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出节目啊!”我松了口气,这还不容易,排练一个大合唱或者乐器独奏什么的,不就行了。
“晚会那天,不但校领导要去观看,还邀请了g市的军政领导,甚至有中央和军部的一些代表。”队长看我一眼,仿佛知道我想些什么,加重语气提醒道:“像贾庆国父亲那种级别的人物就有好几个,而且晚会结束后,学校还要对各队呈献的节目打分评奖。”
我低下头,不说话了。像这种高规格的联欢会,干嘛要让学员队出节目,需要拉来一两个文工团,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吧。
“昨天,院长在会议上特地强调,为了展现我们南方军医大学与众不同的风采,各队的节目一定要新颖,突破常规。对于表现好的节目要重奖,对于没有节目被选上的学员队要进行严厉的批评。”说这话时,队长的语气竟有轻微的颤抖,可见她的压力不小:“你是团支部的文艺委员,所以今天我叫你来商量。”
“我?”我愕然的望着她,连连摇头:“队长,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虽然有点艺术细胞,可在这种场合根本派不上用场。”
“我又没叫你上台,你紧张什么?”队长生气的说:“我是叫你来,一起商量该出一个什么样的节目。院长在会上已经说了,不要唱歌。这样一来,只有舞蹈、小品两条路了。”队长有些焦虑的望着我。
“队――队长,这个问题有点仓促,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让我回去和同学们商量一下,看有没有好的点子。”面对队长期盼的眼神,我感到有点力不从心。
“好吧!”队长说道:“明天给我答复!”
“明天?”我为难的说:“太紧张了吧,现在才月初,距离晚会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时间是挺充裕,不过我的时间不多,”队长喝着茶,冷冷说道。
我惊讶的望着她,完全不明白她说这句话何意。
“我后天休假!”队长小声说了一句。
“什么?这个时候休假?休多久?没有了你,我们这节目怎么出?”我着急的问道,浑然忘了自己的身份。
“没办法!”她苦笑着:“我虽然是你们的队长,可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是别人的妻子!”她望着我,眼神中几许无奈:“前天,我孩子病了,发高烧!”
“去医院看了吗?”我急切的问。
“吃了药,现在好多了。”队长说着,神情却未见轻松,她双手捧着茶杯,眼神有些呆滞,她似乎有满腹话要倾诉,却只是静静的坐着。
半晌,她才抬起头,勉强的笑道:“算起来,除了春节那几天,我有好久没在家待了。这次和我老公去湖南老家逛逛,希望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休假应该是高兴的事,可从她身上感觉不到一丝兴奋的味道,难道是她老公要求她休假的?心底深处藏着一段辛酸的故事,又要天天去面对她的老公,也许只能用加倍的工作,才能让烦恼的心情得以发泄吧!我胡思乱想着,却听队长说道:“周晓宇!明天你必须将大家的想法整理好,交给我。我也好在这短暂的两天时间里,为你们请到老师!”
“我明白了!”我没有再讨价还价。
“队长!希望你去湖南玩得开心!”我由衷的说道。
“你是不是早希望我走,这样没人管你!”队长又恢复了她冷静的面容。
“被队长管,其实挺好!”我调侃道,趁着她发愣之际,我溜出了办公室。
……
夕阳已经坠入天边,溅起几抹云霞,残红似火。正值昼夜交接之际,路边本被染成金黄的树木渐渐褪去神采,夜色悄悄的渗透进来,唯有栖息枝头的雀儿惊觉,仓皇的鸣叫一声,在微暗的半空中掠过。
秋萍拎着书包,漫无边际无目的走在林萌道上。
中午两名男生的对话仍然清晰的在耳旁回荡,脑海中又重现了那日球赛上记者们活跃的身影,秋萍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她听着随声听里轻快的音乐,希望那淡淡的惆怅能够迅速的散去。
抬起头时,她愣住了,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了本科队的宿舍楼前。
她急转身欲走,目光扫过一楼的一个房间时,又再次停住了脚步。那个房间,她再熟悉不过。曾经仔细的倾听其他人交流写作经验,也曾为自己的文章第一次刊登在校报上,而默默的高兴……
她痴痴的望着,往事如水一般静静的流淌……
“秋萍?!”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蓦然回首,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惊讶的望着她。
“好久不见了!”钟愚首先打破了沉寂。
秋萍不自然的点了一下头:“你好!”
“以前的事真是对不起!”钟愚歉然说道。
秋萍提了提书包,显得有点尴尬。
“上次足球赛,周晓宇的表演很出色。记者站有人因为写关于他的报道还获了奖呢!”钟愚迅速换了个话题,停顿了一下,他瞄了一眼秋萍:“你们……还好吧?”
“挺好的!”秋萍毫不犹豫的说。
“那真是恭喜你们!”钟愚的声音有些发涩。
“谢谢!”秋萍发自内心的微笑让钟愚看得有些发怔。
“秋萍!”钟愚赶前一步,急切的说道:“重新……重新回到记者站吧,现在这里有经验的老同志太少,急需要你的帮助!”
望着钟愚期盼的眼神,秋萍的目光又扫了那小屋一眼,内心被轻轻的触动。就在她沉吟之时,一个磁性的声音萦绕在耳旁:“萍!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告诉我好啦!”
“晚自习时间快到了。”秋萍缓缓说道,对钟愚的邀请不置可否。
袅娜的倩影渐渐消失在钟愚失望的视线外……
……
“傻小子!怎么有空来找我?也不怕秋萍、雨桐吃醋。”杨丽任何时候都不忘开玩笑。
“只要是来见你,她们是不会吃醋的。”我也打趣的说。
“什么意思?难道我没有魅力吗?”杨丽好像受了侮辱似的,故作生气的说。
“杨丽的魅力是无人能挡的,尤其是对友情的看重,没有人能够忘记。”我尽管脸上笑着,说这句话,却是极度认真的。
“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杨丽羞涩的低下头。在我怀疑自己是否看错时,她扑哧一笑,拍拍我肩膀说道:“臭小子!少给我扣大帽子,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险些又被她骗了,我暗叫一声惭愧,咳嗽几声,说:“杨丽,萍她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没有啊!有我在,她会遇到什么困难?除了前几天,担心你的脚伤。”杨丽仰头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疑惑的说:“臭小子!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午饭和晚饭时,萍的一些表现有些奇怪。”我回忆着白天的情景:“我问她,她又不肯说。”
“所以你担心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杨丽突然凑近我,认真的说:“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什么话?我疼她都来不及!”我脱口而出。
“也是!”杨丽瞅着我,说:“你小子在这方面还是令我放心的。”
听她这话,我哭笑不得。
“是不是她的那个来了?”她思考着,自言自语的说。
“什么那个?”我一怔,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例假吗?”
“喂!臭小子!你有点涵养,行不?”杨丽脸色微红,生气的说。
“对不起!”我意识到自己的口不择言,不好意思的道歉。
“不过……萍,她的好像不是在今天?”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秋萍连这个都告诉你吗?”杨丽惊讶得双眼睁得大大的。
“我观察出来的。”我见杨丽一副古怪的表情,忙解释道:“毕竟是学医的,我也知道它会给秋萍和雨桐带来不便。既然她们不说,自己只好多留心观察,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在那几天悄悄的多照顾她们一些,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杨丽像看一个外星人似的,仔细的端详我,然后叹口气:“臭小子,我是彻底服你了!有这么细致用心的男朋友,秋萍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我现在担心她!”我忧虑的说,恳切的望着杨丽:“杨丽,你能不能想想办法,看到底是什么事让她烦心?”
杨丽出奇的没有作怪,很爽快的答应:“行!交给我吧!”
……
“皮蛋!你不要老在我面前转悠行吗?我眼都被你晃花了!”躺在床上的赵景涛咕噜着:“每天晚上睡觉前你都要来这么一下,你是不是有毛病?”
我戴着耳机,踩着桑巴的舞步,根本就没理会他。
“皮蛋!你跳的这是……桑巴舞吧?”还是胡俊杰有眼力,他盯着我脚步,看了一会儿,然后大声问我。
“对!”我点点头。
“桑巴?巴西桑巴?”赵景涛好似来电了一样,一下子坐起,紧盯着我,说:“皮蛋!你学这个是为踢足球吗?”
“是啊!我想成为贝贝托第二。”我哈哈笑道。
赵景涛见我的神情,就知道我在逗他,悻悻然又想说点什么。
“皮蛋!你不会是想出这个节目吧?”胡俊杰突然问道。
“知我者,大胡也!”我停止步伐练习,认真说道:“我正有这个意思!”
“在联欢晚会上跳桑巴舞?”一直在看书的刘刚志,惊讶的望着我,摇摇头说:“学校不会允许学员跳交谊舞的!”
“这次院里不是提倡创新吗?”我环视了他们一眼,有些坚定又有些得意的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而且,我打算将五种拉丁舞揉合在一起跳。”
“什么?”几个人齐声惊叫,难以置信的望着我……