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炤是出去打仗去了,怎么可能轻松舒服?
而且虽然对方只有几万人马,可仗还是打了半年多,显然不轻松,应该说还很艰难。
林炤陪着笑,扶着她出来在院子里走,笑着道:“辛苦,媳妇你辛苦了,你想怎么样都成,你想让我做什么?”
越绣宁看他的样子又好笑又有点心疼,道:“你也辛苦了,打仗一定很辛苦很艰难吧?这么久都没拿下来。”
林炤扶着她站住了,在她脸上不停的亲着,含糊的嗯着,轻声的叹气,叹息声就在她的耳边:“最艰难的就是太想太想你了……”
用过了晚膳,又去御花园转,林炤现在才算是认清楚了一点现实,虽然越绣宁挺着这么大的肚子,看着好像很累,但她走着反而比躺着靠着轻松,躺着靠着一会儿就得这样那样的翻身,反倒很麻烦。
夫妻俩果然也没说打仗的事也没说朝廷的事,大部分时间都是搂着静静的散步,回到了房里安静的倚靠着。
转天。
皇上回京的消息自然是昨晚上就已经传遍了朝廷。当然,皇后娘娘昨天差点要生的消息也传开了。
很让众臣意外的是,皇上回来了,却并没有上朝,越承耕领着大臣们在金銮殿等了半天了,德公公才过来道:“皇上有旨,今天不早朝,大臣们都散了吧,有重要的朝务将折子递过来,皇上会看的。”
说着就凑到了越承耕跟前嘀嘀咕咕了半天。
等小太监们将大臣的折子收好了,德公公转身回去了。
这边大臣们马上就把越承耕给围了起来:“侯爷!皇上回来是怎么回事?战事如何了?怎么军报也没有在朝上说一下啊?”
“就是啊,皇上回朝,估计也是一个月前就动身了,仗打的怎么样了?如此重要的军情,侯爷为什么瞒着我们?”
好几个人在越承耕的耳边说话,有些甚至带着些气,声音大的越承耕觉着耳朵都震动起来。
邓大人大声道:“军情并无变化!军报这些天基本上都是每隔一天两天便有,并无新的变化!”
“那你说,皇上怎么回来了?”听见邓大人说话,马上有人转头问他。
邓大人便被问住了,顿了顿道:“军情并无变化……”说着看越承耕。
越承耕想了想道:“军情无变化,前天各个衙门发下去的邸报是怎么写的,就是朝廷最新的军情。至于皇上为什么回来了……”又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
说着转身就走。
“哎哎哎,你不能不说清楚就走……”
“什么叫你也不清楚,哎我说威远侯,你这样可不行,军情如火!这样含混着怎么……哎,我说!”顿时好几个大臣跟在后面追,边追边喊。
其实邓大人是这些人中最着急的一个,他是兵部尚书,军情有什么变化他当然最关注的。皇上突然回来了,他比所有人都紧张,都莫名其妙,也担心前方战事起变化。
提心吊胆的等了一晚上,谁知道皇上居然不上朝。
所以下意识的跟着大臣们也追越承耕,追了几步发现跟着的人很多,自己就算是追上去怕也没机会单独和威远侯说话,只能站住了,摇头看了一会儿,转身先去兵部衙门。
林炤已经起来了。
穿着一件月白色素面细葛布直裰,一副悠闲的样子从游廊上走到了坤宁宫的门口,听德公公禀报了朝上的情况,点头让将折子去方在御书房,他转身又回到了屋里。
越绣宁还睡着,以前两人睡着都很宽敞的床,现在被她占了一大半,侧身躺着肚子就直接把林炤这边占了好大一部分。
林炤昨晚上都没敢睡踏实,就怕一翻身压到了她,或者碰到了她的肚子,或者吵醒了她什么的。
倒是越绣宁晚上起来好几回,每一次都将林炤惊醒,她倒是想轻手轻脚一点,不过往床上一坐,床都跟着震动起来,林炤就马上惊吓的坐起来,半天才能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绣宁,你的腿……”林炤看见越绣宁放在被子外面的小腿肚好像有青筋闪现,昨天这种情况已经出现了很多次,林炤已经紧张起来了,忙上前轻声的唤。
越绣宁迷迷糊糊的说着:“不上朝了……跟他们说,从今天开始不……”
然后猛吸了一口凉气睁开眼睛叫:“我的腿!”
林炤急忙的将她的小腿托起来,按摩着小腿肚的地方,按摩了半天转筋好些了,越绣宁才伸着手叫他把自己拉起来:“扶我起来……哎呦,我的腰……”
林炤自己扶她都有点费劲,用力将她扶了起来,忙活着帮她穿上了衣裳扶着下床,她进了小屋,林炤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汗。
这可真……不轻松啊。
越绣宁慢慢悠悠洗漱了,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挺着肚子从小屋出来,林炤忙扶着她坐下,叫宫女进来梳头,然后夫妻俩吃早饭。
就忙了这么一早上,林炤已经感觉好像是做了什么大运动一样,比自己骑马快跑几百里地都累。
“你这成天的,怎么受得了。”扶着越绣宁,问她是要坐下还是要出去走,林炤道。
越绣宁要出去走走,听他这样说笑着道:“长在自己身上,反倒没你看着的那么累,你是不习惯,加上紧张,瞧你这一头汗。”用手绢给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林炤顺势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第946章夫妻重逢
一大早的夫妻俩又来御花园转悠,林炤扶着越绣宁走的小心翼翼的,发现前面路上出现了一块小石头都要赶紧叫宫女去把小石头清理了,几个宫女忙前忙后的跟着伺候,比平常一样是紧张了好几倍。
在花园里走了一会儿,寻了个花厅进去坐下了,越绣宁便道:“好了,这下可以说了吧?战事到底如何?很不顺利吗?你回来就是因为我快生了?那是什么意思呢?等我生了难道还要回去?”
林炤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嘴边亲了亲,轻轻地婆娑着,道:“确实不太顺利,虽然伤亡不大,但进展很小,二皇子是采用拖延的战术,想要将大军一直拖延在那边,一直等兵困马乏,然后再想办法。”
顿了顿,点头:“我回来就是等你生产,生了之后我还是要回去。”
昨天他已经简单的说过了,越绣宁心里虽然很失望,但是并不算意外,问道:“没有什么办法吗?”
林炤点头:“办法是有,只是比较笨拙……采取合围的方法,只要将敌人围困在一个比较小的地方,剿灭就很容易了,朝廷兵力充足,这种方法最奏效。但是要实行起来,就比较费时间了,岭州山区太大,选择了之后需要一点点的推进,所以耗时耗力。”
越绣宁道:“二皇子那边没有察觉吗?”
林炤想了想摇头:“目前看没有察觉,大部分人进行合围,小部分兵士佯装盲目的进攻迷惑他们。主要还是地形,合围是非常困难的,他们就算是知道如果被合围会很危险,但估计我们不会采用这样的办法,因为太困难了。”
越绣宁不懂打仗,但是林炤说的比较简单,所以她还是听懂了。也就是说,采用了一种伤亡小但是非常费力的战术,但是这种战术一旦成型,对敌人能够做到全歼。
所以,才会这么长的时间。
越绣宁倒是赞同,点头道:“虽然耗费些时间,但只要能达到最好的目的就行。”
说着问他:“皇上你这些日子没什么事吧?来信也都是只报喜不报忧。”
林炤笑了道:“没有忧如何报?”说着又叹了口气:“就是太挂念你了,隔几天就心神不宁的。”
“不是常写信?我可不是报喜不报忧。”越绣宁道。她写信一般比较长,朝廷上的什么事情都要跟林炤说一下。
林炤点头:“多写信,收到你的信之后便能安心好几天,过一阵子收不到信,就开始心慌意乱的。”
说着伸手摸着她的肚子:“上个月开始就一直想回来,偏巧那个时候士兵中痢疾传染,只能耽误了下来……”
越绣宁一听马上非常的关注,忙问道:“士兵中有人得了痢疾?大夫可控制住病情了?行军打仗的,最怕这种传染病。”
林炤点头:“是啊,军医和随军的御医都是这样说的,好在不但有他们,还有本地的几个大夫,因病因是山区里头的水,所以本地的大夫们有办法,及时控制住了。”
越绣宁听了之后松了口气,忙问道:“你呢,我看看。”抓住了他的手,手指放在了脉搏上。
“我没什么事。”林炤说着。
越绣宁诊了左手之后换右手,过了一会儿放下了,点头:“还好,不过出去了吃的喝的都要注意,对兵士们的吃喝,要强行规定,喝的水必须烧开,吃的东西必须加热,这样就能阻挡大部分的病源。”
“好。”林炤点头。
越绣宁道:“穆寒呢?他没事吧?没跟你一起回来?”
林炤摇头:“他自然是不能回来,那边须得有人看着,再说了,他们神机营负责的就是佯攻,现在最关键的时候。”
越绣宁听他说‘最关键的时候’,就知道林炤回来必然是很困难,打仗是瞬息万变的,很可能半天时间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正打着仗皇上却跑回京了,对兵士们如果不说清楚,必然是会涣散军心,严重了很有可能引起沮丧的情绪,甚至哗变什么的。
所以林炤回来,做这个决定肯定不那么容易。
越绣宁心里知道,当然就没必要说出来了。她问穆寒也是有原因的,道:“相公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呢?”
“知道什么?”果然林炤有些愣。
越绣宁就将去皇陵祭祀,路上看见曹元珍举着牌子,曹元珍说的那些话等等的,全都跟林炤说了。
果然,林炤听了真的是大吃了一惊,道:“这怎么可能!”
越绣宁将曹元珍说的那些话详细的说了,道:“上个月生了,是个男孩,如今我安顿在城里住着,听说……邓紫虞还去看望了两回。”
林炤就和越绣宁才知道了这件事一样的惊讶,惊讶了半天摇头:“绝对不可能,穆寒就不是这样的人,何况,如果他有外室,也不用瞒着我啊,我也一点都不知道。如果外室有喜了,穆寒走的时候就那么放心?也不安顿安顿?”
这一点越绣宁倒是没想到呢,点头道:“对呀……横竖我也不信,跟邓紫虞分析了两三回,邓紫虞看着倒是安心了些,不过邓夫人那边很不高兴,怕是这些日子也去说过些话。”
林炤想了想,道:“怎么写信的时候没说呢?我看穆寒的样子,一点不知道。”
越绣宁道:“估计邓紫虞不愿意打搅他打仗。”
这倒也是。林炤又想了半天,还是摇头:“还是有问题,如果穆寒有个外室快生了,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等我回去了问问他。”
越绣宁忙道:“不要扰乱了心神,影响了打仗。”
林炤摇头:“没关系的,打仗也不是其他什么事情都不能知道了,这点事情都能扰乱心神,那真的该锻炼锻炼应变镇定的能力了。”
越绣宁只好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合围大约还需要多长时间?”
林炤明白她询问的意思,想了想道:“这个月差不多就该动手了,如果顺利,下个月就可以班师回朝。”
第947章对战事的影响
越绣宁听了,心里想果然是关键的时候,眼看要合围了,皇上跑回来了,到底是对军心可能有影响。
“朝里的那些事情我都写信给你了,你回信也没说如何?”越绣宁道。
林炤一听她说这个,先笑了道:“说起来你比我有魄力多了,户部的朱伟贞、邹前他们三个,我登基之前就察觉户部账目有大问题,登基之后虽然想动动他们,但是总想查明证据万无一失,想不到你一天之内全给拿下了,还搜出来了巨额银子。”
越绣宁讪然:“这么做到底对不对都不敢肯定呢。银子虽然搜出来了,但是到底没查出来证据,这些银子到底是不是脏银,哪里的脏银,一点眉目都没有,一开始朝廷里的官员被这些巨额银两震慑,一时没人说话,但是现在背地里已经有人议论纷纷,说没有证据关押着三位堂官……”
林炤道:“不用担心,明天上朝我给你当后盾。那么多银子远远超出了户部尚书的俸银,别说一辈子,就是三辈子五辈子都挣不出来,没问题才怪!现在没查出来,是因为必然是很大的问题,隐藏的比较深……”
越绣宁忙道:“也不算是一点没查出来。”说着将二叔做生意无意发现了建宁府那边出现了假冒的官银,还有可能涉嫌贪墨的事情说了,道:“我和父亲商量了之后,让高北辰去查,表面上装成是劳军去了,明天你上朝可不要说漏了嘴。已经给你写了信,不过估计你在路上没收到。”
林炤听了面色凝重,想了半天点头道:“贪腐是肯定的,如果真的有私铸官银的事情,那倒是能跟朱伟贞家搜出来的巨额银两联系上……那么多的银子,就算是贪,也得看从什么地方贪的那么多,还不被发觉。”
越绣宁点头。
林炤又询问其他的事情,这半年朝上的事情不少,越绣宁跟他说了说。
“我昨天回来的时候,看见薛昉带着一帮子人在前门跪着,听说齐国公和安国公也在,感觉很混乱?”林炤又问道。
越绣宁叹气,道:“这事还得从之前宫里遣散人开始说起。”
“齐国公是因为他儿子被关所以故意闹事?”林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