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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当京城表小姐啊!! 第43节

  “对!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同是皇子,为何就不能一视同仁?”

  “猜疑王爷有不轨之心,我呸!”临川兵暴起粗口,“他奶奶的!也不想想当年将王爷送到边疆驻守的是谁!换了九皇子,别说边疆城池受不住,京城大抵都被蛮人攻占了都说不定!”

  裴时臣眉头紧皱,厉声道:“谁准许你们私下嚼这种舌根子的?一个个的,就不怕掉脑袋?再有,国土当前,谁也不可胡乱开玩笑!”

  临川兵撇撇嘴,神色委顿下来,不甘心的退坐在位。

  望着一群义愤填膺的将士,裴时臣深深无力,不耐道:“王爷想怎么对付九皇子,本世子一概不问,但有一条,如果王爷想利用火.药铳在雍州造成恐慌,然后再去殿前揭发九皇子囤积制造火.药铳,哼,此事若发生了,本世子绝不罢休!”

  说完,裴时臣摔门而去。

  徒留屋子里的众人大眼瞪小眼。

  “裴家真真不识好歹!”领头的男人气得一拳打翻桌椅。

  “裴世子不愿作证,那咱们还要炸山吗?”

  此话一出,屋内人的目光齐齐聚在男人身上。

  男人低着头飞快的思考,短促的冷笑两声道:“计划照行!”

  “照行?”人群中一片哗然。

  有人忧心道:“皇上本就猜忌王爷,这时候九皇子出了事,皇上定会怀疑是咱们王爷下的手啊。”

  “所以才需要裴世子站出来替王爷说话啊,裴世子身后有邱家……御史中丞邱良工待裴世子如亲子,有巧嘴邱大人在,皇上便是疑心又如何,该怎么惩治九皇子就得怎么惩治!”

  “说的好!”大伙高呼。

  “王爷有意让裴世子届时说服邱大人,可裴世子不愿意,咱们怎么办?”有人犯愁的问。

  “他不愿意也得愿意!”领头的男人眼一横,咬牙道,“周家视裴家为仇人,我就不信到了最后一步,裴世子真的会放过掰倒周家的大好时机!”

  -

  从院子里离开后,路文心惊胆战的道:“世子爷,您就这么撂了临川兵的面子,就不怕临川王怪罪下来?”

  “何惧?”

  裴时臣脸色阴郁,冷哼道,“当初本世子愿意帮临川王做事,不过是观临川王有太子之相,可现在呢,为了往上爬不惜拿整个雍州百姓的性命和九皇子赌,这般狠心的人,不堪为大业者!”

  “可世子爷有求于临川王啊!”路文都快急哭了,刚才在屋里的时候,路文就一直在提醒裴时臣,无奈裴时臣恍若未闻。

  闻言,裴时臣脚步顿滞。

  当初之所以站在临川王的阵营,是因为裴家有难,他不得不四处找庇护,如今他拒了临川王的要求,那裴家……

  裴时臣忽然想起一事,幽幽道:“临川王暂不会对裴家如何,雍州城防图还在本世子手上呢,如果临川王因为今日之事对裴家行不轨,那就别怪本世子反咬一口,一旦姑父上书城防图被临川王盗走,到那时,临川王的处境可想而知。”

  路文一听,顿时拍掌:“既然危及不到国公府,那雍州的事,世子爷不插手是对的,咱们就坐旁边看二虎争斗岂不美哉?”

  裴时臣沉默不语,临川王想早九皇子一步点爆深山的火.药铳,借雍州伤亡事故嫁祸并拉九皇子下水,这事的确和他不相关,但人命啊,成百上千的人命……

  -

  一夜无梦,翌日一早,路文再次敲响严惊蛰的房门。

  严惊蛰换了一身雍州少女劲装打扮,微卷的长发随意的挽起两股麻花辫,流苏挂坠扣在发尾增添一抹娇俏。

  轻盈的脚步刚踏进屋子,桌前的裴时臣眼睛都看直了。

  这般灼热直白的目光,严惊蛰又不是傻子,自然感受的到。

  布菜中途,她真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问三表哥为何总盯着她看,人家倒好,直言不讳说她好看,听听,这像读书人会说的话吗?

  轻狂!浮滑!

  吃罢饭,严惊蛰扭头就回了自己的屋子,连路文喊她出去置办上京的货物她都没好气的拒绝了。

  “世子爷!”路文咋呼的跺脚,旋即调侃道,“看看您做的好事,这下好了吧,表小姐生气了,到时候您想拐表小姐上京的计划怕是又要推迟,何必呢,都是眼皮子底下的猎物了,就不能忍忍?”

  “不能。”裴时臣嘴角笑意不减,“表妹和京城的姑娘不同,大大咧咧,我若与她委婉的来,她便是去了京城恐怕也不能发现我的心思,不如趁着雍州两人独处时故意刺刺她。”

  “您倒是乐呵上了,可表小姐不开心啊。”路文叹气。

  裴时臣抿嘴笑:“表妹似乎格外关心赵芙蓉,你去告诉她,就说赵芙蓉已经放出了深山,此刻人就在荒山镇。”

  严惊蛰听到路文的传话后,顿时眉开眼笑。

  “你也替我传句话,就说等会我闲的很,问问三表哥可有雅兴去荒山镇玩耍,那边黄素馨开的正好,不失为雍州春景姝色。”

  路文比严惊蛰笑的更灿烂:“传什么话,表小姐相邀,世子爷便是有再忙的事,也会空出时间陪您。”

  “浑说什么呢!”严惊蛰羞红了脸颊,作势抬手打路文。

  路文捂着脑袋跳开,嬉皮笑脸的跑到裴时臣身边。

  裴时臣听完后,喜色上头,在屋子里踱步几下后,朗声喊路文,笑着催促:“还不赶紧去备马!”

  “得嘞!”

  为了快些看到赵芙蓉的下场,严惊蛰这趟去荒山镇没有再骑小毛驴,而是顺从裴时臣的意见,坐起了马车。

  马儿飞快,才一个时辰不到,严惊蛰就再次站在了荒山镇的土地上。

  第38章 绘雍州⊙_⊙

  荒山镇上, 严惊蛰坐着马车赶至的时候,镇口不知发生了什么,闹哄哄的, 远远的就听到争吵声。

  “这是我赵家祖传的螺丝肉秘方, 凭什么不让我摆摊?”赵芙蓉挽起袖子, 气冲冲的冲对面的小厮嘶吼。

  严惊蛰闻声看过去,对面的王六哽着脖子,气笑道:“凭什么?凭那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爹五十两银子将螺丝肉的秘方卖给了我家少爷,钱货两清的买卖,谁也不许抵赖!”

  “胡说八道!”赵芙蓉叉着腰脱口而出,“五十两?你逗谁呢!我爹便是要卖也不可能出价这么低,再说了,这秘方是赵家的祖传东西, 岂是你说买了就是你家的了?”

  王六气得两缕细长的胡须上翘,拎了拎袖子, 招呼手下的人上前,小厮们手持木棍瞬间将赵芙蓉团团围住。

  “你、你们想干什么?”赵芙蓉慌了神, 扭着身子大叫,“来人呐救命啊,王家下人仗势欺人啦……”

  然而, 喊破了嗓子也没人敢上前帮衬。

  “给我砸!”

  王六一声令下, 赵芙蓉的摊子顷刻间成为狼藉, 烧制好的螺丝肉倒得满地都是,伺机而动的乞丐蜂拥而上, 一下子就将沾了灰的螺丝肉捡食而尽。

  “睁大你的狗眼看好了!”

  王六不屑的伸手拧起挣扎不休的赵芙蓉的下巴,嗤笑道,“你爹亲自按的红手印, 便是皇帝来了,这螺丝肉的秘方也是归我们王家所有,你若不信,去衙门问问就知道了!”

  说着,王六使眼色让人松开手,赵芙蓉望着乱七八糟的摊子,顿时委身在地哇哇大哭。

  王六没好气的呸了一声:“你也别怪我欺负你这个孤女,秘方是你爹自愿卖的,这事赖不了债,从今往后,荒山镇只有王家螺丝肉,你若再敢打着王家的旗号卖螺丝肉,咱们就衙门里头见!”

  一听“衙门”字眼,赵芙蓉肩膀瑟缩几下。

  王六朝向四周看热闹的老百姓,笑颜供上:“王家酒楼大厨近些时日研制出一份新的菜式,名为鲜螺肉豆腐汤,老规矩,新菜上桌一律免费,还望大伙明日去王家酒楼捧个场!”

  “一定一定!”

  “王家酒楼的菜雍州一绝,既然有了新品,自是要去吃一遭的,何况不要银子。”

  “……”

  镇口笑声一片,谁也没搭理歪在地上的赵芙蓉,王六宣扬了一波王家酒楼新菜后,很快就带着手底下的人扬长而去。

  临走前,有几个小厮还将赵芙蓉刚收拾好的木桶当做蹴鞠滚来滚去,赵芙蓉巴巴的跟在木桶后边追,摔了个狗啃泥后,这帮爱玩的小厮才收手离开。

  赵芙蓉身上粘了让不少灰尘,加上黑瘦的脸蛋,整个人就像泥坑里爬出来的小丑,此等形象惹得严惊蛰噗嗤一笑。

  裴时臣‘哗啦’一下展开扇子,摇叹笑道:“我原以为表妹和赵氏女有些私交呢,眼下看来,是我看走了眼。”

  “我和她能有什么交情?”严惊蛰反问一句,紧接着自问自答,“先前让三表哥放她出山,不过是怜悯她罢了。”

  裴时臣淡笑两声,手中的扇子顿住,兴味提议:“表妹可要下去走走?”

  严惊蛰小小的伸伸懒腰,“坐的我腰酸背痛,下去走走也好。”

  说着就准备撩开布帘往下跳,抬眸却见裴时臣的扇子突然拦在车门上。

  严惊蛰疑惑的看过来。

  “表妹……”裴时臣脸上少有的羞涩,清咳了一下,垂眸隐晦的出声:“表妹不若换身衣裙吧?”

  “啊?”严惊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束,好半天没明白裴时臣让她换衣裳的意思。

  “转个圈。”裴时臣老实的指挥。

  严惊蛰猫着身子乖乖的转圈,随即继续一脸茫然的看着裴时臣。

  “背后。”裴时臣眼睛往别处飘,淡淡道,“裙子脏了。”

  “脏?”严惊蛰一头雾水,“哪里脏……”

  边说她边将裙背往前掀,然后, “脏”字就说留在喉咙里出不来了。

  望着杏黄裙摆上猩红的点滴,严惊蛰小脸蹭的一下红成猴屁股。

  “那什么,”严惊蛰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慌忙放下裙摆,低着头将裴时臣往马车下赶。

  “表哥你先下去,我、我换好衣裳再过去。”

  裴时臣扇叶遮脸,连连道:“那我在外面等你,车上有一些我的衣裳,表妹若不嫌弃,只管拿来暂用,回头我再让路文买点女儿家的衣裳给你。”

  “知道啦。”严惊蛰脖子红透了,声若蚊虫般催促:“你赶紧下去吧,我很快就好。”

  拉好车帘,昏暗的光线下,严惊蛰翻开坐垫下的木柜,里面静静的躺着几身素色的衣裳。

  挑来挑去,好不容易挑了一件合适她的颜色,然而穿上后腰和裤脚宽松的可怕,不得已严惊蛰只好放弃。

  就在她举手无措时,马车动了。

  裴时臣走在车窗边,敲了敲窗,声音低哑:“是我疏忽了,表妹生的纤细玲珑,我的衣裳未必适合你,再有,你我男女有别,若是让有心人看到表妹身披我的衣裳,届时有理说不清,于表妹的声誉不好,总之,表妹且在忍忍,布庄马上就到了。”

  严惊蛰望着手中男子衣服有一瞬间恍惚,好半天才点头嗯了声:“多些表哥了……只是这样一来,又要表哥破费,这样吧,多少银子,表哥先帮我付了,我等会再还你。”

  裴时臣时刻关注着车轿里的动静,屏息听到这句话,不由笑笑:“你我之间谈什么银子,不过一身衣裳而已,值不得几个钱,全当我送表妹的。”

  严惊蛰小手来回搓,鼓足勇气掀开车帘一角。

  “三表哥……”欲言又止,声音低低怯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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