显现。
嘴唇乌黑,脸色惜白如纸,只在两侧脸颊之上刻上了黑色的符文,整个人杀气与诡异之气并存。
看着仍不能化为实体的双腿,武罗苦笑:“真不知还要过多少年,我武罗才能化为实体。”
“我若陨落,自会帮你寻找下一个宿主的。你且放心。”陈七轻笑。
“我知道了,这就带你出去。”武罗只略微一感慨便看明白了现在的现状,微一点头,一把背起陈七便要向着那东侧出入口走去。
可才行了两步,却听闻背上的陈七突然出声:“武罗,等等。你,能不能再帮我救一个人,是个筑基女修,她……”
“陈七,老实说我并未发现这冰封天地里头有别的生人的味道。”武罗却是一皱眉,“会不会……”
即便不过是半灵之体,感觉要比一般人迟钝,武罗都能明显的查觉到背上陈七突然的一僵。
许久之后,只听陈七叹道:“武罗,你暂且将我放下,仔细寻一寻,说不定她还在这里头,我几个时辰之内是不会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