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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6)

  滚。萧致起身给烟掐灭,接过了谌冰手里的水果袋。

  劝他无果,一行人只能起身,就像他们成群结队来萧致家一样,成群结队地走。

  那我们自己去了。

  萧哥你在家学习吧。

  谌冰瞥了眼关上的门,萧致洗好水果放果盘里递过来,捏着枚草莓要喂给他。

  我算不算禁得起诱惑?

  谌冰偏想躲没躲开,冰冷的草莓尖拂过唇角,只能接到手里。

  萧致往房间走,边说话:你的诱惑力比游戏大多了。

  谌冰跟到房间,萧致拿出了放假布置的作业,只穿了件不带外套的黑t恤,单腿折叠踩在椅面上,坐姿野腔无调,开始写作业。

  谌冰抄了把椅子坐旁边,他给数学试卷的基础题写完,探指敲了敲桌面。

  后面不会了。

  谌冰接过试卷看了下题目,拿出草稿纸讲解这类的题型,先把基础理论讲通,再一层一层打结构。说:讲完,我再总结两个相似的题型,以后再遇到这种题只是表达方式不一样,其实考察内容都相同。

  萧致靠得很近,气息拂过笔尖,他收敛精神听了两个题型,接着似乎有点儿困了。

  谌冰看他眸色逐渐涣散,指节敲了敲桌子:在听?

  学生行为习惯一般要养成,如果平时上课都在走神、睡觉、玩游戏,那突然要求全神贯注学习完全是痴人说梦。

  萧致撑着下颌,嗓音低沉,半垂着眼皮。

  碰

  谌冰又敲了敲桌面。

  萧致:困了。

  谌冰侧目看了他一会儿,不知道怎么训他:以后起床先出门跑几千米,回来精神一上午。

  萧致没说话,他忙着搞小动作,手指有一搭没一搭逐渐挪过书面,碰了碰谌冰的手指。

  很轻,混着他带笑的嗓音,却让谌冰心里异样,指尖跟猫挠痒似的。

  谌冰只能道:那先休息十分钟。

  萧致的学习习惯不好,必须先纠正习惯。

  不过一说休息,他似乎精神了,拿出放在旁边的手机打开。

  群里全是语音消息。

  萧哥,我们现在好快乐!你不来玩游戏一定会后悔!

  五杀,除了你,我们也能办到!

  网吧鼠标全部替换成了高灵敏度的游戏鼠标,你之前不一直觉得鼠标垃圾吗?现在来,绝对给你尊享至尊的游戏体验!

  萧致抬了下眉,微微露出齿尖,眉眼散漫,不知道是不是心动了。

  谌冰给他手机拿过,关掉。

  自己趴着睡几分钟。

  萧致唇角扯了一下。

  谌冰准备去趟客厅,刚挪动椅子起身感觉被他握住了手腕,倒回去时站立不稳,坐到了他腿上。

  ???你干什么?!谌冰想起身。

  少年体温很高,隔着柔软的布料,隐约勾勒出胸膛和腹部的肌肉。萧致锁着双手抱稳他,没有别的意思,随即将下颌轻轻搭上了他肩膀。

  那我眯会儿,你给我垫着。

  谌冰怔了好几秒,再想抽身,背后似乎搭好了。

  萧致的手从他双臂落到腰侧,背后搂紧,挨肩睡觉时微硬的发梢拂过耳垂,奇异酥痒。

  谌冰楞在原地。

  很奇怪的姿势。

  不管他怎么动弹,萧致都能轻松将他禁锢在怀里。

  而且手臂和腰身摩擦时的触感,越挣扎,反而越奇怪。

  谌冰坐着,在想自己为什么能接受他的所作所为。

  谌冰放轻了翻页的动作,手指夹着书页,微微弯起脊梁。

  背后萧致全部的重量压在自己肩头,左脸搭着,乌发散漫垂落时遮住了眼皮,越能显出鼻梁到下颌那线条的犀挺,耳缘戴着颗漆黑的耳钉。

  空气中浮着他沐浴液的清柠味儿。

  书桌上有面镜子。

  谌冰无意瞟了眼,看清楚这个亲密动作,手里转着的笔漫无目的,紧了又松。

  潜意识里一直觉得他和萧致的距离不对劲。不是被道德约束

  而是感到危险。

  十分钟闹铃响时萧致在耳边很轻地啧了声,随后掠开眼皮,眸底昏沉,半晌才逐渐聚焦为清晰。

  谌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萧致搓了下脸打起精神,问:讲哪儿了。

  谌冰敲了敲刚才说到的位置。

  反正他没有特别着急。

  时间还够,慢慢来。

  今上午我觉得差不多了。谌冰给他作业来回翻了一遍,除了英语和化学,都写完了。这两部分比较少,下午能写完。

  萧致偏头看他,笑了:那现在干嘛?

  谌冰起身:吃饭。

  行,我换身衣服。

  萧致找衣服的间隙,谌冰出门找萧若,她坐沙发的茶几旁看动画片,听到吃饭这个关键词光速冲进了房间,也换衣服。

  谌冰看了半分钟的迪士尼公主,看不明白,给电视关了,回头萧致边打电话边推开房门。

  怎么回事儿,你慢慢说。

  对方大概说了半分多钟。

  萧致神色不对劲儿,嗯了声挂断,往门边走。

  谌冰问:怎么了?

  管坤他们在网吧跟人打起来了。

  谌冰第一反应网吧里怎么能跟人打起来,第二反应才是:人没事儿吧?

  我过去看看。萧致走了两步折回来,你带萧若去吃午饭,吃了回来等我。

  我也要去。谌冰无视这句话,穿鞋自己先出了门。

  等赶到网吧时就看见两伙人蹲在马路边,总之全翻着白眼,看对方很不爽的样子。

  我不跟你说了让萧致来?他要是不爽就跟老子打一架。说话的人掸了下烟灰,剃短发,下巴略方,骨相特别凶神恶煞。

  他刚说完,萧致长腿溜达着走到他背后,探手往他肩膀上一摁:你有事?

  张方差点让他摁得没站起身,想起,还是被死死地摁住,动弹不得。

  你他妈先松开!他吼。

  萧致松手,文伟几个起身站到他身旁,也是一脸不爽。

  怎么回事儿?

  张方嚷嚷:什么他妈怎么回事儿?抢老子球桌哎就算了,我就问下你们学校的老师,他个贱嘴巴就开始骂人,狗杂种,你说这事儿怎么结?你们九中人就这素质?

  文伟快吐了:你们铁路运输职高,就这素质?

  张方骂骂咧咧踹脚:我去你妈的!

  萧致抬手抵着他肩膀,直接推回去:你他妈别在老子面前动手动脚。

  张方明显不服气,啐了口,然后憋着劲儿安静下来了。

  谌冰冷眼看到现在,大概清楚这是隔壁跟九中打了几十年校架的职高。这方脸估计就是职高校霸了。

  张方:你说这事儿怎么结吧?

  文伟可烦死了,瞪他一眼:萧哥,这狗日的,我跟你说他好像有些说不出口,半晌道,他打我们学校女老师的主意。

  萧致就没明白这俩上个网怎么杠上了,侧目:女老师?

  文伟羞于启齿:陶梦。

  萧致转向张方:你找她学英语?

  我他妈。

  张方斜着眼睛想了两秒,没否认,一脸狂傲,找她处对象又关你屁事,我就找他问问九中有没有这个老师,他特么嘴巴不干净就乱喷粪?

  萧致视线压低,看了他几秒。

  就在谌冰以为他打算和平解决这事件,萧致抬腿,直接给他踹到路边去:你傻逼?

  ?

  张方怔了两秒,爬起身,开始暴躁:你特么动手打人?

  萧致尾调抬高:打的就是你个贱人,怎么了?

  张方明显想就地跟他干起来,但打架有打架的规矩,他抬手指萧致:约地方?

  约,约哪儿?

  就你们九中背后的小树林。

  行啊。

  行,你说的行。张方往回走,下午三点,你他妈不来你是弟弟。

  他放下狠话,调头就走了。

  谌冰从他背影收回视线: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管坤看他一眼,咬着牙,话里劲劲儿的,打群架呗。

  ?

  谌冰皱眉,对事情的发展表示看不明白。

  文伟烦死了:就刚才我们在网吧,他认识我们几个,故意找茬问有没有好看的女老师。一问知道是陶老师,太好笑了,要是被陶老师知道,一鞋跟给他脑浆抽出来。

  这地方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有,职高部分男生学习不好留过级,快毕业都要二十岁了,一头成年的禽兽。

  萧致给手里烟掐灭了:这杂种说不定故意找事。

  那现在怎么办?

  不都说了,三点,后面小树林。

  谌冰总算说话了:你们是不是都有病?

  萧致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别的话:你自己找个店吃饭,吃了饭回去,别掺和这件事儿。

  文伟也说:对,冰神你不懂,这地方的江湖规矩,不打一架给他打服了,积压起来迟早反弹。

  这群少年人,一个个点了根烟,蹲马路边商量这件事,感觉跟社会小哥没多大区别。

  谌冰管不了那么多,扣住萧致的t恤领口一把提起:你不许去。

  文伟夹烟,看了他好几秒:冰神,不带这么擒贼先擒王的。

  萧致抓着他手试图分开,若无其事笑了下:就打一架。

  谌冰手攥得更紧。

  他指骨细,被萧致轻轻地掰着,反而握紧到指甲嵌入肉里。

  你不许去。

  场面顿时有点儿尴尬。

  文伟看他俩掰头,转头叹息:不然怎么说?感情,只会影响你出剑的速度。明明是一把快刀,一把利剑,现在变得儿女情长、优柔寡断起来了。

  萧致搭着谌冰的肩膀,推推搡搡到人少的地方。

  我一会儿就能回来,一般打这种架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

  谌冰对他们学校间的恩怨、打架规则、江湖恩怨完全不感兴趣,他拽着萧致靠近时与他目光相对,话咬得断续、清晰:但你说过今下午继续学习。

  我不听借口。

  你别骗我。

  萧致低头重新想了四五秒,回到文伟这一行人中对上他们期待的视线,道:那我先跟谌冰去吃饭了。

  文伟:架还打吗?

  萧致:我不打了。

  ?

  文伟:不是,萧哥,刚才这架不是你踹他一脚踹出来的吗?

  萧致若无其事:踹就踹了,怎么了?

  文伟震声:萧哥!江湖规矩!!

  萧致转身踩着树底的阴影往外走,背后文伟疯狂嘶吼:萧哥!这可事关你九中校霸的尊严!!!你居然就为了哄冰神开心

  萧致抬手不在意地晃了下,示意他们可以去吃饭了:没事儿,不当校霸,还能当校草。

  文伟:

  萧致搭着谌冰的肩膀往店里走,偏头跟他说话,左手挪到背后屈指勾了勾。

  指节很长,逐渐成形,摆了个9的手势。

  文伟本来还想嘶吼,突然懂了。

  没再说话。

  晚自习教室里热热闹闹。

  第二节 晚自习下课,各科课代表在黑板上抄写化学答案的方程式,吵吵闹闹,杨飞鸿进门给朱晓带腿扛起,接着又放下去溜达回了自己座位。

  陶梦也叫课代表把翻译句子抄黑板,谌冰上讲台握着粉笔折断成两截,开始书写。

  教室后排是篮球落地咣当咣当的声音。

  萧哥,打球啊?

  还有几分钟上课?

  六七分钟吧,不过也能打,反正下节课又没事儿干。

  行,到时候晚点进教室。

  谌冰继续抄单词,察觉到身侧落下的阴影,伴随着燥热的浅浅的气息。

  我出去玩儿了。

  谌冰笔锋勾在g的末尾,说,你去。

  腰间被他双臂抱住搂了搂,谌冰刚要回头踹人,高高瘦瘦的身影若即若离,不怎么正经地打着呵欠出教室门了。

  四五个男生拿着篮球往底下走。

  谌冰写完翻译回座位,放下书,管坤坐座位上,不知道是憋屈还是隐忍之类的眼神,回头瞅了他一眼。

  谌冰没理他。

  上课时萧致跟文伟座位还空着,陆为民进来扫了一圈:这几个畜生哪儿去了?

  全班鸦雀无声。

  管坤闷闷地回应:操场,打球。

  妈的,打上课铃了听不见啊!陆为民挥了挥手,你去叫他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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