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国昌一拍桌子站起来,眼睛猩红的与贺景庭平视,怒道:“卑鄙又拙劣?!天底下做儿子的,有这么说自己的父亲的吗?”
“在是非面前,亲情也是要往后排的。”贺景庭不惧的开口:“父亲不要再拿自己的身份来压我了,这次的事,我务必要一个交代。”
“交代?你想要什么交代?难道让我给秦安安偿命?!”贺国昌怒极反笑,张开手臂面对着贺景庭,“好啊,那你过来杀了我这个父亲,让我看看你至高无上的是非观!”
贺景庭反问:“所以父亲是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承认又如何?那秦安安缠了你这么多年,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看她不顺眼吗?”贺景庭嗤笑:“仅仅是这样?还是因为秦安安她找到了父亲当年的罪证,所以父亲心虚了?父亲连母亲都可以弃之于不顾……”
提到母亲,贺景庭想起母亲如今神志不清的模样,只会更加气愤。
“别提你母亲!”贺国昌冷冷的打断了贺景庭的话。
“不提就不提,在你面前提母亲,简直是对她一种玷污!她也早就忘记了你罢!”贺景庭眯了眯眼:“你的人,你自己留着,但是你做的孽,我先给你记着,留着以后一并算!”
贺景庭说完就走。
砰的一声,贺国昌直接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扔了出去,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他的怒火得不到发泄,转身,一脚踹在了刚刚被带回来的男人身上,骂道:“废物!让你做件事情也做不好,废物!”
男人埋着头不停道歉。
“去查!”贺国昌不再管他,脸色铁青的怒吼:“查秦安安有没有离开,查……贺景庭前两天去高速路口带回来的人,究竟是谁!”
……
“我有强烈的感觉,这是个女孩。”
病房里,贺子俊趴在马小楠的肚子上听动静,手不老实的在她小腹上摸来摸去。
马小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现在连医生都不知道肚子里的胎儿是男是女,你就知道了?”
“都说了是感觉。而且,我是宝宝的爸爸,我说的自然比医生算数。”贺子俊是典型的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那种人,骄傲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
马小楠懒得理他,只是靠着靠背昏昏欲睡,享受着秋日暖阳的温馨和慵懒。
可是,就在她似梦似醒的时候,却察觉到有一只‘魔爪’沿着她小腹慢慢往上爬,渐渐地往那危险敏感的地方悄然攻入……
“你干嘛?!”马小楠受刺激的一下子睁开眼,一把抓住了贺子俊不老实的手,羞怒道:“你想趁人之危?”
“我是那种人吗?我是看你快要睡着了,想扶着你给你找个舒服的姿势……”贺子俊挑挑眉,一脸的坏笑,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话。
马小楠抬手拍掉他的手,“走走走,走开!自己说的话都不信,还在我这里耍赖,滚开,别打扰我休息,我的瞌睡虫都被你吓没了。”
“哟,那可不得了,不能耽误我闺女睡觉。”贺子俊紧张地起身,扶着马小楠道:“那你快睡觉。”
“呵呵……”马小楠冷冽的目光瞪着贺子俊,咬牙切齿:“还说不是母凭子贵?你女儿还果真金贵得很呢!”
贺子俊飞快的俯身低头,在马小楠额头上吻了下,然后笑道:“那也是你生的,你更金贵。”
叩叩叩――
话音才刚刚落下,病房的门就被人敲响,外面的人不等贺子俊他们回应就推门而进。
“谁啊,让你们进来了吗?”贺子俊恼火的问。
“大少爷!”来的是医院里的小护士,看起来颇为狼狈,眼睛都泛着红,“您去看看301病房里的杜小姐吧!她又将病房里搞得一团糟,她哭着喊着要见您,骂的特别难听,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
杜筱筱?!
马小楠气得脸都要扭曲了,真恨不能咬杜筱筱一口,要不是她现在伤了胳膊伤了腿,早就拿着砍刀去找杜筱筱这个女人拼命!不要脸的家伙……
贺子俊听罢,拧着眉道:“其他病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要见我,我就一定要去见她吗?”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既然她有力气在病房里闹,说明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这样的人还留在医院做什么?难道你们医院不应该有所作为,将这样的人赶出医院吗?”贺子俊冷冰冰的开口。
小护士吓得身子一缩一缩的。
贺子俊怒火发泄完了,又觉得不忍,甩甩手道:“好了!你们不用管她不就行了?关上门任由她在病房里闹,别再来烦我,她怎么样跟我无关。”
“是。”小护士怯怯的离开病房。
马小楠的瞌睡虫也没有了,晃了晃自己僵硬的脖子,问:“真的不去看看吗?”
“看她做什么,我跟她早就了断了,不知道她为什么反过来缠着我。”贺子俊赌气的坐在了床边,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自从跟杜筱筱闹掰以来,他其实都没太搞清,自己是因为什么而对杜筱筱忽然深恶痛绝了,他自己态度的一百八十度转变,自己也知道。
是因为杜筱筱的所作所为真的实在令人厌恶?
还是这么多年的付出背后,是他早就成为习惯的执着,而非对杜筱筱真的有情?
“贺子俊,你又矛盾了?心疼了?”马小楠看不下去,朝他扔了个枕头。
“啊?没有啊!”贺子俊抱着枕头回过神,“哎哟,不要吃醋啦!我怎么可能还想着杜筱筱?你放心,我心里一百个都是你,你出车祸时我都要跟你生死相随了,从此以后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马小楠眯了眯眼,“你的沉默让我心里难安。以后不要沉默太久,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ok!”贺子俊怜爱的抬手,摸了摸马小楠的脸,“我知道了,其实我刚刚在想,我原来对杜筱筱惟命是从,好像是魔怔了,如今,竟然对她的事提不起半点兴趣,只是厌恶……”
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又被人大力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