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白晚难得这么坦诚,连连点头,“你每天都自己做早餐吗?”
“不然呢?”傅野挑了一下眉毛,“只要我在家,一日三餐,都是自己做饭。”
白晚按了一下自己那经常被敷衍的肚子,莫名有些惭愧。他不是一个对生活很讲究的人,除了音乐,很多东西都是过得去就行了。特别是一开始录专辑,忙得昏天暗地,如果不是刘空,他可能就一直以泡面为生了。
白晚尴尬一笑:“其实,我没想到你会做饭。”
“我在国外生活了很多年,要不会做饭早就饿死了。”
“那你的拿手菜是什么?”
“蛋炒饭。”
“……”
“怎么?不信?有机会做给你吃。”
“……”
白晚赶紧低头喝了一口牛奶。他恍惚觉得对面这个傅野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原以为看上去浪子般野性不羁的傅野,生活中一定是不修边幅的、风卷残云的,像那些不拘小节的艺术家一样。但没想到他却是如此从容、自律,把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
这个男人每次都能刷新他的认知,就好像一个万花筒,每一次看过去都能看到不同的侧面,但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傅野?!
白晚边吃边偷偷看他,不小心被傅野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你看我干什么?”
“我没有。”白晚连忙装出一副环目四顾的样子,没话找话,“这么大的房子,很难打扫吧?”
“都是我自己收拾。我不喜欢别人闯进我的领地。”
白晚心想,那你还把我带回来?!
他开始认真打量着这栋别墅,别墅一共有三层,以旋转楼梯相连接,楼梯旁的墙面上挂着各种木框画。
傅野注意到白晚好奇的目光,说:“那是我妈妈画的。她是个画家。”他装作不经意地问,“你妈妈呢?她是做什么的?”
提到“妈妈”,白晚立刻警觉了起来:“她就是普通人,没什么特别。”
“哦——”傅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白晚心里猛跳了一下,忍不住问:“我昨晚……是不是说了什么蠢话?”
“你说的蠢话太多了,你是指哪一句?”
“我……”
“哦,我知道了。”傅野又起了戏弄心思,“你求我喜欢你,还说会努力变成我喜欢的人。”
白晚如遭雷击,一时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傅野有满嘴跑火车的前科,他的话不应该信,可是这句话仿佛一道闪电划过白晚的脑海,刹那通明,他是真感觉自己说过这句话。
傅野语带笑意,调侃道:“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想要我的喜欢。”
白晚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我那是喝醉了。”
“酒后吐真言。”
“……”
白晚收回傅野和从前有些不一样的认知——他还是那个恶劣的傅野。他不要脸,自己只能比他更不要脸。
豁出去了,白晚一咬牙,迎着傅野的目光怼过去,问:“那你会喜欢我吗?”
白晚眼中闪烁着灼灼光芒,就那样直直地不带任何遮掩地望着他,明亮而真切,让傅野一时之间捉摸不透他是认真还是故意,也说不出口那句油腔滑调的“你猜”。
俩人僵持地对望了一刻,突然,白晚先转过了脸。
“算了,别开玩笑了。我就算说了那句话,也绝对不是对你说的。”
“没错,其实你认错人了。”傅野犹豫了一下,道,“你拉着我叫妈妈。”
白晚愣在那里,无地自容。他竟然真的叫了妈妈,难道他潜意识里还在奢望那并不存在的温暖吗?白晚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脆弱了,一种无能为力地悲哀袭上心头。
“白晚。”傅野突然叫他的名字,声音里有一种郑重其事的味道,“人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却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别让心结,束缚你自己。”
白晚闻言,惊讶地抬头,傅野的一针见血又一次让他震撼。
“吃完了吗?吃完了跟我来!”傅野擦了擦嘴,站起身,示意白晚跟上。
“去哪儿?”
“带你去个地方。”
白晚跟着傅野出了大门,他这才发现,这栋别墅位置很好,就在半山腰,环境清幽,视野敞阔。傅野带着他往上走了一段山路台阶,俩人来到一片空地,向下能俯瞰整座城市。
这片空地,实际上是山上向外突出的一个观景台。风猛烈地吹着,已经入秋了,山上层林尽染,绚丽非凡,山下则是热热闹闹的俗世人间。
白晚的心情豁然一亮:“这儿景色真好!”
“叫一声!”
“啊?”
“叫一声,开开嗓!”
白晚刚想拒绝,就听见傅野气沉丹田,大吼了一声。他的声音从胸膛冲出来,有一种狮子般的威力,白晚被吓了一大跳。
“你试试?”
傅野都叫了,白晚也顾不上面子了,双手放在嘴边,冲着山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