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结局倒计时〗北岭有燕,羽若雪兮
第二百九十三章:北岭有燕,羽若雪兮
(三月的第一天,清晨,顾明希接到一通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手机从掌心滑落,摔在地上摔的屏幕裂开,宛如一张蜘蛛网……)
阳春三月,春寒料峭,下飞机到绵江已经是下午三点。顾明希和龙裴坐上车子,温度适中,可是莫名的冷意从脚底一直的往上涌动,弥漫全身。
顾明希苍白的脸色毫无血色,黛眉一直紧蹙着,神色凝重而压抑。龙裴一直紧攥着她的手,剑眉沁着寒意,神色冷峻。
车子停在警局门口,龙裴牵着顾明希的手往里走,一路有人小心翼翼的引他们。上面没有说明他们的身份,可是严厉要求他们好好接待,加上知道他们是从国都飞来,身份非凡,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整个警局上下,人人小心翼翼。
停尸间,门被打开,一股阴森的冷风扑面而来,周遭潮湿阴暗,无处不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顾明希被龙裴牵着的手逐渐的抽离力气,步伐沉重的往中央走,排气扇优哉游哉的转动,将窗外的光截成一段一段的……
龙裴眸光阴翳的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薄唇抿着没有色彩的弧度,眸光复杂,隐晦。
顾明希的步伐停住,美眸氤氲着气雾,洁白的贝齿紧紧的咬着唇瓣,咬出一道很深的血痕,满口腔的血腥味。沉重的手臂抬起,捏到盖着的白布,一旁亲自接待的局长小心的说:“尸体在江水里泡了十五天……”
――顾小姐你好,我们是绵江警局的,你是否认识一位叫白子言的先生,他跳江自杀,我们无法联络到他的家人,能不能麻烦你过来一趟。
早上打电话来的男人是这样说的。
顾明希死死揪住白布的手骨节凸出泛着苍白,缓慢的往下拉,露出的五官已经被水泡的变形了,浑身上下所有的肌肤也都变形了,只是隐约能看出他的五官轮廓。
一瞬间好像有一把刀子刺进胸膛随后拔出留下好大的血窟窿,眼泪无声无息的从眼角流下……
下车时,警方这边已经将资料全部传递给龙裴的人。
白子言圣诞节后从美国回来,并未回国都,直接飞往绵江附近的旅游胜地,滞留不走。十五天前,白子言早上离开酒店后未归,有人说看到他在断魂桥出现过,十五天后他的尸体在轮回江被晨练的人发现并打捞。
法医在他的血液检测里发现他的血液含有抗抑郁的药物,身上并未有任何伤痕,经过一系列的验尸后确定是溺水而亡。
警方在他的行李中找到抗抑郁的药物,询问过酒店的人,自从他住进来后极少出门,也极少会叫钟点服务,偶尔会出门几个小时后回来,没有看到过他与任何人接触,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警方也查看过酒店的监控器,确定酒店的工作人员口供没有任何的问题。
在白子言的身上找到的钱包,现金和卡一样未少,而他的手机进水后损坏,经过科技人员的维修后看到短信箱只有一条编好却从未发出去的短信。
――我等不到四十岁,只好,永远等你。
通讯公司那边送来他所有的通话记录,两三个月内,除了回复过顾明希的一条短信,与其他人的联系寥寥无几。
三通电话,一通是订机票,一通是订酒店,还有一通是给母亲的,通话时间只有短暂的一分钟。
种种迹象排除他杀,指向自杀这个结果。
顾明希听完警方的报告,没有说话,很是沉默,眸光一直看着躺着的白言,眼睛里一片湿意,怎么止也止不住。
“……阿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白言会轻生……”颤抖染满鲜血的唇瓣碰撞着,声音哽咽住。
他明明回过自己“安好”他明明答应过自己等放下心中的执念便会回来与她喝酒,怎么会……怎么会突然跳江自杀。
龙裴走到她身边,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只手温柔的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此刻没有嫉妒,也不吃醋,白言对她而言是知己,与自己而言是手足……
从断魂桥跳江,尸体顺着江水一路往下漂流,漂流了整整十五天,一直到轮回江。
断魂,轮回,这四个字充满了讽刺与嘲弄。
三月的江水还是零下的温度,冷冷的刺骨,白子言在这冰冷的江水中漂浮整整十五天,沉入江底又浮上来。
顾明希几乎无法想象,几个月内他不和任何人联系,不和任何人交流,他的心究竟有多孤独,又有多绝望。
那个在政圈里令人畏惧的温润公子,那个龙裴的得力助手,那个顾明希的知己好友,白子言,怎么就会选择这么一条不归路。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一年前的上元节,记得为谁点过一盏莲灯。我站在绵江池畔,那盏莲灯明明灭灭最后沉没,然后沉默……
荼糜花谢蔷薇晚,凋尽落红逐风去,题尽一片相思意,暗藏情衷不得寄,
现在,很幸福。
所以,我亲爱的你,也是时候从我身体中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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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言自杀的事,龙裴没有让南司处理,甚至是让人隐瞒着南司,封锁了所有的消息,一切都让叶迦去调查处理。
叶迦调查后的结果与警方调查的结果是一致的,白子言患有严重的抑郁症,一直有服用抑郁药和安眠药的习惯,虽然有看心理医生,结果并不明显,医生也下过诊断书,白子言的抑郁症很严重,随时会有轻生的行为。
龙裴让人联络了白子言远在美国的家人,突闻噩耗,白子言的母亲当场昏厥,父亲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安排专机接他们到国都,在得到两老的同意下,白子言的遗体会在绵江直接火化,之后龙裴和顾明希亲自带他回国都。
顾明希自从下飞机后便没怎么休息,一直沉浸在白子言死的悲恸中,也一直参与警方的调查,她坚信白言不会自杀,可是调查得到的结果令她心灰意冷。
龙裴处理完白子言的事,费了不少功夫哄顾明希休息后,到隔壁的房间与国都的人开视频会议。
会议结束后,他回房间,房间空无一人,峻脸立刻沉了,打电话问随扈她的行踪。
龙裴找到顾明希是在轮回江旁边的木椅上,旁边有着参天大树阴影笼罩着她,从背后看身影极其的消沉与阴霾。
顾明希身穿单薄的衣服,长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她没有任何的反应,眸光直勾勾的看着不远处的桥下。
暖色的光线折射在江面上波光粼粼,浮现在江面的黄昏好像诉说着现世安稳,可冰冷的江面下却葬着白言的灵魂。
从美国到国都,这么多年白言一直追随着南司的脚步,在这一条禁区里走的越发艰苦,爱到失去自己,爱到失去自己的生命。
一开始她无法接受白言选择这样的方式放弃自己的生命,现在坐在这里她体会到白言内心中的痛苦不堪,挣扎和无助。
他是真的想要放下,只是当一个人已经成为他的生命,要如何放下?
孤独,抑郁如同恶魔缠绕着他,他摆脱不了,他也无力挣扎下去,最终只能以此方式寻求一个解脱。
龙裴走到她身边坐下,将自己的围巾解下,围在她的脖子上,眼底里的沉重透着心疼:“明天我们就带白言回国都。”
顾明希的目光没有看他,干的起皮的唇瓣微扬,声音沙哑:“阿裴,我们....都负了他。”
如果他们当初不让白言走,如果他们能够多关心白言一些,或许白言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龙裴没说完,默认了她的话。白子言离开国都,他有派人跟踪白言,了解他的一举一动,当白言回到c国时,他便撤离了那些人。
他知道白言不会背叛自己,至少在国家面前白言分得清孰轻孰重。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一时的放任,竟然导致白言的彻底离开,说没有愧疚和后悔是假的。
白子言,那个总是面带浅笑,温润如玉的男子,为他们处理各种问题烦忧,倾听他们心中烦恼的白子言,永远告别这尘世。
他带着心中最干净,最深沉的那份爱,离开他们,去寻找另一个国度,继续等他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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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度机场,特殊通道的尽头,白子言的父母,姐姐姐夫都来了,目光直勾勾的落在顾明希怀中抱着的骨灰盒,白子言的母亲哭的泣不成声……
最痛不过死别,最凉不过人心,这句话说来简单,真正到面对这一刻时才发觉是如此的困难与沉痛。
人世间最残忍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何况白子言的父母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女儿早已嫁为人妇,他们一直希望白子言能回到身边,结婚生子,承欢膝下。
顾明希走到他们面前停下脚步,手抱着白言的骨灰盒,手指恋恋不舍的摩挲着盒子上的花纹,心如刀绞。
“请节哀顺变。”龙裴站在一旁,声音低沉。
白子言的母亲抱回骨灰盒,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上面,痛不欲生,父亲站在一旁,一直叹气,眼神里的伤痛,不言而喻。
白子萱的眼睛红的厉害,明显是哭了很久,此刻压抑着悲痛,沙哑的声音向顾明希和龙裴致谢。
顾明希没说完,余光扫到不远处空荡处的身影,目光微微滞了下。
远处人来人往的人潮中,遗世而立的身影,萧条阴沉,一双深邃的眸光染着血色,目不转睛的看向这边,眼眶一直是湿的。
龙裴封锁消息不愿意让南司知道白言的死讯,可是南司是什么人,负责整个总统府的安全指挥官,关于白言的事怎么能够隐瞒得住他,更何况白言的父母都飞来了国都。
只是他不相信,不相信那个人死了。
站在这里亲眼看着顾明希将白言的骨灰交托给白言的父母,看着两老为白言的死悲痛欲绝,心口被什么堵住了,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胸膛的位置似乎要失去了心跳。
顾明希眸光穿越人群与南司对视,没有说话,南司也没办法走过来。
白言的死应该归结在南司身上吗?他不过是一个软弱之人,无法为自己的爱情和这个世俗抗衡,给了白言希望,又让白言绝望,而已。
看着白言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应该怪白言的不孝吗?他抛下养育他成人的父母,亲人,对不起所有爱他,关心他的人,自私的成全了自己的爱情。
这世间,对的错的,原本就很难有一个标准性的定义。作为儿子,白言无疑是大错特错的人,可是在爱情之中,他无疑是至情至圣的人。
他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自己深爱的人。
深情不寿,慧极必伤,说的大概就是白言吧。
当年顾明希跳海之前,她就说过,白言是为爱而生的男子,后一句话她没说出口――为爱而死。
没想多年过去,一语成谶,“为爱而生,为爱而死”终究成了白子言最后的宿命。
顾明希从未问过南司,究竟爱不爱白言,其实这个答案一点也不重要。因为无论他爱不爱,白言都深爱着他,无论他爱与不爱,他最终放弃的是白言!
也许会有人问,白言这样做值得吗?为一个结婚生子抛下的男人,放弃自己的生命。
没有深爱的人怎么会体会失去至深至爱的人是何等的心痛与沉重,恨不得下一秒就立刻死去。值不值得,除了白言自己谁也无法评断。
旁观的人,终究只能无声的叹息与怅然。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
白言的骨灰他们并未带回美国,而是选择葬在国都,这点顾明希和龙裴都很诧异,但谁也没问原因。
白言的葬礼参加的人极少,除了龙裴和顾明希,白言的家人,半夏,没有别的人,就连南司也未参加。
那天在机场,他们离开后,南司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的,很多天没在总统府出现,只是打电话请假。缘由:生病。
葬礼的当天,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台阶被雨水洗刷的特别干净。陆半夏一套黑色的职业装撑着伞站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白言淡淡的笑容,好像他还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微笑一样。
手中的伞被一阵风吹落,她独自站在雨水,脸上密布的雨水分不清是泪或只是水。
手上被烫的伤口已经愈合结疤,留下一道淡淡的伤疤,可是让她留下这个伤疤的人却永远不在了。
顾明希见她的衣服湿透了,撑着伞走到她身边。陆半夏对白言的心,她看的见,只是白言无力回应也是铁铮铮的事实。
“法医说他体内有很多抗抑郁的药物,他的抑郁症非常严重。”顾明希始终无法接受白言自杀的事,哪怕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陆半夏被雨水打湿的睫毛轻颤着,冷清的声音第一次哽咽起来:“他还没离开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
那次在白言家中为他煮生姜汤,她想找红糖,无意看到柜子里放的药瓶,一瓶是安眠药物,另外一瓶的英文注解药物的作用――抗抑郁。
她那时就知道白言患了抑郁症,或者说白言患抑郁症的时间更早,早在南司要结婚时他就已经开始有轻微的抑郁症……
后来越来越严重,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陆半夏以为让他离开,他最终可以走出这场感情的风暴中,觅得新的生活,哪怕不是自己也没关系,只要他还活着。没想到白言的执念比她想的更深,更执拗……
白言离开c国后,半夏其实是有打过白言的电话,只可惜他一通也不接!陆半夏担忧着他却毫无办法……
顾明希拍了拍她孱弱的肩膀,无言安慰,感情从来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葬礼后,白子言的姐姐白子萱的丈夫送两老回酒店休息,白子萱则是邀请顾明希去坐坐,聊聊。
顾明希知道她可能是有事要与自己说,便让龙裴和陆半夏先走,自己和白子萱去咖啡馆坐坐。
龙裴迟疑,看了一眼白子萱,最终点头同意,与陆半夏先回了总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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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一片宁静,满屋子弥漫着香浓的咖啡味,窗外的大雨越来越大疯狂的拍打着玻璃,留下狰狞的水痕。
顾明希面前是一杯花茶,冒着白雾徐徐上升有些模糊轮廓。白子萱喝的是咖啡,银色的调羹轻轻的搅拌,沉重的神色似乎是在迟疑着以什么为开场白。
顾明希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花茶,轻声开口:“白小姐有什么话请直说!”
白子萱捏着调羹的手顿了下,苍白的脸色浮现苦涩的笑容,弥漫着伤痛的眸光看向她:“其实在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你,阿言有一次喝多了,听他提过,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叫明希!”
顾明希秀气的眉头一挑,没说话,听她继续说下去。
“阿言从小性格就内向,甚至说软弱,但是他很聪明,很固执。当年他执意要回c国,不顾父母的劝阻,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他只是因为对阁下的崇敬,父母虽然不高兴,但是看到他在c国过的不错,气消后倒也放心。一直以来阿言的终身大事都是我们所有人的心病,为他介绍很多好女孩,他都一一回绝,连见一面都不愿意,说是工作为重,无法分心。他以为我们一直都不知道,却不知道,其实我们都知道……我们一直都知道他喜欢的人。”
白子萱说着,眼眶的泪瞬间掉下来,顺着眼角流到唇边,无比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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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礴大雨,枝头刚冒出的嫩芽都被暴雨打击的低下了头,有些落在地面上被贱踏的无形。
整个墓园被笼罩在风雨之中,肃穆,阴森,四周空无一人,除了今天刚刚下葬的白子言墓碑前。
他浑身湿透孤零零的站在墓碑前,看着白子言温润的笑容,恍若一场梦境。
――我等你到四十岁,那时你还没有回到我身边,我就去找别人了。
有些话明明还有犹新在耳,说着要等到四十岁的人如今却已经跨过了生死的门。
双腿无力的跪在墓碑旁边,蒙着水雾的轮廓弥漫着无尽的沉痛与不甘,他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南司从机场回去,并不是回家,而是去了白言曾经住过的地方,看着他曾经用过的每一件东西,脑海里浮动他们这么多年相处的每一个片段,每一个细节,前所未有的凿骨之痛。
他病了,一病不起,除了给总统府打电话请假,他不接任何的电话,未和任何人联系,在白言的房子里几天几夜滴水不进,昼夜无眠。
心空了很大很大的一块,无法填满,浑浑噩噩,有时觉得是剜心之痛,有时却又觉得无比的空洞与麻木。
陆半夏给他发短信,只是一串地址。
他没想到白言的父母最终将他留在了国都,此刻看着白言的墓碑,他只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一点一点的干枯……
如果当初自己不曾救过白言,如果那一夜,自己不曾喝多冲动而要了他……
如果,有时真的是令人无比痛苦的一个词。
一股腥甜涌上喉间,克制不住,温热的腥甜顷刻间从苍白的唇瓣溢出……
妖妖逃之完结作品:
勇敢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警匪共寝:老婆无恶不作》《契约情人:女人只准爱我》
治愈系列:《讨债小宝:还我妈咪十块钱》《恶魔少爷,请你饶了我》《总裁的翘家小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