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菲儿挽着井行的胳膊,嫌恶地绕开我,抬手在密码键盘上按下一串数字。
滴答一声,门开了。
我呆呆地望着他们,震惊于井行竟然允许安菲儿知道兜兜房间的密码。
安菲儿这样的女人我不信他看不穿,这样做要么就是跟她不止于逢场作戏,要么就是故意折磨我。
我自认应该没有这个魅力能叫井行时刻放在心上,那么就只剩下另一种了。
看来传闻是真的,安菲儿大约真的是极有魅力,才能让井行不仅对她的跋扈视而不见,还能信任到把自己亲生儿子都放心的交到她手上。
“小宝贝,快看菲菲阿姨把谁给你带回来了。”
“哎呀,小宝贝在睡觉呀,看来是刚刚玩的太疯,累着了……”
“三少,你快看,他多可爱啊,小脸蛋都睡的红扑扑的,多可爱呀。”
我从门外往里看,看到安菲儿正充满母爱的抚摸着兜兜肉乎乎的小脸蛋,动作轻柔极了,仿佛面对一件无价珍宝。
突然,她惊呼起来。
“哎呀,三少你快看,宝宝的脑门上怎么肿了这么大一个包,还有些发热,是不是又发烧了呀?”
井行听到这句话快走几步到了床前,弯下身子查看了一番。
“滚进来!”
不用说这句命令是说给我听的。
我挣扎着起身,走到了床边,看着兜兜额头上已经肿起了老大一块,小脸蛋即便在睡梦中都是皱巴着的,心疼得我眼泪控制不住的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可是我害怕又因此而惹怒了他们,只敢把头低低的埋着。
井行突然抬脚直接踢在我的膝盖窝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两条腿一软,噗通就跪软下去,碰巧磕散落着的乐高玩具零件上,钻心的疼痛从膝盖直达心底。
被安菲儿成功捕获,她趁势赶紧又发作起来。
“井少,我早跟你说过这个女人别有用心,你看,小宝贝都这样了她吭都不吭一声,竟然还没事人一样坐在外头睡觉,依我看别说做专属保姆了,就应该把这个恶毒的女人直接赶走!”
“葛管家!”井行强势地打断了她一波盖过一波的挑拨。
“哎,哎!”葛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在门边等着了。
“通知江医生来给少爷看看!”
他的视线压根就没在我身上停留半秒,仿佛我只是这个房间里的一个家居摆设。
“叫司机备车,去荣悦酒庄。”
“三少,我不放心宝宝,今晚就不陪你去了,替我跟黄老板说声抱歉。”
井行看了安菲儿一眼,轻点了下头就准备离开。
“那这个下人怎么办啊?”这女人倒还没忘记要关照我一下。
“跪着,等我回来再说。”
井行前脚离开,安菲儿立马就变脸般换了副模样,踩着高跟鞋站过来,优雅地弯下腰,在我耳边说了句,“jian人,今天算你运气好,再有下次,我保证让你一无所有的被赶出这栋别墅!”
她说的恶狠狠,我听着却心止如水,甚至有些想笑。
拿兜兜做自己任性的筹码,她未免把井行想的太过简单了。
“你这什么表情?不信是吗?”女人突然发起怒来,“等到井行的事办完了,看他会不会把野种扔掉,至于你,到时候千万不要跪在我面前求饶!”
她的话刺痛了我。
“安小姐,如果三少知道你张口闭口叫他儿子野种,你觉得他会生气吗?”
安菲儿大概没想到低贱如我这样的人,竟然还敢顶嘴,一气之下,甩手就是一个耳光,直接把我扇倒在地。
“一个下人编造的谣言谁会相信?!”
她大概是气毒了,一个巴掌还不过瘾,抬手又准备再来一下。
葛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见状赶紧插话道,“安小姐,江医生快到了,说要请问您白天小少爷的状态如何?”
“问我干什么?问这个jian人!”
她说完不解气的踢了我一脚,踏着细高跟一扭一扭的离开了。
身后传来葛管家轻微的叹气声,接着门就被带上了。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我赶紧起身查看兜兜的情况,还好,只是有些发热。
环视兜兜的房间,开放式的设计下衣帽间和娱乐区都没有门,只有洗漱间有门,想起刚刚葛管家的话我决定还是跪在里头比较好,不然待会非吓着医生护士不可。
打开洗漱间的门,巨大的镜子照出了我凌乱的头发、红肿的脸颊,沧桑的眼神和不合体的衣服。
我也没空去心疼这样的自己,找了个角落就跪了下去。
瓷砖很凉,凉的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很快,我听到主卧开始有了动静,是医生和护士来了。
“人呢?”打头阵的竟然是安菲儿的声音,我以为她应该已经生气离开了,没想到竟然这么有“职业操守”,或许是想要在江医生面前展示自己女主人的地位吧。
“谁?”是江医生的声音。
“没事,赶快先看看孩子吧!孩子脑袋上肿了个包,好像还有些发烧,迷迷糊糊一直都没醒。”
透过门缝看到安菲儿一边心不在焉的说着话一边转着圈子在找什么东西,很快我反应过来是在找我。
江医生没有在意到她的分心,已经专业的开始自己的工作了。
“晓丽,去弄点热水来。”
“噢,好。”
有脚步声靠近,应该是晓丽往洗手间走来了。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虽然洗手间很大,但是却空荡荡的毫无藏身之地,我只能靠着墙壁把自己缩起来,祈求晓丽不会注意到我。
可是我还是失策了,晓丽刚一进门就发现了跪在地上的我了,毫不意外地叫出了声。
我也不敢搭话,只顾着低着头,希望她赶紧接完了水就离开。
事与愿违,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跟着在头顶响起,“原来你这个罪人跪在这啊!”
“这,这,吓死我了。”晓丽被我吓得惊魂未定。
“别理她,晓丽,孩子就是被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害得受伤又感冒的!井少罚她跪是罪有应得。”
听了这话,我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可是却没有反驳她的立场和证据。
“好了,病人最重要。”
江医生听到了动静,进来打断了这阵骚乱,因为他这句话让围绕我的话题总算终止了。
晓丽接完水之后,灯关门锁,我也终于能靠在墙上大口喘息,仿佛一条濒死的鱼终于被扔回到水里,有幸得以苟延残喘。
过了没多久,一缕亮光透过门缝撒了进来,照在我的身上。
“出来吧,人都走了。”
我看着眼前略染灰尘的皮鞋,摇了摇头。
江医生没有多余的劝说,随手带上了门。
瓷砖刺骨的冷让人神经麻痹,我也换了个轻松的方式靠在了墙上想要喘口气。
还没有休息多久,就又被踹回神了,高跟鞋的鞋跟戳在我的肩膀上,钻心的疼。
“你倒挺会享福啊,让你罚跪你还睡起觉来,给我滚过去照顾小孩!”
看来刚刚我的反抗还起了点作用,起码现在她就没有底气十足的叫兜兜是野种。
我准备站起来走过去,又被呵止了。
“谁让你站起来了?跪着爬过去!”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理睬,她被我的无视惹怒了,直接从背后就是一脚,我猝不及防,被踢倒在了地上,还好卧室铺了地毯,没怎么摔疼。
“我让你跪着爬过去,听不懂人话吗?!”
说着,她走到我跟前,拽着我的头发强迫我抬头看她,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你是不是趁我不在,爬过三少的床?”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我的不屑回答被她理解成为了默认,于是怒火再次被点燃了。
“就你这个模样,说,你是耍的什么手段?”
她气急了,拽了条毛巾就让我身上抽,几下之后觉得不解恨,扫视了房间,拿来儿童高尔夫球杆。
“你说不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彻底激怒了她。
“啊――”
疼……
细细的高尔夫球杆打到身上是那种闷闷的疼,声音不大但是威力惊人。
“说!”她见奏了效,更加不依不饶起来。
“我没有!”
“没有?那为什么你三番五次犯错,三少却就是不肯赶走你?”
她的问题真点醒了我,对啊,井行明明就只要带回孩子就行了。
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要答应让我也跟来,还同意我做兜兜的专属保姆?
旧情?肯定没有!
照料?他有钱,请谁来照顾都不会比我差太多。
为什么呢?
很快,浑身蔓延的疼痛让我停止了思考。
“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打死你!看井少还会不会护着你!”安菲儿看见我沉默不语更加恼火,下手也越来越狠。
“我,真的,不,不知道!”我一边闪躲着一边软下阵势,话都说的断断续续。
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原来江医生还没走。
“我没有,没有。”
看到救星,我赶紧软弱的求饶。
安菲儿顾及脸面,面对江医生肯定会放我一马的,只要……
还不够时间分析清楚自己所处的境地,就被袭来的眩晕击败了,整个人软绵绵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