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新建中毒而死，脸部表情很难看，堂堂的八级特工，居然死得这么窝囊，加上跟八处的仇，陆飞很难不怀疑炎锋紫霄。
燕依人脸上没有半分的悲痛神情，倒是一脸沉默，抿着嘴唇不知在想什么。
陆云锋则蹲在一边，地上是动手的护士自杀的尸体，这护士的资料，他也拿到了，正放在大腿上翻着。
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护士，从她的简历上来瞧，没有半分怀疑的地方，没有部队和私人训练的痕迹，也没有在国外停留过很长一段时间。
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她的家庭情况不是很好，负债比较多，估计是被人收买后，才铤而走险。
“我让狐狸去查查。”
陆飞拿过资料走出来，戴高临带着谭星河走了，金蝶和小青还在盯着炎锋和紫霄，青龙和风魅也不知去向，人少了许多。
陆飞把资料递给赶过来的狐狸：“你去查查。”
说完炎锋就伸手想要拿过来看，被狐狸缩手躲开，他就冷笑说：“是那杀人凶手的资料？你不给我，我也能查得到。马新建活是八处的人，死是八处的鬼，他就算跟八处闹翻了，他的死，我们也要查个清楚。”
“那你们查你们的。”
陆飞不想再跟他们斗嘴，这实在毫无意义，南海乱成一团，不快速找到这团乱麻的绳头，他连觉都睡不好。
“哼！”
炎锋带着紫霄走了，他临走前阴冷的扫了陆飞一眼，心想要不是上面不让动他，早就把他干掉了。
剩下金蝶和小青，陆飞让她俩也去查案子，别留在这里了。
“新建的死，暂时不能让我爸知道……”
燕依人踌躇着说，老人家的身体不大好，年纪又大了，学生中最疼马新建，要知道他死得这么窝囊，那老毛病犯了，说不定也得进医院躺着。
“只怕是瞒不过。”
人是退下来了，心还系挂着下面，燕老的消息灵通着，这种事，他身边的人也不敢瞒他。
“能瞒几天是几天吧，这几天要尽快找到幕后主使。”
这也不用燕依人说，陆飞就清楚该怎么办。骆锦城那边也在追查资金的动向，虽说用了海外的离岸银行转账，也并非说是查不到头绪。
只要有人开户，那就有线索。离岸账户，在那些避税天堂，开户是不需要提供任何资料的，只需要一个假名就可以。
而且为了一个任务，而特别做的临时户头，更难查得到。
但无论是用电话开户，还在网上申请，凡走过必留下痕迹，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
打电话，电话号码就是假的，那申请电话号码的人呢，就是一次性的手机号，也需要人去买吧。只是这种大海捞针似的查找，需要花费极大的精力和人力物力。
但情况已经恶化到这种地步，青鬼和马新建都死了，龙组和八处都动了起来，各方面也不会留力。
在当天晚上八点，就查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开户的人是一个小混混，住在夏威夷，被人利用在开曼群岛开设的户头，人已经被杀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指纹dna都没有，但杀人的人，开了一辆墨绿色的公羊轿车，在一个街区外被人拍下来了……这是那人的照片。”
有些模糊，毕竟是一个游客在拍风景时，用手机拍下来的，勉强能看清是一个外国人，一头金色的短发，穿着白色的粗麻短袖衬衫，手臂很有力量，相貌也很端正。
“要他没染发的话，从他的骨架和发色来看，应该是北欧人。”
这点从dna上可以判断，陆飞也知道赵柯不可能才查到这点东西：“还有呢？”
“他入住的是夏威夷的金菊花酒店，我让人盯着他了，一个小时前，他离开了酒店，坐上了飞往香江的班机。”
陆飞掐着照片说：“我们现在就去机场等着。”
香江机场附近的酒店，很难得的在没有误机的情况下，整整一层大套间都住满了人。陆飞前脚才到，紫霄就带着八处的特工来了。紧随其后的是风魅，他只带了一个助手。
叶龙在半个小时后也到了，楼顶还住着比他早一步到的朱扬。
整层楼都弥漫着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让过来送餐的服务员都不敢看这些人的眼睛。
“老朱，你千万别冲动，等抓到人了，先让我们审一审。”
陆飞拎着啤酒过来，他得劝劝朱扬，要不这小子一枪就把那叫弗兰克的家伙杀了，那还得了。
“哼，你放心，就他一匹独狼，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多案子，他背后一定还有人。”
朱扬咕噜噜的连灌了几口酒，下巴一抬，对着远处的风魅说：“喂，你也不喝点？”
“我戒酒了。”
风魅咧咧嘴，靠着墙闭上了眼，他怀里抱着一把组装式的步枪，腰上还挂着一把精致的牛皮鞘的匕首，朱扬感觉要动手，他也未必能打得过。
“我能忍住。”朱扬自言自语的说了句。
陆飞拍拍他肩膀：“还有好几个小时飞机才到，你要不先休息？”
“不用了，我让人去查了那个弗兰克，从朋友那得到的消息，极有可能他是来自于圣殿执法局……”
这名字听得很陌生，陆飞刚要问，紫霄的声音就从身后响起：“我们得到的资料也差不多，要他真是圣殿杀手，那这次的事就是欧洲那些人搞的鬼。”
陆飞还是一脸疑惑，朱扬就解释给他：“午夜虽是全世界的杀手组织，重心还是在亚洲美洲，而在欧洲几乎是圣殿执法局的天下，那个组织原来是隶属于教宗，后来从教宗分割出来，跟欧洲的各大家族和各种大财阀形成了合作关系，只要遇到需要使用暴力的时候，他们就会出现。要说杀手，也不是纯粹意义上的杀手……”
朱扬在午夜待的时间很久，对于这一行里的事，知道的比陆飞多得多。
“他们把南海搅乱，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这看似无心的一个问题，让朱扬眼睛一闪：“他们是想要破坏南煞岛的规划！”
三大部门四大集团，都有人遇袭，这其中能联系在一起的就是南煞岛那边的事了，其中戴高临也跟南煞岛有关系，他是卫戍区司令，要配合在南煞岛建立的军用港口。
“要是几家都乱了，他们就能让别的集团插手，从中控制南煞岛的整个开发。”
风魅也不完全只是特工，做到他这种级别的特工，对于局势都有着超出常人的敏锐。
“这样解释就合理了，原来是圣殿执法局……”
陆飞终于把图都拼起来了，他心头的怒火也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至于朱扬更是咬着牙不知脑子在乱着些什么。
“香江这有圣殿执法局的人，”风魅突然说，“他们一直在被我们监视，趁现在还有时间，不如我们去一趟。看那个弗兰克是不是来找那个人。”
“老朱……”
“放心吧，我不会直接把人杀了。”
朱扬摆摆手，抱着枪淡淡地笑了下，陆飞就和风魅下楼开了一辆大切诺基直奔龙组的办事处。
这地方是在一栋极不起眼的，龙蛇混杂的大楼里，住的都是东南亚逃过来的非法移民，楼道里还有些十五六岁的女孩，靠着墙，脸上抹着夸张的口红，衣服穿着很露，路过时冲他俩挤眉弄眼，卖弄风骚。
地上都是些用过的针管，那些女孩胳膊上也都有针孔，一看就是老毒伢子，每层楼的走廊边上还有个南亚人，在那用冷洌的眼神打量来往的人。
“办事处安排在这里，不大方便吧。”
陆飞怀疑龙组是不是这边的负责人有不良嗜好，风魅就笑说：“这才让人猜不到，这边的不单是偷渡客，还有些是香江这边生活在底层的居民，住的也都是铁笼子。也就是俗称的笼民。”
有些房间的门是半开着的，陆飞透过门看了眼，就跟风魅说的一样，都是铁笼子，还分上下两层，加上这鬼地方的排沟下水有问题，混和着一股股的屎尿味。
陆飞有些反胃，忍了许久，才终于来到十层的一个小房间里，这地方大门是关着的，风魅敲了快一分钟，敲门声都很有规律，像是暗号，门才打开。
里面是个留着短发和胡须的南方人，正敞着衬衣，穿着条沙滩裤在那东张西望了几眼，才把风魅让进来。
“这是地鼠。”
陆飞瞧那男的身高也才一米六，真是人如其名。
“你监视的那几个人怎么样了？”
“你要看哪个？”
进来时，陆飞就惊住了，这地方一片墙上全都是显示屏，大约有七八十块，盯着全香江各个不同的地方。重点盯的地方，就占了一排，就有十个摄像头，拍着不同的角度。
“就那个，圣殿执法局的。”
“第一排。”
地鼠在电脑上击打了几下，上面就出现了一个普通的住宅小区里，一栋平常的楼层住宅的画面。
从阳台到客厅再到卧室一览无遗，光是浴室就有窗户和排风口两个画面。一个棕色头发的男子正在卧室里翻着行李箱。浴室里则有个女的在洗澡。
“那男的就是重点关注的对象，代号叫冰刀，是圣殿执法局在香江的接头人，要是南海的事是圣殿执法局干的，那就是他传达的命令。地鼠，这几天没有什么异常吗？”
地鼠摇头：“跟平常一样，冰刀白天去上班，晚上在兰桂坊喝酒，到凌晨两点才回来，跟他同居的那女的，整天都待在家里，你看到卧室里堆着的东西了吗？那是那女的代购的一些货。”
“她是代购的？亲自跑过关？”陆飞抓住了重点。
“她每隔几天就会找些人上门来把代购的东西偷运过关……”
陆飞和风魅对看一眼问：“这几天那些人来没来？”
“前天来了一批……”地鼠惊道，“你们是说，这女的通过那些人把命令传送下去的？可这女的我查过她的背景，就是香江一个土生土长的普通人。”
“哼！我估计你早就被发现了，”风魅霍地起身说，“陆飞，咱们去一趟？”
“嗯，这次不能让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