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奕的手上又多了两粒石子。
云曦的手指一翻,三枚绣花针现在指尖,在安强看不到的地方晃了晃。
段奕又“哼”了一声,这才收回了石子。
云曦心中不免好笑,段奕这是在干什么?
安强嗅着她发丝的玉兰香,得意之间便找不着北了。
“因为,安昌每回被我娘骂,都是我搞的鬼,哈哈哈,那个书呆子,每回都心甘情愿的替我背黑锅。”
“就这些?这哪是什么秘密?这个,我也知道。”云曦白了他一眼轻嗤一声。
“还有还有,曦表妹,你别生气啊,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要同外人说啊。”安强压低了声音说道。
她不说,却有个外人在听,藏安夫人的大柜子就在她前方五步远的地方,安夫人也听得到。
所以,她才选了长凳。
“我不说,你先说说看,是什么秘密。”云曦的大眼睛眨了眨,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
曦表妹太可爱了,安强盯着她的脸看,吞了一口口水。
“其实,我不是夫人生的,我是奶娘跟我爹生的。”
云曦睁大眼。“……”
房梁上的段奕听到这话,目光也跟着一沉。
“要是安昌那小子知道了真相,还不得抢我的位置?我怎么不死劲的打压他?那小子也命大,奶娘将他扔到水里好几次,居然都没有淹死他。”
“……”
“不过,没死也不会让他快活的活着,哈哈哈――,因为奶娘出了个点子,说安昌是倒着生的,怕生孩子疼的夫人就一直厌恶他了。他这辈子就完了,果真啊,他就被夫人赶出了家门。”
云曦吸了一口凉气,安强不是安夫人生的?
而这时,柜子那里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响。
“什么声音?”安强扭过头去看。
云曦轻咳一声,“什么也没有,是我的脚踢了一下地板,你再说吧,你怎么就是奶娘生的了?安夫人一直当你是儿子呢,她怎么没有发现?这是怎么回事?”安强嘿嘿笑道,“我跟你说啊,夫人也生了个儿子,但是,才三天就死了,老爷就将奶娘的儿子替换过来。反正两个小孩出生时只差了一天,我大一天,出生才几天的孩子,谁看得出来换了?况且,夫人生产后一直病着没法抱孩子。她呀,当然发现不了。”
咚!
柜子的门开了,一身是血的安夫人从柜子里滚了出来。
她的头发乱蓬蓬,衣衫凌乱,而两眼血红的盯着安强,张着口急促的呼吸着。
云曦站起身来,立于一旁不说话。
她的掌心血与那粒补血丹足够安夫人撑着打一顿安强了。
房梁上的段奕眯起眸子略有所思。
安强吓得跳起来,脸色一白,隔着长椅子看着安夫人哆嗦着说道,“娘……娘,娘,你听我说,我是胡说的,我是逗曦表妹玩的呢。”
“你住口!难怪呢,儿子出生时,明明那左脚背上有块钱币大小的青色胎记,三天后却没了。老爷说是污垢洗掉了,什么污垢?分明是你们都骗了老娘!你是那个贱婆子生的!”
对,现在想想,事情就有蹊跷。
她不胖,娘家人没胖子,弟弟侄子都是一表人才,女儿侄女儿也是苗条的美人,可生个儿子却是胖成熊猫,她以为是对儿子太好了养成这样的。
哪知――
安夫人的身子也在哆嗦着,唇角颤抖着,眼泪哗哗往下流。
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竟然是别人的儿子。
这换作谁都会受不了!
况且,还是自己的相公与府里的女人一起骗的她!
这是那个贱婆子的儿子,那么她的儿子呢?
是真的生下三天就死了吗?她不相信!
她的儿子在哪儿?
她咬了咬牙,冲向安强跑来。
安夫人的模样几乎要吃人,安强吓得拔腿就跑。
跑?
一出戏才开始,怎么能让他跑了?
这里有个受伤的安夫人,一个被骗来的一身“血污”的自己,一个草包安强,这里一定有故事。
云曦飞快抖出银链,还没等她出手,从房梁上弹出几粒石子,正击打在安强的腿上。
安强腿疼,摔倒在地。
安夫人趁机扑上来,死死地抓着安强,一边哭一边骂。
“你都知道了,你怎么才说出来?我养了你二十二年了,你就看着我伤心?你这没良心的!”
她揪起安强就是一耳光,打了又哭,平时骂都舍不得骂的人要下手打,心中仿佛被千万只手撕扯着。
“娘……娘……不是,不是……”安强吓得不轻,哆嗦的说道。
云曦则悄悄地退到了外间。
段奕从房梁上跃下来,两人正要离开,外间来了不少人,其中有人哭道,“谢云曦,你为什么要杀我母亲?你为什么要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