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十分开朗,接过蛋挞之后就开始跟我说起幼儿园的趣事,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摔倒的慌张。
我一边听一边留意周围有没有找孩子的家长。
这些小故事听起来非常有意思,我甚至可以自动把兜兜代入进去。
没过多久,小女孩的妈妈终于慌慌张张赶了过来,见到孩子没事才猛吸了一口气缓过劲来。
原来刚刚她在洗手间,小女孩等着等着无聊了就先跑去和小朋友玩了,还是其他小朋友告诉她女儿在这里。
小女孩依依不舍的被妈妈领着离开了,小插曲圆满结束,我却有些空落落的。
一边用餐一边不自觉地往包间的方向瞥,一顿饭完全没吃出什么味道里来。
要结账的时候,服务员告诉我单已经被别人买过了。
大概是刚刚那对母女吧,实在太客气了,茫茫人海,连道谢的机会都没有。
我原本准备坐去车里来等着,哪怕只能在兜兜吃完出来的时候远远看上一眼,也就非常知足了。
刚出了餐厅的大门,居然就接到了井行的来电。
我吓了一跳,难道是被他发现了?
一时之间竟然不敢接起,害怕迎接的直接就是质问。
和想象中一样没有问候,可没料到的是他会直接问我下周有没有空。
“周一有时间吗?”
我本能的觉得会是和兜兜有关,几乎想都没想直接就回答了“可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说,“周一是井霁的家庭日,我出国不在。”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忍不住厚着脸皮接了句,“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代替你去?”
他倒完全没有想要拜托的样子,语气生硬依旧,“算了……”
我赶忙阻止,说话好像机关枪一样,“我可以我可以,让我去吧!”
这样的机会,大概是因为他今天触景生情了才会难得心软一次,如果不抓住,我怕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有机会。
“早上九点,准时到爱德堡幼儿园。”
“好的好的!你放心,我一定提前到!”
井行再没有说什么,不做声不做气就挂断了电话。
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不过现在的我,一心只沉浸在就要能和兜兜见面的喜悦之中,压根没有顾得上揣测井行的想法。
只要想到能和兜兜一整天都呆在一块儿,我就激动得无以复加,在周末的日历里,设置了无数个提醒事项,连着晚上都没睡好觉。
早起上班,赶着订单最后的阶段又仔确认了一遍工厂的进展,确切消息传来的很及时,周六就可以全部完工,周日一大早装车发出。
时间算起来刚刚好,邱甜甜知道了这个消息,也开心的不得了。
刚刚挂断和邱甜甜的通话,辉漠的消息就进来了,说是已经跟厂家沟通过了,欢迎我们过去考察。
“你打算带谁去?”
我对建材方面的知识掌握得还不够,原本也的确已经在思考要不要带个人一起过去了。
只是莫属现在的状况并不算好,专业知识过关又信得过的也就只有严叔叔和小崔哥两个,严叔叔肯定是得留下坐镇的。
“我和崔文宣一起去。”
“你们一男一女,怎么能一起出差?”
“同行又不是同住,干嘛这么夸张,”我正经八百的阻止了他的胡思乱想,“我不是很精通,公司里也就剩下他可以相信了。”
辉漠沉吟了一下,说:“那你们赶快订机票吧,最好礼拜五下午到,晚上大家先吃顿饭,当是交流感情。”
我现在对于这一套已经完全不觉得难以接受了。
“行,我知道了。”
不敢耽搁,赶紧去隔壁办公室和小崔哥一起定好了周五的机票。
这一去又是好几天,爸爸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去办,得赶在离开之前处理一下。
结束了公司的事情,我赶紧就开始找保洁公司。
还好现在已经年后许久了,*期已经过去,保洁公司的人手还算充足。
很快,就排出了三个人,同我一起上门去看看。
爸爸的这栋小别墅面积不大,但是位置好,算是闹中取静,还是非常抢手的。
清洁师傅很专业,巡视完房间整体构造和现场情况之后,开出了一个还算公道的价格。
付完定金、说完了要求之后,他们立马就行动起来了。
按照唐雪梅的处事原则,房子里应该剩不下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趁着他们在楼下打扫,我就安心的待在房间里整理自己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无非就是些小时候舍不得丢小物件、照片之类的。
打开尘封已久的抽屉时,居然还发现了一张和井行的合影。
应该是恋爱的时候,照片上的我们还有着清楚无限,连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一片生机盎然。
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井行了,要不是这照片,我都快要忘了他发自内心开心时的样子。
这照片还被我过了,保存得很好,我有些舍不得扔,想去书房随便找个文件夹先装起来。
清洁阿姨正在书房里打扫,我进去的时候迎面碰上她出门,手里捧着个盒子,看见我立马说时打扫时发现的,让我看看是不是什么重要的文件。
文件盒上厚厚一层灰,用湿毛巾擦了好几遍才终于干净,里头倒是保存的很好,是妈妈的写真照片。
时隔近二十年,突然看到妈妈这样清晰的脸庞,居然感觉到有些陌生。
看着她那双美丽又深沉的眼睛,突然情绪开始翻涌,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照片,仿佛在触碰妈妈的脸。
我多想能扑进妈妈的怀里,再叫她一声“妈妈”。
将这些照片一张张的从头翻了一遍,每一张妈妈都穿着不同样子的旗袍,带着别致的珠宝,其中一张戴着的正是那次拍卖会上辉漠帮忙抢下的。
照片很老了,可是照片上的人却是那样的端庄温婉、气质卓然。
慢慢的,我的那些逐渐消散的记忆碎片好像一片片的又飘回来了似的,照片上的人在脑海当中也开始变得清晰立体起来。
应该也要感谢父亲,如果不是他提议卖房子,可能我永远都没机会看到这组照片,妈妈这个形象在我的脑海中就永远都是那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找了一个空的文件盒把妈妈的写真和我那些照片都装了进去,害怕遗忘,第一时间送回了车上。
有了这些回忆的物件,我还多了几分寻找的动力,回到书房里继续翻找,只要是和母亲有关的东西,统统装起来。
家里的保险箱已经被后妈搬空了,连门都大大地敞开着,除了那些在她眼里不值钱的东西,其余的和预料的一样,什么都没留下。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忙碌,终于在在天都黑了,终于结束了房子的清理环节。
第二天一早,马不停蹄地赶到公司,和小崔一起去机场,当中虽然也有折腾,不过好歹是顺利降落在了宝安机场。
厂家很热情,一早就安排好了车子,已经在等着了。
上了车之后,直奔仓库,最后一批货正准备下生产线,经理认真的介绍情况,告诉说进展很顺利,大约比预计还可以提前完成。
小崔哥很认真地检查了一遍,悄悄对我说了四个字的评价“质量上乘”。
有这四个字,我就算是彻底放心了。
见我们都看得差不多了,经理就直接将我们引去了雷总的办公室。
大家都很热情,握手倒茶和寒暄客气的话,说了将近十分钟。
看时间不早了,我就提议请他们去附近简单吃顿工作餐。
雷总慌着摆手拒绝,说于公于私都得由他来为我们接风洗尘。
我猜,这于私大概是因为辉漠的面子吧。
还好来之前我就已经拜托辉漠帮忙订好了酒店,雷总见推辞不过,便带着几个主负责人跟着一起去了酒店。
席间主要是靠小崔哥支撑话题,从行业动态到社会百态,他都信手拈来,我只需要在旁边搭搭腔,及时端茶倒酒就可以。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气氛异常的好。
雷总通情达理,说起这次工期被压缩的很短并没有丝毫的不高兴,相反还笑着说这段时一次考验,也证明了厂里的技术骨干和工人是非常给力的。
我十分不好意思的解释了原委,顺带着把这次过来的终极目标想要达成长期合作协议一道提了出来。
原以为怎么也得多轮磨合才能达成确定意向,没想到雷总当即就打了包票,甚至为表诚意,现场就让秘书拟了个框架协议签字盖章。
这可真算是个惊喜了,连小崔哥都明显的表现出了高兴,站出来轮流敬酒以便拉近距离。
整晚的交流非常愉快,虽然喝了酒,但都不至于醉倒,雷总特意安排了司机将我们送回酒店,如果不是我们日程紧张着急要走,只怕这样的饭局还得来个几回。
等我们进了酒店大堂,小崔哥才告诉我,这个雷总就是上回在机场里跟辉漠握手的人。
我虽然一早知道是辉漠出了力的,但是内心还是感慨万千。
如果不是辉漠帮忙,恐怕现在公司都已经坍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